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梅沒搭茬,自顧自的說道:“我還熬了粥,等下,我去拿。”


    林玉竹心裏那點火氣都被磨滅了!


    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王小梅忙忙碌碌的把飯菜和碗筷都擺好,才對她說道:“我看你這樣也沒法做飯了,這不,做飯時候順帶了你一份。”


    林玉竹突然有那麽一丟丟的感動,王小梅沒發現她是裝受傷,她不打算說明,這年代一點點的小事都有可能被放大。


    這次受傷假的也要演成真的。


    “謝謝了!”林玉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她又不能坐著吃飯,幹脆站著吃,王小梅就理所當然的坐在屋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王小梅聽林玉竹道謝,反而挺吃驚,又有點不自然的說道:“這菜我就不計較了,可這糧食你得補給我。”


    “一會兒你自己拿。”這一天給她折騰的,這會兒吃著窩窩頭竟然覺得挺香的,看著一盆燉菜,嗯,沒放幾根辣椒,可見王小梅是蠻用心的。


    “一會兒你再拿點硬糖迴去!”


    “真的啊?可不能後悔!”王小梅眼睛亮亮的。


    林玉竹瞥了她一眼,嫌棄道:“這菜炒的除了辣在沒其它味兒了,也不怪張豔秋挑你,嘖。”


    王小梅一聽立馬就不幹了,嚷嚷道:“我要是有油和醬油,我這菜還能差了?”


    林玉竹點點頭,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不過又翻個白眼:“您老人家下迴進來能打個招唿不?就這麽踢門直接進來是不是太囂張了?”


    王小梅咬著窩窩頭眨眨眼,莫名其妙的看著林玉竹,爾後來了一句:“瞎講究,白瞎我一片心了。”


    林玉竹迴了個白眼。


    一頓飯二人一直是吵吵鬧鬧的度過的。


    第二天王小梅又極其好心的做了兩人份的飯菜,踢門就進的習慣依舊我行我素,擾的林玉竹咬牙切齒毫無辦法。


    待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林玉竹早早做好了一頓飯菜,窩窩頭裏特意加了不少白麵,蒸的鬆鬆軟軟的,看著就很好吃,菜就沒什麽新意了,園子裏摘的茄子豆角燉一鍋,好在菜裏給足了油,又有空間裏的醬油提鮮,這菜的味道很是可以了,最起碼比王小梅做的菜高出幾個層次。


    把飯菜悶在鍋裏溫著後,林玉竹就坐在小板凳上,手指不停的在腿上敲啊敲,就等著王小梅下工迴來。


    自從過起自己的小日子後,王小梅下工迴知青點可謂是積極的很,下了工沒多會兒就迴來了,林玉竹聽著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後,立馬端起鍋離開。


    雄走走氣昂昂的去踹門去了。


    也是巧了,王小梅把上工的衣服換下來後,轉身開門,正碰上林玉竹踹門,一個沒注意,這門就打在了額頭上......


    也不是林玉竹小氣,就是想著踢個門也讓王小梅體驗一下,嗯...順帶著解解氣,踢門的力道自然不會太小,要的就是氣勢二字。


    也好在她沒多大的力氣,要不然王小梅這額頭上可能就不是個包了......


    頂著一大包的王小梅橫眉冷目,怒氣洶洶開門罵道:“哪個王八羔子......”待看清端著鍋一臉尷尬的林玉竹時,胸中燃氣的熊熊烈火燒的火燒火燎的


    “.....”王小梅在心裏一頓國罵。


    場麵十分尷尬。


    王小梅憑借著腦門上又大又紅的包訛了林玉竹足足二十塊硬糖,這事才算完。


    王小梅在那香噴噴的吃著飯菜,林玉竹目光又一次的移向她的額頭,這包好像又腫了一小圈,雖然賠了不少糖,可總有種想笑的衝動是怎麽迴事?


    這次搭上二十顆糖卻讓王小梅學了個乖,此後再也沒踢過林玉竹的房門,每每找她都知道開門站在門口喊她。


    這已經很好了,別說在鄉下,就是城鎮裏,鄰裏之間串門很少有人敲門打招唿,有點禮貌的還能開門站在門口喊一聲,等主人家出來迎人,親近點直接邊打招唿邊往屋裏走。


    林玉竹真的因為這事鬧上一場,隻會讓別人覺得她大題小做,不可理喻。


    王小梅現在是她的小夥伴了,她也不想太寒了人家的心,關鍵是她要防著女主看出端倪來。


    能有這麽個結果也算是可以了。


    日子歸於平靜,林玉竹又開始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隻是慢慢的她發現村裏的人看她的眼神與以往似乎不大相同,她也琢磨不出個究竟來,暫且沒放在心上。


    等知道怎麽迴事都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村民之所以看她眼神不同了,是因為大家都覺得能在李四嬸兒身上不吃虧的人,基本也不是什麽善茬。


    更何況還和知青點王小梅走的近的人,多半也不會是好人!


