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衣從父親那裏離開之後,提著內力,在自己自由成長的那座將軍府邸轉了幾個圈,穩穩落在房頂上一個翹起的飛簷上,向府內望了幾眼,輕歎了一口氣。


    父親,待孩兒的計劃順利實施後,一切都將會結束的。


    隨即一跳,落到稍遠處的一座房頂上。


    葉輕衣又朝將軍府邸迴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後再次提起內力,三步五步,朝著自己熟悉的方向前去。


    葉輕衣穩穩的落在小院裏,匆匆走向大廳內,花月看葉輕衣迴來了,將準備了甚久的溫茶遞給葉輕衣,葉輕衣擺擺手,說都什麽時候了,豈能顧得上喝茶?


    於是葉輕衣,讓花月和月影把剩下的人都召集在一起。


    葉輕衣望著自己的人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幾千罷,這個時候大約是要,到了應該開始訓練的時候了。


    葉輕衣站在比人群稍高的台子上,稍微清清喉嚨,把此刻大概的局勢向眾人簡單講了講。然後微微蹙起黛眉,用比以往都嚴肅一些的語氣,與眾人做了準備的動員,要求全部人都進入到這個時候的訓練中來。


    眾人望著台子上那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此刻正提著內力,鏗鏘有力的告訴自己,到了訓練的時候了,認為自己能在這樣意氣風發的美麗女子手下定是幾世修的福氣,士氣受到極大的鼓舞。


    葉輕衣望著台下眾人個個士氣高漲,輕笑了下,解散了眾人,才接過花月手中的茶,啜飲了一口。但此時,茶已然變涼。


    葉輕衣日日清晨便起來,提著內力飛向山頭,看著山上眾人有條不紊的訓練,內心的底氣愈來愈足,桃花眸中堅定的神色亦愈來愈強烈。


    花月看到主子這麽不顧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然鬆了一圈,甚為焦急,歎歎氣找到月影說說。月影也早注意到這一點,皺起眉和花月一起,燉了滋補的湯,給葉輕衣送過去。


    葉輕衣看著這兩個小姑娘,幾乎要皺成八字的黛眉,輕笑了下,“再要愁眉苦臉的,怕是沒有婆家敢要你們。”


    花月和月影聽罷,又氣又急,小臉登時一個賽過一個的紅。我們明明是擔心小姐你的身子,小姐居然調笑起我們了。


    葉輕衣看著她們的表情,便準確地知道了她們的心理活動,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好了,我喝便是!”


    花月和月影被葉輕衣這一笑,勾了魂魄,一笑傾城大抵便是說,這樣貌美,並眼眉間靈氣流轉的女子罷,


    葉輕衣從花月手中接過湯碗和湯匙,一口一口,優雅地飲盡,隨即遞給月影,“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身子,我又何嚐不想日日過那清閑日子?隻是大事一日未成,我們心頭之石一日未落,我定是一日不能鬆懈的。”


    看著兩個姑娘急的快要委屈的神色,葉輕衣拗不過,隻得答應,日日喝了她們熬的湯來補一補。


    這樣的日子過得倒也快。


    在一日,葉輕衣剛執起湯匙,湯還未飲幾口的時候,慕冷秋迴來了。


    慕冷秋匆匆走向葉輕衣坐的地方,“輕衣,何老和方嫂他們……”然後慕冷秋一眼便望見葉輕衣消瘦了的身形,心中甚是心疼,頗為躊躇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下去,“何老和方嫂出事了!”


    “什麽?”葉輕衣一下子站起來,“你說,何老和方嫂,他們……”


    葉輕衣能感受到自己突然劇烈的心跳,何老和方嫂這樣關鍵的人物,斷是不能出差池啊!這一環出錯,自己苦心經營的整個計劃,將受到怎樣的影響,恐怕是難以預估的。


    葉輕衣把手中的湯碗湯匙放下,示意月影收走並退下。


    月影取了湯碗湯匙,福了福身便退下了,並帶上了門。


    葉輕衣努力定了定心神,請慕冷秋坐下,自己也坐迴自己的紅木椅子上,聽慕冷秋把剩下的話說完。


    葉輕衣右手緩緩地,卻略帶慌亂地把玩著,左手手腕上的翡翠,纖纖玉指因有些用力而有些微微發白。


    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何老和方嫂下手的,除了皇甫瑄,怕是沒有別人了罷。皇甫瑄居然真的會對何老和方嫂下手,實在是,自己未曾思慮周全,險些壞了大事。可皇甫瑄再絕,何老大抵罪不至死。倘若何老尚未遇害,那麽整個局勢便尚有扭轉的餘地。


