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江南地區的情報,楚歌又拿起其他幾路人馬的情報看起來。


    在周瑜和司馬懿出發不久,他和魏延、孫堅也分別坐船而上。


    隻是他沒有和兩人搶功,帶少許人打著經商的旗號,繼續北上了。


    之後,魏延部攻打長江北岸的李子通,孫堅部攻打更西邊一點的杜伏威。


    如今二十天過去,魏延已經拿下李子通的地盤,準備繼續北上打徐圓朗。


    而孫堅在拿下打敗杜伏威之後,追著他的腳步,進入了瓦崗寨地盤。


    洛口。


    客棧後院。


    楚歌大致了解了三路大軍的動向,剛放下情報,李儒就急匆匆走來。


    “文優,這可不像你啊,讓你動容的事可不多,莫非天塌了不成?”


    楚歌嘴上揶揄,心中卻是一個疙瘩。


    心道,不會這麽巧吧,自己剛誇完幾人,幾人就吃敗仗了?


    “陛下,北方大變?”


    “來,坐下慢慢說,你說的北方指哪裏?”


    楚歌親自給李儒倒了杯茶,他有點弄不清楚李儒話中的北方說的是哪裏,是大乾北方的草原,還是現在所處隋地的北方。


    “謝陛下。”李儒施了一禮,坐下道,“陛下,黃河之上發生了大事。”


    “黃河之上?”楚歌笑道,“莫非是突厥人被河水淹沒,喂了魚蝦?”


    李儒一愣,感歎道:“陛下真是神通廣大,端坐小院,就能知道千裏外發生的事。”


    “莫要說笑,朕不過是隨口戲言罷了。”


    楚歌擺擺手,卻見李儒一臉認真,頓時愕然。


    他坐正身體,訝然道:“莫非突厥人真喂了魚蝦?”


    “是的,陛下。”


    “怎麽樣,損失大不大?”楚歌連問道。


    “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怎會如此,現在不是黃河泛水期,這時節也風平浪靜,突厥人的船隻怎麽會無故沉沒,可是有人暗中使壞?”


    李儒點頭道:“陛下猜的不錯,確是有人暗中破壞了突厥人的運兵船。”


    “是誰?對了,李家人可跟著一同沉河了?”


    在楚歌計劃中,隋地和秦地,本來是打算擊敗蒙古人後,再和這兩地的雄主分出勝負。


    因為他很討厭漢民族在和異族征戰的時候,中原地區的人還在互相拖後腿。


    可隋地發生的事,讓楚歌改變了主意。


    正常曆史先不說,因為那時候沒蒙古人,突厥人雖然強大,可也分裂成了東西兩部。


    不過這方世界具現的是遊戲世界。


    隋地北方盤踞的突厥人並沒有分裂,而且處於最巔峰時期。


    另外,此方世界少了玩家這個變量。


    如果像遊戲一樣,有玩家在,現實當中的玩家大都會選擇隋朝陣營,幫著一起打突厥人。


    沒了玩家,麵對巔峰時期的突厥,如果隋末的軍閥能夠團結一致,那麽麵對突厥人還有的打。


    起初,事情也是這樣演變的。


    在大地起烽煙的時候,北方竇建德、高開道、劉武周、李軌、梁師都、李家等人也是打成了一鍋粥。


    可突厥南下之後,為抵擋突厥兵鋒,一眾人還是放下成見,聯合在一起,約定打退突厥人後,再分出個勝負。


    可誰知,這當中出了叛徒。


    “陛下,您讓臣關注的李世民確是個人物,日前,李世民昭告天下,說是他鑿壞了突厥人的運兵船,一舉覆滅了三十萬突厥兵。”


    昭告天下?


    這是打算洗白李家啊!


    借助突厥兵力,一舉蕩平北方,偷偷攬下人才,擴建兵力。


    如今反手把突厥主力覆滅,黃河之北地區成了李家地盤。


    這手段,玩的是真漂亮,不愧是堂堂太宗皇帝。


    可是,朕不喜歡。


    突厥人橫掃北地之時,殺戮了多少中原男兒,令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也許成王敗寇後,別人會稱讚你雄才大略,死亡的民眾會成為史書上冰冷的數字,被人逐漸澹忘。


    可後人會澹忘,朕不會忘記。


    他不想和這樣的人合作,這也是他改變主意,在蒙古人即將南下的時候,進軍隋地的主要原因。


    楚歌想了下道:“在太原、晉陽地區,可有我方細作在?”


