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見敲銅鑼的人大喊:“天降異象,大閬國運已盡,要滅亡了。”


    大家爭先恐後地打聽,“什麽異象呀?”


    敲鑼的人手指著北麵的星空說:“星星隕落,代表一個王朝就要滅亡,另一個王朝即將開始。”


    大家都朝著北方的上空看去,隔一會就會有一顆星星隕落。


    這時百姓裏麵罵什麽的都有:“該,看看皇上的一百二十八條罪狀,他早該滅國了。”


    “狗皇帝,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自己享樂,亡國了吧,該。”


    “對,早就該亡國了,他若是亡了,以後也不會有人對我們吸脂敲髓、魚肉百姓了,大閬必亡。”


    “大閬必亡!大閬必亡……”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整個奉營城的百姓都站在外麵,麵朝北方,仰著頭朝天大罵,大家的情緒還都十分地激烈且暢快。


    這時程攸寧開始在府上上躥下跳,他跑去尚汐的房間,搖著正在睡覺的尚汐的手臂:“娘娘娘,快起來,快起來。”


    已經睡下有一會的尚汐,被程攸寧這樣一驚擾,翻身坐了起來,“發生什麽事情了。”


    “娘,有星星隕落誒,我們去看。”


    “哎呀,那有什麽好看的,這都什麽時辰了,趕快迴自己的房間睡覺。”尚汐又躺下了。


    “娘,真的有星星隕落,府上的人都在看。”


    尚汐翻身拿起床頭的懷表看了一眼:“兒子呀,現在是亥時,誰能閑的站在外麵看流星呀,明天還要早起呢,再說,真要是有星星隕落,也是一瞬間,等娘跟你出去了,那隕落的星星早不見了。”


    程攸寧急得上躥下跳:“不對,不對,有好多星星在隕落,一會一顆,白日聽我葛爺爺說,今晚會有好多星星隕落。”


    尚汐剛要說,這就是流星雨。就見她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是玉華,樣子比程攸寧還激動,“尚汐,快出去看看,北方的上空出現了很多的星星隕落,這迴大閬國的氣運盡了,要滅國了?”


    “這是誰說的?”


    “哎呀,都是這樣說的,你還在床上躺著做什麽,趕快起來看看呀,這是天降異象了,預示著一個王朝要滅亡了,另一個王朝要興起了。”


    尚汐想問這是誰造的謠啊!話到嘴邊就咽下了,她懷疑這謠應該是葛東青造的,為什麽明日祈福,應該就是黃塵鳴夜觀天象,知道今夜要有流星雨。


    尚汐也不好在這裏躺著了,她翻身披著衣服,跟著玉華出去了。


    府上的下人丫鬟果然都在院子裏麵看流星雨呢,另一個院子裏麵的萬斂行也被葛東青給拉了出來。


    萬斂行見了也覺得奇怪,“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星星隕落呀?”


    葛東青笑著說:“大哥,這個黃塵鳴真是厲害,什麽都能算到,就這異象他都算出來了。”


    “你們出去造謠了?”


    “大哥,必須抓住這個好機會呀,您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是偶然,那是天助。”


    “……”


    第二日。還沒到隅時巳初,祭祀的高台下就站滿了百姓。整個祭台被圍的水泄不通,因為在祭台之上坐著德高望重的道輕法師,還有五百高僧。


    此時道輕法師正在那裏講經布道,弘揚佛法。


    祭台的香爐裏麵燃著一丈高的高香,整個祭台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香火味。


    不知何時起,這奉營的百姓就有了拜佛上香的習慣,可能是那年正月,萬斂行請靈宸寺的道輕法師在靈宸寺舉辦了七日的道場法會。還有他對靈宸寺豪氣的募捐,又在靈宸寺為百姓布施齋飯七日。


    可能信仰就是在那時開始萌發的。


    後來在黃塵鳴的建議下,萬斂行又為靈宸寺修葺寺院,在末春縣修建寺院。隻要是萬斂行帶頭幹的,百姓就會認為是對的,會大力地擁護和支持。所以他們信奉佛法,信奉道輕法師,更信奉萬斂行。


    當難得一見的道輕法師在講經,大家都成了虔誠的信徒,認真地聽他講經布道,潛心修行。聽懂聽不懂看不出來,不過樣子倒是十分地真誠。


    尚汐和府上的女眷也早早地被程攸寧拉到了這裏,她也是人群中的一員。


    程攸寧個子小,視線受阻,於是他和喬榕提前每人準備了一個小板凳。


    踩在凳子上的程攸寧道:“那上麵的好吃的也太多了吧?能上去拿點嗎?”


    喬榕一本經正經地說:“當人不能了,那都是給神明吃的。”


    “那麽多的好吃的,應該不差我這一口吧?”程攸寧饞的小嘴一動一動的。


    喬榕衝著程攸寧搖搖頭說:“不可褻瀆神明,你想吃,我們上街買。”


    程攸寧道:“人都在這裏了,去哪裏買呀。”


    喬榕道:“可以吃齋飯呀,據說靈宸寺今天有免費的齋飯。”


    “吃齋飯也行,我好久沒吃過齋飯了,娘,你一會去吃齋飯嗎?”


    尚汐道:“去吧,你小爺爺組織的,我們自然要捧場,不過到時候人應該會很多,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吃到。”


    程攸寧站的比尚汐還高呢,他摟著尚汐的脖子說:“娘,這裏怎麽這麽多的和尚呀?”


    尚汐道:“信徒多,所以出家的和尚就多,聽說上麵的五百高僧都是出自靈宸寺。”


    “可是孩兒去過靈宸寺呀,那裏好像沒有這麽多的和尚。”


    “這奉營郡被你小爺爺治理的日新月異,這靈宸寺也是一樣,那麽大的寺院應該弟子眾多,畢竟靈宸寺香火鼎盛,前來供奉的人不斷。”


    這時玉華說:“聽說去靈宸寺拜佛特別靈驗,要不我們今天去求簽許願吧。”


    尚汐當即搖頭:“拜佛吃齋飯可以,你要是求簽問卜,我不奉陪。”


    “為什麽呀?”


    “我跟你去過兩次寺院,第一次是你說的求子觀音寺,第二次是你說的無燈寺,兩次都是你張羅的,結果有多慘,你都忘了嗎?”


    玉華懊惱地說:“你說我這人也是,去寺院就遇上事,一會我不跟著你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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