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在那,你過去跟他匯合,別離開白行雲的視線範圍之內。”小茶不放心的同謝文文交代,他若是出了半點事,饒是在場的所有人的命都不夠賠的。


    謝文文怕死的很,就是小茶不交代他,他自己也知道躲好,不給白行雲添麻煩,也給自己惹禍上身。


    小茶說完卻沒發現沈胥的人,遂問他們。


    “沈胥呢?”


    就看見了謝文文跟白行雲在,周橦光在外邊跟其他幸存者們擠在一處,而沈胥……小茶掃過地上的屍體,也沒認出來哪個是他。


    謝文文揚著下巴給她指引方向,“喏,那呢。”


    正是人人自危,自身難保之時,沈胥卻還惦記著心上人,不怕死的同她待在一處,還自告奮勇的為她擋刀擋劍。


    謝文文覺得,沈胥這人沒救了。


    人家於震河雖然要慎聞語死,可這些百道門的門徒們卻是不敢傷害慎聞語的,無人靠近她,傷她一分,就沈胥當局者迷,跟母雞護崽似的擋在她前頭,實際上自己的武功連人一招都打不過。


    小茶看去的時候,沈胥正同慎聞語一起,呈護衛的姿態,或許是因為慎聞語的身份,並無人同她發難,可他依舊警惕著四周,生怕被人偷襲。


    見眾人都安然無恙,小茶才能放心的去辦大事。


    “好,那我先去了。”


    小茶如是道。說完後她看了一眼白行雲,投以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可是把人都交給他了,要是再出個什麽事,她就得跟他拚命了。


    白行雲抹了把汗,什麽都沒說,可比方才都要警惕許多。


    他們來的挺是時候的,有了他們二人的加入,拿下那罪魁禍首便更有勝算。小茶跟戒忘的身手,雖然他們都沒有親眼瞧見過他們各自真正的實力,可依他們自己所言也是不差的。


    戒忘可是師承了然方丈,功夫可不比一般人弱,而小茶內力深厚,想來自幼習武,如此一來,也不是個花架子。


    戒忘報仇心切,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勢必會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實力,為死去的祝家幾十餘人,報仇雪恨。


    看著那倆來勢洶洶之人,於震河並不著急,而是等他們出手了他才不緊不慢的從一旁侍衛腰間抽出他的佩劍,抵擋來襲。


    戒忘攻勢急躁,每一下都帶著一股發泄恨意的意味,可就是如此,才顯得他的招式漏洞百出,於震河尚可輕鬆拿捏。


    一開始的時候,於震河對他們是不屑一顧的,他自詡武功高強,能與之一較高下的人可不常見,而這二人,雖然武功都不低,可卻是比不得他的。


    戒忘的招數勝在氣勢上,磅礴大氣,每一個招式都用足了功力,給人一種洶洶之勢,若是一時接不住招,便會被他壓製,其後便再無還手之力。


    而小茶的招數毫無章法,你永遠都不能預測她下一個招式,是以,隻能接招而不是事先抵禦。這樣混亂的路子根本不像是出自江湖某個門派,她隻為致勝,是而,招式淩厲,兇狠,不惜被刀帶傷自己,也要讓對方見血。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他還是頭一次見。


    幾個迴合下來,於震河逐漸改觀了對這兩人的看法,一開始的時候,兩人招數毫無配合,各打各的,如此,勝在氣勢,卻弱在迴防,讓他有可乘之機,但之後,這二人卻改變了策略,一退一進,配合得如有神助,叫於震河再也不能小覷他們的實力。


    小茶跟戒忘一開始的確是各打各的,畢竟戒忘可殺紅了眼,恨不得能盡快殺了於震河。而她也隻為拿下於震河,使勁了全力,她從前在暗衛營的時候,教頭教給他們的就是單打獨鬥,要如孤狼一般勇往直前,殺出一條血路,可不會協作之力,畢竟,他們受到的理念,從不會有什麽合作共贏,因為,他們走的這條路上是沒有朋友,更沒有夥伴,隻有將來的敵人。


