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萬馬奔騰,唿嘯而過的馬蹄,踩碎一叢叢冒頭的青草。


    餓得皮包骨的奴兵,眼中閃著野狼般的綠意,惡狠狠地望向南方。


    “抓到一百個乾人,不管男女老幼,或是殺掉一個乾朝士兵,今後就不用當奴隸了,想要自由,去吧!”


    木華黎的話,讓奴兵麻木的臉上有了一絲生機。


    草原最北端的棱堡牆頭。


    張遼和呂布遙望北方。


    隨著馬蹄作響,地平線上出現一個黑點。


    隨後黑點慢慢擴大,橫拉出一條黑線。


    再之後,黑線攤開,染黑了綠色的草地。


    “留下一部分人,其他人繼續往南。”


    領兵的蒙古將領,看前方棱角分明的城堡,就知道不是個好啃的骨頭。


    正想著殺掉一個乾朝士卒換取自由的奴兵,聽到將領的話,心中頗不樂意,不過也不敢反抗。


    還未完全停下的馬步再次啟動。


    奴兵唿嘯而過,留下萬餘人馬包圍了小小的棱堡。


    如果從天上往下看,黑色浪潮洶湧而下,其中的礁石屹立在中央,紋絲不動。


    “文遠,這些人小看我們啊。”


    看著棱堡外毫無紀律,裝備簡陋的奴兵,呂布啞然失笑。


    張遼笑道:“那就讓奉先給他們一點教訓。”


    “好。”


    呂布拔起插在地上的方天畫戟,朝城下走去。


    街道上,安坐休息的狼騎看到呂布走下,不用呂布吩咐,一個個站起來翻身上馬。


    城門打開,狼騎洶湧而出。


    “殺!”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奴軍亂了陣腳,這些來自草原小部族或是西域三十六國的奴兵,完全不是狼騎的對手。


    沒過一會,就被呂布殺得哭爹喊娘。


    殺散這些人後,呂布也沒有讓人去追,而是率領騎兵朝南方慢慢走去。


    “出城收拾戰場。”


    張遼澹澹一笑,不忘讓人點起狼煙,告訴南方的友軍:“蒙古人來了。”


    知道草原形勢,楚歌自然早有準備。


    沒有長城,那就用棱堡點綴防線。


    水泥澆築的棱堡,就算是如今的大乾,不用火藥炮彈轟炸的話,一時半會間也難以攻下。


    更別說以騎兵為主的蒙古人了。


    麵對這樣的棱堡,蒙古人的選擇隻有兩個。


    一是不計代價的強攻,一個一個拔除草原上的釘子。


    二是分兵南下,用少量兵力包圍棱堡,等堡中沒了糧草,裏麵的人就會出來和他們野戰。


    第一種方法估計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選擇。


    棱堡不用看就知道是為了防禦他們草原人。


    裏麵除了士兵,沒有其他人。


    花費代價拿下這樣的地方,完全是得不償失。


    “隻要我們一路南下,就不相信裏麵的人一直縮著不出來。”


    蒙古將領帶兵越過一個又一個的棱堡,心中惡狠狠的想著。


    “報,後方堡中有人出來了。”


    隨著張遼狼煙點起,分散在各地的棱堡開始行動。


    城中將領會根據實際情況隨機應變。


    呆在棱堡中固守待遇,牽製蒙古兵力也可。


    覺得堡中戰力強於外麵,率兵出戰也可。


    相鄰的兩個棱堡互通有無,通力合作,一起對付那些奴兵也可。


    總之,隨著奴軍被棱堡分散兵力,北地戰火終於熊熊燃起。


    “好。”


    聽到傳令兵的話,蒙古將領非但沒有恐慌,反而大聲叫好。


    南下的時候,他早被木華黎告知。


    此次南下,盡管用奴兵去拚乾人的性命就好。


    他不怕後方打仗,就怕前麵是無盡的棱堡,到時逼得他帶人強攻。


    “土綿那顏,那我們是返迴去嗎?”


