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霖臣倚在桌前,渾身上下釋放出恣意的放鬆氣息。


    聽了秦阮的話,他眸中笑意漸深,似是而非道:“看透不說透我們還是好師生。”


    “嗬嗬……”秦阮迴以嘲諷。


    她看似一直在跟衛霖臣貧,眼尾餘光卻一直打量著坐在不遠處的男老師康冬,跟那個戴黑框眼鏡的女老師。


    康冬可能被兩人的對話吸引,神情已經放鬆,不再像之前那麽緊張。


    倒是那個女老師雙眼神色飄忽,不敢迎上任何人的視線,麵容緊繃。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踩著高跟鞋的腳抬起又落下,有些無處安放,肢體不太協調。


    她並沒有被秦阮跟衛霖臣之間的逗趣言論吸引。


    秦阮跟衛霖臣彼此對視一眼,眼底皆露出一抹深意。


    之前在秦阮上樓時,衛霖臣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直言說女老師陸香蘭不對勁。


    衛霖臣本就是心理學專業,決定在陸香蘭麵前上演一番心理戰術。


    對此秦阮沒有異議,前提要知道奧蒂學校發生六起命案的過程,不然這戲沒法唱下去。


    衛霖臣一拍頭,像是剛想起正事,對秦阮埋怨道:“光顧著跟你閑聊了,都忘了說正事。”


    “你說,我聽著呢。”


    秦阮身體後倚,靠在座椅背上,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衛霖臣臉上笑意收斂,麵色肅穆,疏離感再次迴歸。


    他聲線偏低,對秦阮說:“程雪蘭是在校外死的,開學後發生的那幾起命案的死者,是康老師跟陸老師班上的學生。


    根據康老師所說,暑假期間他在校外見過程雪蘭一次,我覺得這兩者可能有什麽關係。”


    “啪!”


    清脆聲響在室內響起。


    陸香蘭盯著地上的杯子,垂著頭,滿身無措。


    坐在對麵的康冬起身,擰著眉看她:“怎麽這麽不小心,把腳往裏收一收。”


    他蹲在地上收拾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秦阮看著兩人的姿態,眸底閃過深意。


    她收迴視線,問衛霖臣:“他們欺負了程雪蘭,對方迴來報仇了?”


    不得不說,秦阮還是十分敏銳的。


    然而,事實卻並不是如此。


    衛霖臣對她搖頭:“沒有,程雪蘭性格比較內向,雖然人際關係不好,卻也不會主動招惹誰。”


    秦阮點頭,示意她在聽。


    衛霖臣清冷雙眸凝向,蹲在地上收拾碎玻璃的康冬。


    他眼底閃爍出略帶深意的精光:“康老師在暑假期間幫幾個學生補課,在假期補課結束前,他帶那幾個學生去聚餐。”


    此話一出,蹲在地上的康冬老師身體,再次緊繃起來。


    然秦阮跟衛霖臣並沒有關注他,而是將目光放在坐在沙發上的陸香蘭身上。


    她低著頭,身體微顫,緊握的雙手背上泛起淡淡青筋。


    這副模樣不知道該說她是心虛,還是害怕到了極致。


    秦阮不知道從她身上發現了什麽,倏地精致容顏露出陰鷙神色,眼底泛著瘮人的冷意。


    她一雙含著冷意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著陸香蘭,眼底神色透著幾分不可思議。


    秦阮頭也不迴地問衛霖臣:“後來呢?”


    衛霖臣覷了陸香蘭一眼,聲音低啞:“康冬帶的那幾個學生,其中就包括奧蒂學校開學後,死去的那六個人。


    算上康老師跟補課的學生,當時一共是八個人,在前往聚餐地點的半路上,陸香蘭老師給康老師打了電話,聚餐由八個人變成了九個人。


    他們聚餐的時間是晚上,聚餐地點挨著一家夜店,是間料理餐廳,好巧不巧,他們在那碰到出入夜店的程雪蘭。”


    秦阮唇角彎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


    她迴眸,對衛霖臣低嘲諷刺道:“我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衛霖臣表示認同:“是挺狗血的,躁動的青春總是把自己幻想成救世主,那幾個補課的孩子,看程雪蘭穿著打扮,認為她在夜店進行不好的勾當。


    他們帶著自以為是的善意勸解她,讓她迷途知返,卻不知那是他們家的產業,逼得一個女孩子就這麽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多麽愚蠢和可笑的善意。”


    他這話剛說完,康冬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他雙眼泛著疲憊的血絲。


    “不是的,他們不是故意傷害程雪蘭的自尊心,事後我讓他們去道歉了,他們都是無辜的。”


    衛霖臣斯文容顏露出嘲諷,冷聲反問:“既然是無辜的,程雪蘭為什麽要迴來報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康冬連續多日陷入這種折磨,已經逐漸崩潰。


    他蹲在地上低喃道:“她明明不用殺人的,明明隻是一場誤會,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康冬在自責,在後悔,身為人師,他也是有責任的。


    前提是,這一切真的像衛霖臣所說的那般。


    康冬真的崩潰了,自言自語,每一句都是在反問,也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別人。


    秦阮跟衛霖臣目光不約而同地去看坐在沙發上,垂著頭不敢露出絲毫神情的陸香蘭。


    衛霖臣倏然喚了一聲:“陸老師?”