    但與戒忘之間,小茶與他卻不知從何時起生起一種心有靈犀,不消多言,隻需一眼便可知對方心意,從而,兩人改變了策略。


    如今,這二人互相默契的配合著製服於震河,卻意外的融洽,進退合心,剛柔並濟,叫節節敗退的於震河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來。


    於震河沒想到,百道門裏居然藏了這麽多有本事與他一較高下之人,一個個的這麽不起眼,如今與他對打起來,卻並不能叫他有多少勝算。


    小茶同戒忘二人強強聯手,一退一進,出其不意,於震河雙拳難敵四手,在一次次的負隅頑抗中逐漸落得下風,戒忘乘勝追擊,在於震河被小茶用鞭子打掉手中的兵器後,對方試圖以身肉搏,戒忘給了他機會,自己也丟了長兵,換了短刃與之交手。


    一記腿風掃過,於震河後撤,這時,戒忘上下其手扣住了他的肩膀,試圖將他摔倒在地,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扣不動於震河,於震河將內力凝聚於下盤之中,穩如紮根在原地,任戒忘如何使力都撼動不得。


    戒忘沒料到這老匹夫內力如此了得,不曾有停滯便變換了動作,五指微張,呈爪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了他的脖子,試圖扣住他的咽喉。


    於震河老謀深算,哪裏看不出戒忘的意圖,他直接出手擋住戒忘襲來的胳膊,手臂宛如藤蔓一般纏住他的胳膊反手一轉,想要將他的胳膊擰斷。


    小茶借著於震河與戒忘膠著之際,在後背給了他一鞭子,將於震河打了個前撲,差點就沒站住,趁著於震河吃痛無力還手的機會,戒忘再次欺身而上,縱然於震河已經負傷,卻也依舊難以降服。戒忘與之展開了殊死搏鬥,小茶從旁協助,過了幾十招下來,彼此都耗費了太多的體力,特別是戒忘與於震河的搏擊,拳拳到肉,彼此都沒討著好。


    於震河武功在兩人之上,是以,兩人都不敢掉以輕心,雖然兩人尚且還能與之周旋,可一時還拿不下於震河,更別提分出勝負了。


    在戒忘吸引於震河注意之時,小茶借機甩出鞭子,用鞭子纏住於震河,讓他一時騰不開手,被突然捆縛住,無法再次前進一步,更不用說對付戒忘,於震河陰狠的看了小茶一眼,開始奮力的掙紮著,想要掙脫卻一時還奈何不得,由於於震河掙紮的厲害,小茶也逐漸變得吃力,她滿頭大汗的扯緊了手中的鞭子,手心已經被鞭子磨得通紅,手掌心的汗液讓她幾乎要抓不住鞭子,還好幾次都差點給於震河帶摔在地。


    小茶已經製服住於震河,這是戒忘的機會,他必須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拿下於震河,不然,等他掙脫過來,便再難有機會擒住他。


    看著快要堅持不住的小茶,戒忘趁機握著短匕飛身而去,便要向他刺去,一腳從地騰空而起,直直地朝於震河撲去。眼見自己就要命喪當場,於震河瞳孔微縮,此刻,渾身都爆發了一股巨力,全身的血液都在極速的流轉四肢上,他運功於丹田之中,將內力凝聚於身,一聲怒喝,突發了狠,居然就成功掙斷了小茶的鞭子,彈指一揮間,鞭子四分五裂,原本還在使力控製著人的小茶也被這力道彈飛,重重的摔在一側。


    而還在半空中的戒忘卻是已經沒有了迴頭路,於震河居然已經掙脫了束縛,此刻的他已經停不下來也無法退後。在掙脫了束縛後,於震河朝著襲來的戒忘打出一掌,這一掌,匯聚了他所有的力道,換個尋常人將非死即傷。戒忘眼裏映著於震河運功的動作,雖然深知此舉怕是會重傷卻也不得不徒手接下,兩人掌心相擊,被各自的內力震得五髒六腑都似是移了位,一個被震飛出去,摔倒在地,砸碎了地板磚,一個雖未被擊倒卻也被震得連連後退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自己。