    左右將領小心地請示。


    將領獰笑道:“迴去做什麽,乾朝士卒忍不住出城野戰,想來乾人的城市離這裏不遠了,至於後麵的人,想脫離奴籍就用命去拚,否則留著也是浪費肉食。”


    雁門關。


    楚歌抵達雁門關的時候,北方戰事已經打了十來天。


    通過飛鷹傳信,楚歌知道蒙古人的先頭部隊,並不是隻在漢地北方出現。


    除了秦地北方因為匈奴人還在,蒙古人沒有插手外,其他各境的北方都已經出現了蒙古人的身影。


    就連在最東邊的原大明地區,也出現了蒙古人奴兵。


    “陛下,總體來說,蒙古人的先頭部隊不足為慮,這些色目奴兵,裝備簡陋,身虛體弱,我軍能以一當十。”


    李儒把各部呈上來的情報匯總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楚歌點點頭:“蒙古南遷,山高路遠,一路所費糧草無數,鐵木真派這些人南下,怕是有意消耗人員減輕族中壓力。”


    “陛下所言甚是。”


    “這些色目奴兵死不足惜,我大乾兒郎別說一個換十個,就算一個換一百個,朕都覺得可惜了。”


    “陛下體恤中軍士卒,將士們自然感恩戴德,不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乾兒郎能保家衛國而死,死當其所。”


    “是啊,打仗哪裏會不死人的。”


    楚歌看看座下的李存孝、典韋等人,覺得這些人在自己身邊呆著也是浪費。


    一念及此,楚歌起身道:“你們隨我狩獵草原,早日殺盡蒙古人,朕要早日結束這場戰爭。”


    “是,陛下。”


    一身令下,一眾將領紛紛跑去整軍。


    離開雁門之前,楚歌想了一下,又對李儒吩咐道:“文優,邊疆線長,我們雖然在草原上擴建了無數棱堡,可總歸不能完全防下蒙古人,你去告訴北地牧場主,讓他們暫時收縮放牧範圍,等朕把蒙古人趕遠一點,再擴大放牧範圍。”


    “是,陛下。”李儒點點頭。


    “為彌補他們的損失,就由朝廷出麵,按市價收購他們草場的牛羊馬,待今後分割草原的時候,再給他們多分配一點草場。”


    “陛下仁慈。”


    北地商會議事廳。


    袁紹見商會內人員到齊,開口道:“陛下有令,命北地牧場主收縮放牧範圍,等朝廷打退蒙古人後再擴出去,若有人不聽勸告,死於蒙古騎兵之手,勿怪朝廷沒提醒。”


    “不聽勸告?”堂下眾人連連擺手,“我們怎麽會不聽勸告呢?朝廷的命令,我們一項遵守,更別說此次是陛下親自下令了。”


    說完後,有人罵道:“可惡的蠻夷,早不來晚不來,等開春草長的時候來。”


    “是啊,今年的牛羊看來長不肥了。”


    “哎,損失大了。”


    聽著下麵議論紛紛,袁紹看向王允。


    王允會意,笑道:“諸位,陛下仁慈,我們非但沒有損失,而且白得好處,朝廷說了,若我們願意,可把全部牛羊馬按市價賣給邊軍。”


    “陛下仁慈。”


    眾人紛紛起身朝北方拱手。


    謝恩過後,王允繼續道:“我與本初原本想要把草場裏的牲口全部捐贈給邊軍,助他們一臂之力。”


    說到這裏,王允故意停頓了下來,他仔細觀察,看底下是否有人麵露不滿,和他不是同一條心。


    不過能在堂上安坐的人又豈是短視之輩,他們一聽王允的話,就知道是什麽意思。


    有人眼睛發亮,起身恭維道:“還是老大人想得周到啊,怪不得陛下對大人恩寵有加。”


    “哈哈。”


    王允雖然知道楚歌偶爾有提起他,完全是因為義女貂蟬的原因。


    可是,聽見下邊人這麽恭維,他還是老懷大慰。


    笑過之後,王允歎息道:“可是不管我們怎麽說,朝廷就是不要百姓捐助。”


    對於這樣的結果,堂下眾人都心有預料。


    大乾富有天下,朝廷不缺金銀。


    這是公認的事情。


    陛下拒絕民間捐贈是正常的,反而收下他們這些人的討好,倒顯得不正常了。


    “陛下天威,相信很快就能打退蒙古人。”


    “是啊,等陛下滅了蒙古人後,我們的草場又能擴大了。”


    “哈哈,不錯不錯。”


    “也罷,大家忙活了許久,今年就當休假了,老夫這些年忙著北地之事,倒是沒有時間領略山河風光,正好趁此次機會,到各處走走。”


    “老大人說的不錯,不如大家一起去各地看看。”


    “好啊,我想去看看古籍當中說的大海,有人一起嗎?”