    “啊?”


    陸香蘭緩緩抬頭,她那張臉慘白,毫無血色,雙眼飄忽不定。


    情況似乎比之前還嚴重一些。


    她印堂灰暗,明明是精修過的柳葉眉,看在秦阮眼中,卻逐漸變得一條連心眉。


    這位陸老師的印堂部位,有淡淡的川字紋似露不露。


    她眼神遊離,似醉似醒,一副元氣不足模樣。


    秦阮見此,眸底染上一抹兇殘的陰鷙冷意。


    衛霖臣在陸香蘭抬頭時,低頭看向秦阮。


    見她麵色忽變,眼底閃爍出危險光芒,知道她差不多看出什麽來了。


    他道行淺,有些東西是看不到的。


    秦阮實力在喬南淵、路文斌之上,想來對方能解他的疑惑。


    昨晚看到陸香蘭時,他還沒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出絲毫違和感。


    因昨晚她對柳主任的關心,衛霖臣對她印象還不錯。


    今天中午把兩個老師喊過來,了解程雪蘭的死因跟其他六名受害者詳細情況時,她從陸香蘭身上感受到微妙異樣。


    這種異樣,是他天師的警惕心直覺。


    一直在旁邊充當透明人的柳主任,發覺屋內的氣氛不對,陷入緊張的凝固中。


    他咽了咽口水,想要緩和氣氛,開口出聲:“衛道長,現在是什麽情況?”


    衛霖臣聳了聳肩,神態倦怠。


    昨晚他並沒有休息好,今天查探學校時情緒比較緊張。


    秦阮的到來,多少讓他情緒放鬆不少。


    就在這時,秦阮忽地站起身。


    她直奔陸香蘭走去,在對方慌亂眼眸中,速度極快地衝到她麵前。


    “你,你要做什麽?”


    陸香蘭緊張地站起來。


    秦阮一雙藏著暴戾的雙眼,淡淡地盯著她。


    突然她伸出手,拽著陸香蘭的頭發,用力往後拖到沙發上。


    後者身體毫無抵抗力,狼狽地倒在沙發背上。


    陸香蘭的頭,此刻被強製性地摜在扶手上。


    秦阮手下用力,拽著她的頭發往下拉。


    她冷眸定定地睨著陸香蘭,嗓音低沉寒涼:“你是誰?!”


    進屋之前,秦阮在陸香蘭的臉上一掃而過。


    除了她臉色過度蒼白,並沒有在她身上察覺到絲毫陰煞之氣。


    就在剛剛,她竟從陸香蘭身上,隱隱看到程雪蘭的影子。


    明明不同的臉,五官眉眼與程雪蘭重合。


    她像是個普通人,沒有絲毫陰氣。


    在康冬自言自語中,不知道哪句話觸碰到了陸香蘭的神經線。


    有一瞬間,秦阮感受到空氣中彌漫出的淡薄陰煞氣息。


    雖然很快消失,她還是察覺出,陰煞氣息是從陸香蘭身上泄露出來的。


    她分明就是被傀上身!


    陸香蘭因秦阮的粗暴,臉上露出痛苦神情。


    她掙紮著要起身:“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你弄痛我了,放開!”


    秦阮並未鬆手,她傾身,怒視陸香蘭雙眸,聲音冷若冰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程雪蘭對吧?”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帶著十萬分的肯定。


    陸香蘭眸中瞳孔驟縮,很快激烈反駁:“你瘋了不成,程雪蘭已經死了,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


    陸香蘭用力掙紮,她雙手去撕扯秦阮的胳膊。


    折騰半天,都沒有讓秦阮動容分毫。


    她又揮舞著手,想要去抓秦阮的臉。


    秦阮哼笑一聲,臉上神色輕蔑。


    她在陸香蘭的注視下,手握成拳,朝她嬌小身材的平坦腹部攻擊而去。


    “嘭!”


    拳頭落在身上的聲音,把屋內的所有人都震懵了。


    誰也沒有想到,秦阮會如此粗暴出手。


    就連蹲在地上的康冬,快速恢複理智,傻眼地盯著秦阮欺負陸香蘭。


    “啊啊啊!!!”


    秦阮一拳又一拳,出手狠戾,每一拳都不會落空。


    伴隨著她每一次擊打,都換來對方痛苦地哀嚎聲。


    “別打了,別打了,陸老師是個女人,你這樣打她一會出人命了!”


    柳主任一開始也被秦阮利落出手驚到了。


    如今反應過來,連忙衝上前阻止。


    衛霖臣起身快步走來,攔住他的去路。


    他笑眯眯道:“柳主任,你是普通人,分不清楚誰是人誰是傀,勸你再觀望觀望。”


    柳主任聽著秦阮打人地沉悶聲,急得是滿頭大汗:“衛道長,再這麽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題外話------


    本章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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