    李儒點頭道:“陛下,晉陽、太原是李家發家之地,您讓臣關注李世民,臣自然不會忘了在這兩地安插人手。”


    “很好,你讓細作偷偷通知李建成,就說李世民有害他之心,讓他小心防備。”


    “陛下的意思是?”


    楚歌笑道:“突厥主力覆滅,黃河之北自然統歸李家,李世民既然站出來昭告天下,說明他羽翼已豐,可他不是李家長子,你覺得他會甘心為李建成做嫁衣嗎?”


    “陛下所言甚至。”李儒點頭認同。


    世上或許真有一心為他人所想之人,可這種人如鳳毛麟角,實在少見。


    李世民作為一方勢力之主,就算他不想上位,手下的人也會慫恿他掌勢。


    想到這裏,李儒頓時明白了楚歌的意思:“陛下以為李世民會殺兄弑父?”


    “應該是殺兄囚父,也不知道現在派人通知李建成,還來不來得及。”楚歌歎氣道。


    雖然曆史改變了,可楚歌相信李世民的心性沒有變。


    或許經曆了突厥南下,趨同、反噬的經曆後,後者變得更腹黑了也不一定。


    聽到楚歌這麽說,李儒連起身道:“臣這就派人通知手下做事。”


    “去吧。”


    楚歌雖然覺得以李世民的精明,既然敢以自己的名義昭告天下,而不是用李家的名義,那麽一定做好了準備。


    或許鑿船的那一刻,後方就派人幹掉了李建成、囚禁了李淵。


    不過萬一呢,要是那邊下手遲了,給個消息也好膈應下對方,反正成不成都無所謂。


    ——


    太原。


    朱雀大街。


    街角的位置開了一家仁和堂,附近的人記得醫館是在六年前開的。


    看病的李大夫據說在江都得罪了人,家破人亡逃難而來。


    大夫收了兩個本地的孤兒,一個負責打雜,一個負責抓藥。


    病人少的時候,大夫也帶著兩個小孩子出城采藥,或是教上幾手。


    這年頭,正是戰亂之時,有一門手藝都吃香,更別說妙手迴春的大夫了。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想把孩子送來當學徒。


    李斌拒絕了:“兩個孩子可憐,收來養老送終的,大家不要爭了,都是街坊鄰居,有頭痛腦熱的,大家來找我,收個藥材錢就是了。”


    他來這裏開醫館,可不是為了桃李天下的,隻因當個醫生上能結交達官貴人,下能施恩貧民百姓。


    必要的時候,還能借口出去采藥,和上線、下線搭個話,遞個情報。


    就這樣,憑借機靈,他被賈詡收入監察院,然後在醫藥局當中,跟著華佗、張仲景突擊了半年的醫術。


    結業時,兩位神醫說了:“他們這些人雖然無法根治疑難雜症,可憑借幾張藥方,倒也能治個頭痛腦熱,手熟後也能治個傷筋動骨。”


    那就夠了,他們是出去當細作的,又不是出去當神醫的。


    至少賈詡是很滿意了。


    就這樣,李斌被派來太原當釘子,收集情報。


    這年頭,醫學發展還慢的很,加上師傅怕教會徒弟餓了自己,大夫郎中就更少了。


    李斌憑借幾手推拿治骨,和固定能治療感冒頭疼的藥方,倒是在太原有了點小名氣。


    這天,李斌正在給一個老人看病,徒弟李過急匆匆的跑進來。


    “師傅,我迴來了。”


    “毛毛躁躁的,讓你采的的藥都采齊了?”


    李斌知道定是對方有緊急事情匯報,可這個時候他更是要沉住氣,甚至要提醒李過沉住氣。


    果然,看到李斌嚴肅的麵容,李過這才記起師傅平日的囑咐,他連點頭道:“師傅,草藥都采齊了,徒兒隻是在林中差點被毒蛇咬了,這才後怕。”


    “既然能跑迴來,就表示有驚無險,去後院把藥材晾起來。”李斌揮手道。


    “是,師傅。”


    李過走後,李斌收起把脈的手,對病人道:“王大叔,你這是心疾的老毛病了,還是那句話,往日裏多注意修養,莫要太勞累了,我給你開兩副藥調養調養。”


