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人?!”


    辦公室外傳來陌生男人的威嚴質問聲。


    隨即,霍羌冰冷語調響起:“我們主子在裏麵辦事,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他這話一出,當即惹了眾怒。


    一道中年女人氣憤道:“無法無天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外麵的其他人也紛紛指責。


    “你們是不是今天出事小朋友的家屬?知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麽後果?”


    “晟世學府可不是你們隨便可以撒野的地方,不管你們是什麽背景,都不該在這裏鬧事!”


    “保安呢?把保安喊來!”


    就在這時,辦公室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滿身沉穩清貴,眉眼冷冽的霍雲艽邁開長腿,閑庭信步地往外走來。


    他氣質內斂,卻眉目張揚,比高空懸掛的烈陽還要奪目,所有人都移不開眼。


    霍雲艽神色倨傲地俯視著眾人,薄唇勾起淺淡弧度:“怎麽,霍家做事也需要你們指手畫腳?”


    嗓音低沉,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被霍羌阻攔的眾人,為首滿頭白發的男人,看到霍雲艽不禁神色大變,滿臉的驚恐。


    他哆嗦地出聲問:“您、您是三爺?!”語氣驚疑不定。


    霍雲艽清冽眸光掃了對方一眼,語氣疏離:“張老,許久未見。”


    張老先生是晟世學府的重要股東之一,他曾有幸見過霍三爺幾麵。


    如今看到對方出現在眼前,他滿臉驚懼之色:“三爺,抱歉,老朽不知道是您在裏麵。”


    霍雲艽從容道:“無礙,家裏小孩出了點事要解決,勞煩眾位在外麵稍等片刻。”


    張老先生抹了抹頭上的汗,身體微彎,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是我們冒昧打擾了您。”


    本來還滿臉怒容的其他人,見張老對青年如此客氣,紛紛變了臉色,用探究目光偷偷打量著霍三爺。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盯著三爺看,腦海中閃過一個重要信息,他快步走到張老身邊,壓低聲問:“張老,這位可是霍家的那位爺?”


    張老先生擦著頭上的汗,對他慎重地點了點頭。


    年輕男人當即腿開始發軟。


    晟世學府是京城名門望族霍家一手創辦,已經存在多少年的曆史了,霍家人如今來學校,就像是逛自家的後花園。


    其他老師看到張老跟年輕男人瑟瑟發抖的模樣,紛紛意識到眼前青年的身份不簡單。


    這時,秦阮領著霍遙跟霍安祈,從辦公室內走出來。


    她站在霍雲艽身邊,目光淡漠地掃向眾人,對三爺低聲說:“這裏沒我們什麽事了,顏思蓓已經報警了,剩下的事就交給當事人跟警方解決了。”


    三爺迴首看向辦公室,之前被踹進牆壁裏的王悅不見了。


    他出聲問:“那女傀呢?”


    秦阮神情輕蔑道:“既已身死,就該去她該去的地方,當然是被我送走了。”


    十八層地獄歡迎王悅女士的到訪,小三在下麵的日子可不好過。


    霍雲艽摟著秦阮的肩,輕笑道:“我們迴了。”


    “好——”