    李四嬸兒不必說了,出了名的無賴,被沾上不掉層皮那也得惹上一身腥。


    林玉竹不但全身而退,還讓李四嬸兒搭了兩個雞蛋,可見是個狠人,這樣的人不最好離得遠點。


    連雞蛋影兒都沒見到的林玉竹覺得這個說法是不是草率了些。


    再來說王小梅,那是一個什麽人?滿知青裏打聽一下,誰占到過她一分一厘的便宜,那小姑娘刁蠻跋扈的很,活脫脫的一個小潑婦,都能把人給逼得跳河,跟她走的近的又能是什麽好人!


    再再說,這林玉竹本人,你看她下田幹活哪哪出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這麽個廢物…幹活幹活不行,打架第一名,這娶進門不得有個鬧,誰家娶了誰家倒大黴。


    倒是也有持反對意見的,這林知青來村裏這麽長時間,看那氣色一看就知道是沒餓到過的,這娘家裏的條件指定不差。


    就這樣,村民從林玉竹不是個好人又討論到不能婚娶,再一度的說到她家裏的條件,最後又定論道:就算她家裏條件好,嫁了人誰家還會再貼補閨女,這娶了還是婆家倒黴!


    所以,這林知青是萬萬不能娶得,娶迴家必然把家攪的雞犬不寧。


    林玉竹本本分分的做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風評能差到這個地步,一時有些不能接受。


    王小梅見怪不怪,還安慰她,凡是知青點的女知青在村子裏的名聲都沒多好,你就看趙香蘭,挺軟和的一個人吧?那在村民嘴裏都傳出一個性子麵,唯唯諾諾的拿不出手,以後誰家兒子娶了都要跟著受欺負,還有更誇張的說,這麽麵的性子生不出兒子!


    林玉竹聽的好是無語,這些大媽對人的理解是不是有些誤差?


    轉瞬之間又明白了,村裏的大娘大嬸們應該是有意詆毀她們這些女知青,原因其實很現實,怕村裏的好小夥兒看上她們。


    細算一下,現在基本上每個村年年都要來上那麽一兩個位女知青,這些女知青多多少少都是上過學的,小學畢業最基礎、初中畢業是常態,高中畢業也不算鳳毛麟角的存在,長的又水靈標致,硬生生的把村裏的小姑娘們給比下去了。


    每個村裏能幹且適齡的青年就那麽幾個,能有幾個抵住美色誘惑的。


    沒成過家,哪裏會知道生活中的彎彎繞繞,都懷著一腔熱血以為靠自己就能養活一家老小。


    他們看不到生活中的苟且,但是老人們知道。


    村裏每每來上兩三位女知青就能惹得這些小夥們熱血沸騰,一個個的跟打了雞血似的。


    這對於男方還有女方的家長來說都是一個充滿了危機的信號,在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大媽們都不約而同的自發的詆毀起女知青來,為的就是不讓村裏的小夥娶這些女知青!


    落下個這麽個名聲來,林玉竹有些啼笑皆非。


    至於是否改變,林玉竹覺得沒必要浪費精力,根深蒂固的思想改變不了多少,還要費心費力。


    她的人生舞台並不在這小小的村裏,換句話來說她的目標不在村裏的青年小夥兒身上,著實沒必要改變什麽。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林玉竹隻去了一次鎮上,其它時候都是老老實實的下田幹活掙工分。


    去鎮上是跟著知青們一起去的,王小梅沒什麽東西可賣的了,就沒去。


    林玉竹除了王小梅跟其她女知青關係都一般般,要非說關係好點的,可能就是女主了。


    李向晚找了借口單獨逛,趙香蘭隨後就感慨的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林玉竹自然不會當傻子似的進了她的圈套,也找了個借口自己逛去了。


    趙香蘭就拉著張豔秋搖頭惋惜的說:“原本你們三個是一起來的,按理說應該是最親近的,怎麽這兩位這麽獨,倒是可憐你了,之前被王小梅欺負的時候,我這邊不好拉偏架,還以為她們能幫幫你,誰成想一個個的都是不管她人死活的。”


    趙香蘭又是說了一堆話,說的張豔秋雙眼發熱,心窩暖暖的,直把趙香蘭當成知心姐姐。


    這事林玉竹自然是不知道的,那會兒她已經進空間喬裝打扮,又變成了個黑瘦的小男孩,她這次沒打算去黑市,這會兒的黑市因為女主不太平,沒有光環的人要有自知之明。


    黑市這波渾水還是不要趟的為好!


    因為上上迴走街串巷攢下的人脈林玉竹又賣出了一批貨,這次她賣的量又多了些,收入很可觀。


    後麵又如法炮製的走街串巷賣出去不少貨,總結下來隻能說這會兒隻要手裏有貨不愁賣不出去。


    又掙了一兜子錢和票,林玉竹知足的迴到空間,算了下,竟然比上一迴的收入多出一百來,這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人都來鎮上了,不買東西就迴去不太像樣子,等知青們匯合後,林玉竹背的筐是半滿的。


    趙香蘭和張豔秋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探過去,等她們察覺到這半筐都是糧食後看著林玉竹的眼光就有些複雜了,嫉妒裏含著些不甘,不難看出她們的內心活動。


    林玉竹本沒打算隱瞞筐裏的糧食,多少有點故意為之。


    她幹活不行,表麵上不買些糧食吃怎麽能行?這算是偽裝,至於其她人是怎麽想,那就不關她什麽事了,隻要不上手明搶就跟她沒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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