又兩日,白鷺丹成出關。


    最後一份材料沒有白費,總算是煉製成功了!


    取出爐中丹藥,白鷺眼底有著一絲難掩的失望。極天丹,準五品,終究不是五品。要想借煉製極天丹晉升五品,終究是差了一線。


    “維恩!祁連!”白鷺在靜室中坐定,衝門外輕喚了聲。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進門外二人的耳朵裏。


    片刻,兩人進門,跪倒,“弟子維恩(祁連),見過師父!”


    “起來吧!為師閉關煉藥這些天,有什麽消息傳迴嗎?”白鷺最關心的是司徒奔雲有沒有搞定陸氏家族。


    盡管,這對於有著奔雷殿撐腰的司徒家族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可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白鷺也不敢放鬆。這畢竟是鏡護法下達的任務。


    身為大弟子的維恩答道:“迴師父的話,師父煉藥期間,司徒奔雲曾多次前來!一是詢問極天丹的煉製情況,二是說有要事相商!弟子二人唯恐他打擾了師父煉藥,他每每前來,都被弟子二人擋了迴去……”


    有要事相商?嗬,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關於陸氏家族的消息……,白鷺心中做這般想法,開口道:“煉藥,最忌外力幹擾,天大的事也得攔下來。你們做的很好!”


    頓了頓,白鷺接著道:“你們記住!煉藥師身份尊貴,地位超然!凡夫俗子隻配為我們所用,被我們踩在腳下。他們的想法,我們無需顧忌!”


    “是!弟子受教了!”維恩、祁連異口同聲的道。


    老神在在的“嗯”了聲,白鷺吩咐又道:“去把司徒奔雲找來吧!就說,極天丹已經煉成了。”


    “是!”兩人答應一聲,退出門去。


    維恩站在門口伺候,找司徒奔雲的跑腿活就交給祁連去做了。維恩是師兄,祁連是師弟,這種跑腿活,自然交給地位更低的人去做。


    不多時,祁連帶著司徒奔雲來到客院靜室。


    祁連朝白鷺行了一禮,站到門口伺候著。司徒奔雲則是恭敬、笑眯眯的對白鷺一拱手:“白鷺大師,在下有禮了。”


    “不必多禮,坐!”


    司徒奔雲又行一禮,這才恭敬坐到一旁。雖然白鷺客院是司徒家族的地盤,但司徒奔雲這個司徒家族的一族之長,在此院中卻表現的像個拘謹的外來者。


    誰讓白鷺是身份尊貴,地位超然的四品煉藥師呢?


    兒子司徒沐恩的前程,司徒家族的未來發展,全都寄在人家身上,司徒奔雲這個凡夫俗子自然得將這位大師當祖宗供著。


    “拿去!”白鷺隨手丟出裝著極天丹的瓷瓶。


    司徒奔雲小心翼翼的接住,打開瓶塞,令人心曠神怡的濃鬱丹香氣息頓時飄散出來。強忍著將丹藥吞入腹中的衝動,司徒奔雲恭敬的對白鷺道了聲謝。


    “多謝大師!大師辛苦了!”


    “白鷺學藝不精,浪費了不少藥材才煉製出這枚極天丹。司徒族長勿怪!”嘴上說著謙遜的話語,白鷺的神色卻一點也不謙虛,甚至透著幾分有恃無恐的囂張。


    身份尊貴、地位超然的四品煉藥師,麵對一個尋常的天階靈師,就如同是大象站在螞蟻麵前一樣。即便是場麵話,也不會說的太走心。


    聞言,司徒奔雲的臉皮微微一抽。煉製極天丹的材料都是司徒家族出的,燒了這麽多材料,才煉出一枚極天丹,說他不心疼,那是假的。


    可心疼又能怎麽樣呢?煉藥的事,還得依仗白鷺呢!


    畢竟,司徒家族這樣的小家族,能請到一位四品煉藥師已經是天大的好運了。


    退一步說,一位四品煉藥師,他司徒家族不願意供著,外麵也有的是人願意供著。


    所以,心疼歸心疼,司徒奔雲卻也不會傻到在白鷺麵前把這份心疼表現出來,惹後者不愉。


    他換上一副惶恐神色,說道:“大師說的哪裏話!在下雖不懂煉藥之道,卻也知道極天丹煉製不易,損耗些藥材也是正常的!能煉出一枚來,已是極好的了……”


    一番話落,司徒奔雲接著道:“倒是大師您,閉關煉藥數月,勞心費神了。在下今夜在府中設宴,還請大師賞臉。”


    聽得此話,站在門口的維恩、祁連二人,不由對視一眼,暗笑不已!心道: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司徒奔雲這樣的凡夫俗子隻配被我們這樣高貴的煉藥師踩在腳下。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被我們踩在腳下……


    “設宴就免了吧,老夫好清靜!”說了這麽一句,白鷺話鋒一轉,問道:“司徒族長,老夫拜托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白鷺所指的,自然是收拾陸氏家族這件事!


    話落,司徒奔雲不由麵露難色,看到他這副模樣,白鷺便知道,這家夥沒有把事情辦妥。


    “大師見諒!陸氏家族動不得!”


