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退,一方進。


    張任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給我狠狠咬住他們,就算不能在野外全殲大西軍,也別放太多人迴去。”


    “是,將軍。”


    隨著大乾教育的普及,軍中自然也跟隨潮流開設講武堂。


    自講武堂設立之後,大乾的中低層將領就不缺了。


    現在每個士兵都懂,最底層的人聽伍長的,伍長聽什長的,什長聽隊率的,依次類推。


    萬一作戰途中有上層領導陣亡,下麵的人就要第一時間頂上。


    既然是追擊,最是講究時效。


    若是每個隊伍都要等到張任得到斥候消息,然後傳達命令後再進行調整作戰,那黃花菜都涼了。


    好在這種情況,講武堂早有預料。


    在張獻忠召集駐守在江岸的部隊準備撤離時,幾乎不用張任下令,大乾各部將領都看到了尾銜殺敵的機會。


    “殺啊!”


    “莫要讓敵軍跑了。”


    從攻擊的主動方,變成被追殺的被動方,大西軍有點茫然,底下士兵亂轟轟的,從有組織的戰略撤退變成了無序的四散而逃。


    麵對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大乾士卒自然不會放過。


    等張獻忠迴到都城,點兵點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十萬人馬,再迴來時隻剩下三萬人了。


    至於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被乾人殺了,還是見形勢不妙逃了。


    “匹他娘希!”


    張獻忠感覺自己虧大了,這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把乾人趕下河,自己還損失了這麽多人。


    關鍵的是,乾人還尾隨而來,包圍了都城,弄得城內人心惶惶。


    “早知道……”


    張獻忠突然有點後悔,若是當初再和大乾使者商量商量,未必不能爭取到一點好處。


    “這些乾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真他娘的犀利。”


    事已至此,張獻忠也隻能頑抗到底,怕守城人員見勢不妙開城投降,張獻忠把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手下安排到四門守城。


    另一邊,張任在統計了戰果後,也不跟張獻忠客氣,他還想早點掃滅了大西軍,東去和陛下匯合。


    若是自己這路人馬是最後到達,不是讓他們各部笑話嗎?


    想到這裏,修整了半日後,張任把隊伍一分為三,一部分人馬開始攻城,一部分人馬開始圍繞大西都城設立營寨,最後的一部分人馬充當後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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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吱呀。


    經過無數次的攻城作戰,張任等軍中將領,早已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攻城方略。


    攻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擺上投石車,不管怎麽樣,轟上幾輪石塊就是。


    “放。”


    投石機開動後,若是對麵城池又護城河,那就讓工程隊出動,挖土裝袋,然後讓力氣大的士卒扛著土袋去填護城河。


    有投石機的掩護,城頭大西軍隻顧著躲避巨石,哪裏有空理會底下的大乾士卒。


    很快,護城河就被沙土袋填出一段通道。


    投石機放了一陣後,張任見城頭的守衛就像無頭蒼蠅亂竄,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當即放心道:“看來大西軍被我們的石頭徹底砸暈了,讓各部準備,隨時準備跟進攻城。”


    “是,將軍。”


    左右將領分散離去,底下的攻城先鋒杠起雲梯,緩緩走向城池,等待命令。


    投石機是大乾首造,敵人麵對巨石的打擊陷入恐慌是預料之中的事,可讓張任沒想到的是,大西軍直到此刻還未想到辦法,幾輪轟炸過後,城頭上盡然沒有人站立了。


    “如此烏合之眾,竟然還敢拒絕陛下好意。”


    這種好機會,張任自然不會放過,他揮手示意,得到命令的攻城先鋒隊,當即扛著雲梯,踩著沙土袋,跨過護城河,飛速奔向城牆。


    砰。


    雲梯靠牆,上頭的掛鉤落下,牢牢咬住城頭,下方士卒三步並作兩步,迅速登上城頭。


    “不好,敵軍攻上城頭了。”


    “大家快起來殺敵。”


    “快快,頭上沒石塊了,別躲了,快來把人趕下去。”


    己方將士登城後,張任自然讓投石機停下了拋投動作,沒了投石機的威脅,又見大乾士卒登上城頭,大西將領連組織起反擊。


    “嗖。”