    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


    辦公室內,目睹秦阮把王悅的魂體親自送走的冉席,顏思蓓以及年輕老師都受驚不小。


    他們親眼目睹冥界陰差的真麵容,臉上露出無法掩藏的蒼白驚懼之色。


    原來有些東西真的在這世上存在,隻是他們一直無緣得見,這次拜秦阮所賜,他們算是開了眼界。


    冉席殺人事件,在警方的介入後很快調查清楚真相。


    他出軌率十分高,隻是以前隱藏的很好,每次有危及到家庭的征兆,他都會用錢把那些情人打發了,顏思蓓也從未抓住過他出軌的真相。


    如果這次不是碰到了王悅,他也許還會繼續逍遙。


    王悅不是京城本地人,是其他省師範大學本科畢業,她拖了關係才能進晟世學府。


    在這裏她邂逅了冉席,知道他身在高位,即便知道對方有妻有子,還是勾搭他,兩人狼狽為奸很快滾在了一起。


    冉席身在重要職位,他不可能離婚,也不可能曝出醜聞,否則他的職業生涯全毀了。


    得知王悅懷孕後,在對方逼迫他離婚的情況下,他設計了一場不算完美的殺人案。


    在某棟爛尾樓內,警方找到王悅腐爛的屍體,經過法醫的屍檢解剖,確定王悅的確懷孕了,不過孩子並不是冉席的。


    這個結果當真讓人諷刺,冉席知道這樣的結果後,他瘋了。


    即便人瘋了,冉席屬於是故意殺人,是情節嚴重的刑事案件,應當判處死刑或者無期徒刑。


    可惜,他最後隻判了十五年。


    顏思蓓起訴跟他離婚,法院並未調解,當庭宣判兩人婚姻關係解除,速度非常快。


    在宣判離婚的當天,顏思蓓帶著兒子冉昱璽離開了京城,迴了川市。


    彼時,秦阮跟三爺已經身在問世山峰。


    他們是在白天的時候,跟蔡雍良等天行隊成員到達的龍君山莊。


    天行隊隨行的成員還有淩曉萱,她身上的傷勢在秦阮的出手治療下好得很快。


    知道秦阮再次出手辦案,她特意上報申請了這次的出行任務。


    問世山峰是一座充滿曆史文化的山峰,在曆史上,問世山峰迎來過許多帝王的光顧,它有過許多名字,一直到最近的朝代,某帝王為它取名叫問世山峰。


    因為問世山峰的優美景色與其靈性,很多文人墨客都曾經來過這裏,還留下了眾多的墨寶來讚歎這裏的壯美之景。


    秦阮坐在龍君山莊觀光台的躺椅上,單手托著下巴,沉靜眼眸欣賞著問世山峰的夕陽美景。


    坐在她對麵的是身穿製服的淩曉萱,她正擦拭從隊裏新配的武器,是把經過改裝可發射製服邪祟的能量槍。


    兩人安靜無聲,彼此無言,互不打擾。


    直到秦阮坐累了,踩在躺椅支架上的腳落在地上,淩曉萱擦槍的動作一頓。


    她抬起那雙含著冷冽光芒的媚眼,看向秦阮那張表情不悅的臉龐,嗓音柔媚地問:“怎麽,剛分開一會,就想你家三爺了?”


    秦阮神色微愣,隨即反應過來,失笑搖頭。


    這哪跟哪啊,怎麽就扯上了三爺。


    她手指向眼前的問世山峰,嘴上道:“別亂說,我就是看這山不對勁。”


    淩曉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望著如火燒雲般的夕陽景色,眉眼間露出不解神色:“哪裏不對勁?”


    秦阮說:“太美了,沒得不真實,一切都像是虛幻的。”


    淩曉萱不由笑出聲來,她伸手指向半山腰下的人影:“如果問世山峰是假的,那你看看下麵的人,難不成他們也是假的?”


    “不對,這裏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對勁。”


    秦阮固執地搖頭,她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這裏給她的感覺就是很違和。


    淩曉萱把槍裝進腳下的黑色包裏,對秦阮說:“我看著沒什麽不對勁,不過你既然說這裏有問題,相信它肯定是有問題的。”


    她就是無條件的相信秦阮。


    哪怕是秦阮指著天上的太陽,告訴她那是月亮,她也對此堅定不移的信服。


    秦阮笑了,收迴打量問世山峰的目光,伸手端起桌前茶水,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她覷了一眼淩曉萱一直不太高興的臉,隨口問道:“你跟你家小叔最近怎麽樣?”


    淩曉萱手上動作微頓,手指下意識揉搓起來,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能怎麽樣,互不打擾唄。”


    秦阮眯了眯眼,關心地問:“你們吵架了?”


    淩曉萱勉強勾起的唇角下壓,語氣低落道:“他不想讓我在天行隊待了。”


    想到上次淩澤恆從她那接到淩曉萱時,滿臉的心疼,秦阮試探地問:“是不是在桃花小鎮發生的事嚇到他了?”


    淩曉萱點頭:“嗯。”


    秦阮指尖點在手中的茶杯邊沿,柔聲道:“他如果真的阻止你,就不會放任你還在繼續任務,相信以他如今所在的位置,如果真的不想讓你在天行隊待,有許多方式搞砸。”


    淩曉萱歎了口氣,癱在座子上,說出她的煩惱:“我知道他關心我,其實也不是跟他鬧脾氣,這次迴淩家,就是聽到一些人在背後說我閑話。


    他們說我是夜場女人生下的孩子,是野種,出身根本配不上小叔,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好,也容不得別人那樣說我。


    做人嘛,總要爭一口氣,我離開淩家就什麽都不是,以自己的能力,用所剩不多的人際關係創造屬於自己的勢力,三五年也許有所小成,可麵對世家依然是以卵擊石。


    往上爬的最快方式就是在天行隊,它不止不被內閣管轄,更重要的是靠實力說話,我想自己在那裏會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秦阮眉梢微揚:“有你小叔護你一輩子不好嗎?”


    淩曉萱想也不想地搖頭:“不好,我要的是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讓所有人都祝福我們。


    而不是別人詆毀我,抹黑他,讓他永遠背負汙點,我要站得再高一點,讓小叔以我為榮,讓他不會承受那些汙言碎語。”


    秦阮欣慰一笑,為她打氣:“相信會有那一天的。”


    “我也始終相信,那一天絕對不會遠!”聽到秦阮的認可,淩曉萱笑得合不攏嘴。


    “夫人——”


    霍梔蹲著托盤走來,她把上麵的一盅湯送到秦阮身邊:“這是主子讓我給您端來的湯。”


    秦阮嗅著熟悉的味道,擰了擰眉問:“藥膳湯?”


    霍梔點頭,語氣恭敬道:“是,主子說山上冷,讓您喝碗湯暖暖身子。”


    秦阮嘴巴微張,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她又不是懷孕,什麽時候這麽嬌氣了。


    三爺是不是也太大題小做了。


    秦阮看著眼前的藥膳湯,一臉苦澀。


    霍梔雙手端著湯,出聲勸道:“夫人,溫度剛好入口,您趁熱喝。”


    秦阮目光越過她,看向緩步走來的男人,問:“我能拒絕嗎?”


    “不能。”


    霍雲艽眉目含笑,邁著從容優雅步伐走來。


    他走到霍梔身邊,從對方手中接過藥膳湯,握著湯勺攪著,把湯送到秦阮的嘴邊:“山上夜裏陰冷,你身體不好會受不住。”


    秦阮苦著一張臉:“哪有這麽嬌氣,我以前摔摔打打也沒這麽脆弱。”


    霍雲艽放在秦阮嘴邊的湯勺並未離開,嗓音溫柔地哄她:“以前是我不在,如今有我在自然不會讓你身體再虧損,阮阮聽話,把湯喝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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