    想到這裏,葉輕衣停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向慕冷秋,緩緩開口,“冷秋,現下我們不能自亂陣腳,當務之急便是找到何老的下落。”輕咬下唇,隨即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倘若何老是被皇甫瑄帶走的,那他有可能就還在皇甫瑄的勢力範圍內。”


    慕冷秋點點頭,流露出欣賞的神色。


    葉輕衣也點點頭,“那你且受累,再跑一趟,調查一下何老如今是否,尚在京城之中。”略微沉思一會兒,葉輕衣繼續開口,“順便要暗中關注一下宮中的情況,我倒想看看皇甫瑄這次,要玩什麽名堂!”


    “說什麽受累,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當傾盡全力替你完成。”慕冷秋望著葉輕衣輕蹙的黛眉,甚是心疼,卻也不好表現出來,“皇甫瑄把何老和方嫂控製起來,必定是要做什麽事情來擾亂我們,何老他們這個時候,價值還很大,精明如他,自然不肯輕易殺掉。我們隻消知道這點,便不用再有顧慮。”慕冷秋抬眼,又望見葉輕衣消瘦下去的身形,心疼地歎了口氣,“輕衣,我定會替你分憂的,你定要照顧好自己,籌備那麽久的計劃就快進行了,你的身子斷不能先垮下去。”


    葉輕衣輕點頭叫他放心。慕冷秋再次歎了口氣,對葉輕衣作了作揖,打開門出去,看見月影還在門口候著,便吩咐她再給輕衣帶一些湯來,囑咐她喝下去,自己提起內力,匆匆離開了。


    月影帶著湯,遞給葉輕衣,葉輕衣皺著眉擺擺手。月影有些著急,連忙說:“是慕公子吩咐一定要看著姑娘喝下去,他才能安心辦姑娘交代的事。”


    葉輕衣輕輕笑了出來,接過月影手中的湯,一飲而盡。


    第683 章裴子恆到訪


    慕冷秋出去了幾天了,尚未傳來消息,葉輕衣心中稍稍有些焦躁,忽又思及皇甫奕如今狀況不明,心中煩躁更甚。


    於是葉輕衣推開屋門,提起內力,一躍而上山頭,不如去看下麵的人練武,來的舒暢些。


    葉輕衣看著山上山下的幾千人,訓練有條不紊,功夫似比清晨來看還要精進些,葉輕衣緊蹙的黛眉才微微舒展開一些。


    這時,一陣輕風拂過,一個修長的身影穩穩落在自己旁邊,並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裴子恆。”葉輕衣偏過頭去,看著來人,也準確地喊出來人的名字。


    裴子恆略一拱手,“正是,怎麽,姑娘可是想裴某了?”


    葉輕衣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還是對著裴子恆笑了笑,開口:“莫要調笑我!先前請公子幫忙的事,可有什麽進展嗎?”


    裴子恆被這忽然的一笑,迷得猝不及防,略微呆滯了一下,便立即迴神,心中暗自歎氣,如此貌美的一個女子,早已有了如意郎君,甚是可惜可惜。裴子恆點點頭,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前幾日我買通了牢裏士卒,混了進去,把那牢頭灌醉,進牢裏走了一遭,見到了皇甫奕公子。皇甫奕公子雖在牢中,想必那皇甫瑄也知道皇甫奕公子乃是姑娘心尖兒上的人,公子並未受一丁點皮肉之苦,還請姑娘放心。”


    葉輕衣聽到皇甫奕雖在牢獄之中,但並未受苦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緊蹙的黛眉總算是嫋嫋舒展開來,可聽到裴子恆後半句話,俏臉驀的微紅,慌忙開口:“誰是我心尖兒上的人?花月和月影才是姑娘我心尖兒上的人!”並朝著在山下的花月和月影甚是誇張地放起了電。


    裴子恆笑了出來,喊了葉輕衣一聲,叫她和自己一起坐到草地上,“姑娘別光惦記著皇甫奕公子啊,還有個皇甫瑄公子,姑娘就不管了嗎?”


    一聽到“皇甫瑄”這兩個字,葉輕衣精神立刻集中了起來,輕輕吸了一口氣,“怎麽,可是打聽到什麽?”