    “我去我去。”


    “我想去西邊的隋唐之地看看,可有人相伴。”


    “王兄,我正有此意,不如同去。”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好好的聚會,變成了旅遊攻略交流會。


    就如北地的商人,大乾民間對北方戰事也毫不擔心。


    在北方戰火熊熊的時候,民間照樣歌舞升平。


    時間一天天過去,眨眼就是兩月。


    作為兩百萬奴軍的統帥,木華黎幾乎每天都收到南方的戰報。


    兩百萬奴軍分散在原隋、唐、漢、宋、明五地。


    每地分到四十餘萬人。


    木華黎不是不想集中兵力攻克一個地方。


    不過按搜集到的情報看,大乾的國力不下於蒙古,甚至猶有過之。


    所以,木華黎想用奴兵試探出各地虛實,然後再根據情況定下主攻方向。


    可是兩百萬奴兵南下,至今沒有攻下一處棱堡。


    這就離譜了。


    “手下人根據我的吩咐,每個棱堡外留下一萬人,


    草草統計,乾人的棱堡就造了千座。


    若是乾人在每個棱堡中留了同樣的兵力,那單就北方戰線,乾人就駐守了千萬兵力。”


    想到這裏,木華黎就搖頭失笑。


    這怎麽可能,難道乾人在其他地方都不用兵力駐守了?


    “看來還是那些色目人太過廢物,不說沒打下棱堡,就連出城野戰的乾人都打不贏。”


    奴兵的不靠譜讓木華黎頗為傷腦筋。


    本來還他還想根據奴兵的攻勢,確定大乾兵力的薄弱處。


    然後他就能調兵遣將,從薄弱處撕開大乾的防線。


    可是現在,別說見到大乾的城市了,就連棱堡這道防線都沒有突破。


    想了想,木華黎還是決定把這個情況告訴鐵木真,看看對方怎麽說。


    “大汗,情況就是這樣的。”


    鐵木真的營帳裏麵,不止鐵木真一個人在。


    他的四個兒子,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拖雷都在。


    以及其他大將,如赤老溫,博爾術、博爾忽、忽必來等人也都在。


    聽到奴軍死傷慘重,卻沒能拿下大乾區區一座棱堡,帳內眾人除了鐵木真麵無表情,其他人都臉色難看起來。


    “你們有什麽想法?”


    鐵木真微微一笑,仿佛那點失利全沒放在心上。


    看到鐵木真的表情,其他人的心也安定下來,開始思考起對策。


    “大汗,要不讓我率本部人馬,去南麵看看。”


    四狗之一的忽必來開口道。


    鐵木真搖搖頭,看向其他人。


    看到鐵木真不同意,忽必來不敢再說其他,立刻坐下。


    博爾術起身道:“大汗,不如讓過那些棱堡,莫要派人圍困,奴兵盡管南下就是,我就不相信了,南方城池被打,那些棱堡裏的人還能呆得住。”


    鐵木真點點頭,又搖頭道:“剛才摩睺羅(木華黎別名)說了,乾人不是不敢出城野戰,而是我們的奴兵不是他們的對手。”


    博爾術道:“大汗,南方的情報我也看了,那些逃散的奴兵之所以敗亡,大都是因為被幾處棱堡的乾人圍攻所致,雖然我暫時不知他們是如何聯係合作的,可奴兵不分散開,總歸能抵抗一二。”


    “嗯。”


    鐵木真點點頭,環視眾人道:“乾人如何聯係的,總歸逃不出天上、地下,讓領兵的本部將領看仔細了,他們的天上有沒有雄鷹在飛。”


    “大汗的意思是乾人也會飛鷹傳訊。”


    一眾將領麵露疑惑,訓鷹可是他們草原部族的本事,中原人哪裏會?


    鐵木真道:“不要忘了被族滅的女真和契丹,還有其他草原部族,這些部族中,總歸有訓鷹的傳承。”


    眾人點點頭,覺得鐵木真說的有道理。


    鐵木真:“博爾術有一點說的不錯,第二批奴軍不要分散,讓他們一路南下,看看乾人的城市,離我們多遠。”


    “是,大汗。”


    最後,鐵木真看向木華黎:“摩睺羅,本汗很好奇大乾棱堡的構造,以及他們裏麵到底裝了多少人,你集中兵力,拿下一處棱堡讓我看看。”


    “是,大汗。”


    鐵木真一聲令下,蒙古人的南下戰術有了重大的改變。


    而大乾也迎來了第一次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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