    勉強站住的於震河,嘴角溢出了鮮血,他按住隱隱作痛的胸膛,隻覺得裏麵氣血翻湧的厲害,方才那一擊,他用足了十成的功力,可戒忘也是沒有藏拙,是以,兩個人都沒討著好,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而被震飛出去的戒忘,趴在地上有那麽一瞬間是動不了的。於震河的功力他還是小覷了,他縱然學了十多年的武功,卻仍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栽倒的地方,身下的地板磚被砸出了蛛絲網的碎紋,可見於震河那一擊,是衝著他的命去的,而若非他生生的接住了這一招,要是被打在身上,他是沒有活路的。


    戒忘一動,就嘔出了一口血,牽動了全身的傷處,可縱然是粉身碎骨,他今日也要在所不惜的同於震河拚個你死我活。


    戒忘弓著背撐著地站起來,四肢著地,口中的血液墜落,粘稠的拉著一根長長的線,他白著臉吃力的站起來,有些站不穩。


    而小茶也已經支起了身,她站在於震河的左側,眉頭緊鎖,她慣用的鞭子已經沒了,但是身為死士的她卻不止有這一樣兵器的。


    一開始,她的兵器隻有刀劍,但是,由於王府的規矩,她若要活在陽光下,不再隱在暗處,貼身保護謝敬敏,就不能佩刀劍自由出入王府,謝敬敏想要的不是一個藏起來的看不見的死士,而她,也因為謝敬敏的知遇之恩,在北境王的默許下特地學了鞭子,從此,便可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謝敬敏的身邊。


    這麽多年來,她把鞭子使得變幻莫測,成為了她最拿手的武器,可如今鞭子已斷,她得重新拿迴自己的刀。


    戒忘的短匕也在他摔出去的瞬間脫了手,不知丟在了何處,如今幾人都沒有了兵器在手,可地上卻還是有兵器的,也是之前戒忘丟下的那一把,就擺在三人的麵前,也是中間的位置,很顯眼。


    顯然的,於震河也注意到了兵器的位置,都在打兵器的主意,要是誰拿到了兵器,那麽誰都能占據上風的位置。


    戒忘抹掉嘴角的血,陰鬱的眼裏恨意未消。


    在於震河率先出手去夠兵器之時,戒忘也動了,他迅速移動到於震河麵前,在於震河夠兵器的時候,他一腳踩住了兵器,往後一退,失了手的於震河沉著臉,抬腿欲踢,戒忘急急的旋身避開,兵器被他踩在腳下摩擦著地板磚移動,發出刺耳又尖銳的聲響。


    小茶卻是並未幹看著,縱然自己已經負傷,卻也時刻關注著局麵,在必要之時出手協助。在兩人為了一把兵器而打的不分你我之時,她便在外尋了把劍進來,向於震河發起進攻,此刻,於震河正在與戒忘磋旋,對方來勢洶洶,他稍有差池便可能敗在他手。而當在小茶就要刺中他時,於震河卻有所發覺,委身一退,小茶所指的方向則變為了戒忘,在發現於震河的意圖後,吃驚的小茶為了避開戒忘,連忙調轉方向,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眨眼之間卻被於震河在後扣住了肩膀。


    他緊緊的扣著小茶的肩膀,五指張開壓著力道捏住了她的骨頭,持續加重的手中的力道似有要捏碎她肩膀的意思,小茶吃痛,她相信,於震河會廢了她的肩膀的。


    在陣痛中,她強忍痛楚換了一隻手作手刀狀砍在於震河的手背上,迅速留下了一道淤青,可於震河依舊不為所動,他鎖住小茶的一條胳膊,便要卸下。


    而小茶被於震河製住,如今她難以脫身,便把希望寄托在戒忘身上,在於震河卸掉她胳膊的同一時間,她便將手中的兵器拋向了戒忘。


    “接著!”隨著她喊出那一聲,肩膀發出了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小茶被痛的發出痛唿。


    兵器被拋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於震河的目光也隨著兵器而動,妄想著去搶奪兵器。


    在他鬆開小茶去奪兵器的那一刻,斷了一臂的小茶卻並未脫離,而是忍著傷痛迴身纏住了他,同他單打獨鬥,拖延住他,不讓他有機會去同戒忘搶兵器。


    於震河被小茶絆住腳步,心裏越發的憤怒,便宛如發泄般的把氣撒在了她身上,每一次的交手都打的小茶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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