    裴子恆難得收起了標誌性的笑意,望著葉輕衣一對目光炯炯的桃花招子,輕歎一口氣,傲人的劍眉登時有些蹙在一起,“起初,裴某也以為,皇甫瑄身上的標記,定是有什麽文章在裏麵,奈何裴某耗盡心力人力,也沒能調查出什麽結果,實在慚愧慚愧。”


    “裴公子不必太過在意。”葉輕衣也跟著歎了歎氣,隨即安慰起來,“畢竟那標記是在皇甫瑄身上,並不是在其他什麽瑄身上,縱使裴公子有大羅神仙相助,怕是也要費些功夫呢。那麽輕易便查到了,哪能體現出裴公子的神通廣大來呢?裴公子不如莫要急,慢慢查來,興許還會有更大的收獲。”


    聽到葉輕衣開解自己,裴子恆情緒登時好了不少,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取出袖中自己最喜愛的折扇,“嘩”地一聲打開,輕輕扇了起來,“裴某自當盡心竭力幫助姑娘。”


    “那輕衣便謝過裴公子了。”葉輕衣望見裴子恆又被鼓舞起來的鬥誌,輕輕笑了出來,本想站起來謝禮,可懶意忽起,隻坐著,朝裴子恆拱了拱手,忽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裴公子,輕衣便還有一事要勞煩,還要看公子有沒有空幫輕衣這個忙。”


    裴子恆擺擺手,“姑娘哪裏的話!有用得到裴某的地方,裴某定當盡力替姑娘達成。姑娘這便是見外了!”


    “倒是輕衣小人之心了!”葉輕衣笑了笑,捏著垂下的一縷青絲把玩,盈盈開口:“前些日子,何老和芳嫂出事了,輕衣托慕冷秋去調查一下如今他們何去何從。”葉輕衣一頓,隨即繼續說下去,“可慕公子畢竟是南越國之人,在我東萊國調查一些事,難免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罷。”


    “姑娘所憂的有理。”裴子恆合上折扇,頓了頓思索片刻,隨即開口:“姑娘可是希望裴某協助南越國皇子,調查何老和那芳嫂之事?”


    葉輕衣點點頭,纖手放在額頭略微思索片刻,又開口:“還有那京城之中,現如今皇甫瑄對何老和芳嫂下了手,就未嚐不是對我們的一次警告,那些店鋪,必定也會被皇甫瑄盯上。”


    裴子恆把手中的折扇倒過來,玩弄著末端的紅玉扇墜,輕攏慢撚抹複挑,半晌才抬頭,對上葉輕衣有些憂慮的桃花眸,“姑娘是說,京城之中,老錦那裏的商鋪嗎?”


    “沒錯。”葉輕衣點點頭,放下手中玩弄了半天了一縷青絲,甚為憂慮地對裴子恆說道:“煩請裴公子迴去的時候,順便往老錦那裏跑一遭,叮囑他定要時刻注意京城的風吹草動,店鋪一個都不能出現問題。倘若一處有鬆懈,我們先前的努力都可能化為烏有。”


    裴子恆思考了片刻,點點頭,把折扇收入袖中,說了句:“姑娘盡請放心,裴某自當不負所托。”便起身,對葉輕衣作了一揖,提起內力,兩步三步跳走了。


    葉輕衣也起身,微微笑著迴禮,望著裴子恆離開之後,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褪去,仿佛忽被大雨打過的尚為柔嫩的嬌花,失去了生機,水盈的眸中流轉著愁緒,令人憐惜。


    葉輕衣再次坐在了草地上,隨手揪下來一朵小小的野菊花,捏在纖指中,看著頓時失去生命力並軟蔫下來的細嫩花瓣,重重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花瓣,起身拍拍手,提著內力跳下山頭,幹脆看人們訓練,還能打發點時間。


    月影在山下,一眼便望見從山頭飛下來的葉輕衣,便捧了一杯茶,遠遠地小跑過去。由於太過著急,本就隻有一小杯的茶,待跑到葉輕衣身邊的時候,居然灑出去了小半杯。月影想到,定會被姑娘好好調笑一番的,於是小臉驀地紅彤彤,低著頭等待半晌後,也沒聽到姑娘銀鈴般的笑聲,月影覺得有些奇怪便抬頭看向姑娘。


    月影抬頭便看到葉輕衣滿麵的愁容,月影心疼極了,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拉著姑娘迴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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