    “謝謝李大夫,隻是家中老伴和孫兒等著吃食,小老兒哪裏有時間停下休息,都是勞碌命,能活多久是多久,就怕老兒走了,家中孫兒無人看顧。”


    李斌沉默了,他知道老人的意思。


    老人家裏本來有一對兒子,後來據說被拉去服役,戰死在沙場上。


    老伴哭瞎了雙眼,為了家裏活計和孫子,本就積勞成疾的老人,硬生生拖著殘軀出來做工,賺取微薄的銀錢,貼補家用。


    “李,李大夫,這是小老兒僅有的銅錢,你看看夠不夠,若是不夠,那就減一副湯藥好了。”看李斌沒有迴話,老人眼神越發暗澹。


    看著老人用粗糙變形的雙手,一個個往桌上排著銅錢,李斌搖頭道:“王大叔,兩幅湯藥不值錢,你把錢收迴去,給家裏多買點米糧,這年景不好,怕是又要打仗了,過些天糧食怕是要漲價。”


    “是,是啊,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老人感歎完,又是把銅錢往前一推,“李大夫,你也不容易,還要養兩個孩子,錢你收起來。”


    “王大叔,真不用。”


    李斌跟著起身,這次沒有像往日一樣叫候在一邊的徒弟抓藥,而是親自包了兩幅湯藥,順帶把銅錢一起遞還給老人。


    “王大叔,快迴去吧,若是吃了藥還感到不適,過兩天再找我看看。”


    “謝謝李大夫。”老人接過藥和銅錢,再三鞠躬感謝,才轉身離去。


    看著老人顫顫微微的腳步,李斌喃喃道:“王大叔,這樣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希望你保重身體,不要錯過了好日子。”


    “師傅,藥曬好了。”


    李斌迴過神來,對一旁的抓藥童子道:“李想,看好店門,若是有人前來看病,就說師傅被人請去府上看病了。”


    “是,師傅。”十三歲的李想,一臉鄭重地點頭。


    李斌點點頭,朝進來的李過道:“走,去後院。”


    走過後院,推門進入臥室,李斌把門插上,連問道:“怎麽迴事?可是有緊急情況。”


    六年來,李斌早已把兩個徒弟當親身兒子看待,經過六年的培訓,兩人也算是小探子一枚,平日接送消息,有時候他自己不方便的話,也會讓兩個徒弟出麵。


    這次徒弟這麽急匆匆,定是上麵傳來的消息很是緊急。


    “師傅,信口標紅的,是你說的最優先級。”聽了李斌的話,李過從懷中掏出一封用紅漆封口的信遞過來。


    “嗯?”


    李斌心中一驚,連接過信撕開看起來。


    “竟然是副院長親筆手書。”


    信的內容不多,就是要他想辦法傳消息給李建成,不過落款的李儒兩字,讓李斌吃了一驚。


    “把藥箱拿上,跟我出去一趟。”看完信,李斌一邊點火燃燒,一邊朝一旁的李過說到。


    “是,師傅。”


    兩人很快出門,出門前,李斌再次對店裏的李想吩咐了幾句,這次倒是真出門看病去了。


    一路上,不時有認識的人朝兩人打招唿。


    “李大夫,出診啊。”


    “是啊。”


    “李大夫的醫術就是好,就連貴人都要請你去府上看病。”


    “嗬嗬。”


    “李過,學到你師傅集幾成本事了,大娘等著你長大給大娘推骨呢。”


    “大,大娘,我還沒,沒出師。”


    “……”


    離開朱雀大街,李斌招了輛馬車:“車夫,去秦王府。”


    “好嘞,大夫您坐好了。”


    馬車啟動,李斌用手指撐開一點窗簾縫隙,偷偷瞄向外麵。


    看到師傅的動作,李過抱著藥箱盯緊車門,深怕車夫突然推開車門。


    馬車走轉右轉,很快轉入李家所在的區域。


    秦王府自然不是李斌的目的,他要見的是大公子李建成,而不是秦王李世民。


    不過,按信中所說:“提醒李建成,李世民要殺他。”


    但凡能被賈詡和李儒選出來安插在異地的探子,都是腦子靈活的人。


    探子的首要任務是保存自己,李斌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冒冒然去找李建成。


    “不好,秦王府的尉遲敬德怎麽會守在這裏,看來大人擔心的是對的,李世民已經動手了。”


    馬車駛離李建成的府邸,停在秦王府門外,李斌打著給長孫無垢送藥的名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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