    “動不得?嗬,怎麽個動不得?以司徒家族目前的實力、勢力,區區一個陸氏家族有什麽動不得的?”頓了頓,白鷺又問:“或者,是司徒族長你沒有把這事情當正事辦?”


    “大師恕罪!若陸氏家族真的隻是個小家族的話,動了也就動了!可這個小家族背後,有特蘭德拍賣場在撐腰!青山城特蘭德拍賣場的妮雅管事已經放出話來了!說陸氏家族是她罩的,誰動誰死……”司徒奔雲有些心悸的道。


    當初他讓人給青山城陸氏家族送了兩封“邀請信”,希望能把陸氏家族及其名下的青山城商會收入麾下。


    這樣一來,不僅能吞了青山城商會,還能方便白鷺收拾陸氏家族。這般做法,無論是對於司徒家族,還是對於白鷺,都是有好處的。


    可他萬沒有想到,半路上會殺出特蘭德拍賣場來!更令他吃驚的是,一個勉強能在青山城“稱霸”的小家族,居然能和特蘭德拍賣場搭上線,還能得到特蘭德拍賣場的庇護!


    如此一來,動了陸氏家族,就等於是打了特蘭德拍賣場的臉!司徒奔雲自然是不敢再輕舉妄動的了。


    司徒家族,說是有奔雷殿撐腰,可說到底,奔雷殿這塊金字招牌也隻能震懾一些小勢力而已,遇到特蘭德拍賣場、特蘭德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就沒那麽好使了。畢竟,特蘭德家族在天碑帝國的勢力可是一點都不輸奔雷殿的。


    再者,他司徒奔雲隻是個外門執事,兒子司徒沐恩也隻是眾多精英弟子中的一個。真要是得罪了特蘭德拍賣場,奔雷殿會為他們出頭嗎?


    絕不會的!


    頂多就是雙方大佬喝個茶、聊個天,小事化了。最終吃虧的,還是處於底層的司徒家族。


    司徒奔雲早已經把其中利弊權衡清楚了。他無比慶幸沒有直接對陸氏家族動手,而是按照“規矩”,先發了兩封“邀請信”,不然的話,肯定會把特蘭德拍賣場得罪得死死的。


    特蘭德拍賣場?


    聽到“特蘭德拍賣場”幾個字,白鷺先是一怔,接著一笑,說道:“誰動誰死?嗬,口氣倒是不小!我看,是司徒族長你越活越迴去了!區區一個青山城的特蘭德拍賣場管事,是能代表特蘭德拍賣場,還是能代表特蘭德家族?她罩的?她罩得住嗎?”


    司徒奔雲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我和白月城特蘭德拍賣場的管事也有些交情,收到消息後,便去打聽了關於這個妮雅管事的消息。據說,這女人是特蘭德家族的直係成員……”


    那位妮雅管事不是特蘭德拍賣場的打工仔,而是特蘭德家族的直係成員,這才是真正讓司徒奔雲忌憚的地方。


    直係成員,說白了就是血統純正的特蘭德家族族人!


    起初,司徒奔雲也覺得妮雅放出的話,口氣有些大了。但當他得知了妮雅的身份後,便老老實實的將這個念頭收了起來。特蘭德家族的直係成員,絕不是好惹的!她說罩得住,就一定罩得住。


    為了幫白鷺收拾一個小家族,而得罪帝國的三大家族之一,犯不上,也沒必要!


    說完這番話,司徒奔雲適時閉嘴,讓白鷺自己去品。


    話音落下,剛才還嘲諷司徒奔雲越活越迴去了的白鷺也頭疼了起來。


    特蘭德家族的直係成員……,如果放話的隻是一般的拍賣場管事,倒也沒什麽。憑借他四品煉藥師的身份,即便是特蘭德拍賣場也要給幾分麵子。


    可對方如果是特蘭德家族的直係成員的話,那可就兩說了!


    那位名叫妮雅的特蘭德家族族人已經放話出來,要保陸氏家族了。再動陸氏家族的話,就是不給特蘭德家族的麵子。


    得罪特蘭德拍賣場和得罪特蘭德家族,性質是不一樣的。即便白鷺身為四品煉藥師,也得掂掂其中分量。


    為了一個小家族,得罪天碑帝國的三大家族之一,太不值得了。可是,不對鏡護法下達的任務有個交代的話,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白鷺很頭疼!直到此時,uu看書 .uukansu 他才發現,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


    本想避開那位不知底細的煉器師,去對付陸氏家族,也算是給鏡護法一個交代。可現在的局麵卻是,陸氏家族他不能動,那位煉器師他不敢動……


    該死的,明明是個連三流勢力都不是的小家族,怎麽就抱上特蘭德家族直係成員的大腿了呢……


    念及此處,白鷺心底前所未有的煩躁、焦慮。


    為如何給鏡護法一個交代而焦慮……


    見白鷺遲遲沒能說出話來,眼底還或多或少的流露出煩躁、焦慮的神色,司徒奔雲頓覺解氣!


    自白鷺成為司徒家族的客卿長老以來,雖然沒少幫助司徒家族強盛,但也沒少騎在他脖子上,給他氣受。占了府中原本的族長院,就是最好的證明。


    某種程度上來說,司徒奔雲是很樂意看到白鷺吃癟的,心道一聲:奶奶的,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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