    一聲箭響,等大西士卒反應過來,南城最高領導已經中箭倒下,抬頭看去,隻見對麵一員將領高高站在城牆上,手上左右開弓,隻找軍中將領射殺。


    “啊。”


    射箭的人自然是黃忠了,跟隨先鋒隊登城後,黃忠見有大西將領站出來,他頓時把長刀柱在地上,用弓箭射殺起那些領頭的人。


    大西軍可不像大乾有講武堂,軍中士卒參軍也不過是混口飯吃,沒了軍中將領的指揮,又見登城的大乾士卒兇悍異常,頓時沒了戰心。


    前方人員開始轉身逃亡,就像多米諾骨牌帶動了其他人。


    “快跑啊。”


    “殺啊!”


    “將軍,大西都城定矣。”


    張任點點頭,也是高興不已。


    左右將領大笑道:“不想張獻忠手下這麽沒用,也不知道他怎麽敢建國稱帝的?”


    張任環顧左右道:“張獻忠好歹是個帝王,擒獲他的功勞可比尋常兵將大多了,怎麽,你們有空在這閑聊,都不要這功勞了?”


    “哎呀,將軍不說,我等險些忘了,末將這就去。”


    “等等我。”


    確定了城內攻勢順利,張任發起了總攻。


    半日過去,大乾正式拿下了大西都城。


    張任一路朝城中走,一路聽手下將領訴說戰果。


    “啟稟將軍,大西王張獻忠城破之後,以自刎身亡。”說話的將領麵有不甘,之前他距離張獻忠已經不遠,不想對方不想束手就擒,直接來了個自殺。


    這下,擒拿賊首的功勞就沒有了。


    “嗯。”


    張任點點頭,張獻忠沒有戰敗投降,有點出乎他的預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作為攻打大西軍的一方主帥,張任早從監察院拿到對方的情報,其中就包括張獻忠的性格分析。


    像張獻忠這類草莽人物,不缺狠勁,相比戰敗被俘過階下之囚的生活,不如保留體麵,轟轟烈烈死去。


    換成是他張任,他也會這麽選擇。


    張任揮了揮手道:“老規矩,把他和其他戰死的大西兵將一起埋了。”


    “是,將軍。”


    手下將領並不奇怪,大乾可沒有崇拜敵方將領的傳統,正所謂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按陛下所說,不讓你拋屍荒野,已經夠人道主義了,還想高規則厚葬,想多了。


    有那個功夫和金錢,不如留著改善國內百姓和軍中士卒的生活呢。


    要知道為大乾出生入死的小兵戰死,也沒有厚葬一說,哪能反過來為敵方的人物做這樣的事,那不是腦袋秀逗了。


    進入城池,看了看街道上還未清掃的血跡,張任又問道:“此戰我軍傷亡如何?”


    手下連道:“將軍,此次攻城戰頗為順利,可能是敵軍被我等追殺進來,還未緩過勁來,是以,此次作戰,我軍隻傷亡四千餘人,就拿下了城池。”


    張任點點頭,這數字和他心中估算的差不多。


    大西軍雖然有三萬兵馬,可要分守四門,這樣下來,一麵城牆上也就七千多人。


    真說起來,在局麵戰場,還是大乾軍力遠遠多於對方。


    再加上大乾有投石機等利器相助,兵員素質又遠超大西軍,等大乾打進城池的時候,其他三麵的大西軍已經兵無戰心,一路逃跑、投降的人不計其數。


    之後,張任又了解了城中的物資。


    說起來,張獻忠麾下的大西,可是真的窮。


    雖然張獻忠等人已經收集了周邊地區的物資和金銀。


    這這些物資和金銀加起來,還比不上大乾如今的一些縣城。


    在大西都城修整了半日,張任接待了後續跟來的內政人員,把西南周邊的政務轉交後,張任又留下一些兵力,掃蕩周邊的山賊草寇和原屬大西的縣城。


    然後,他就帶著大部人馬朝東方出發,準備一路打,一路前往鳳陽府和楚歌匯合。


    ——


    鳳陽府。


    其他戰場陸續燃起戰火的時候,多爾袞終於帶著大清兵馬趕到了鳳陽府之外。


    三十萬兵馬,足夠多爾袞分兵兩路乃至三路。


    手下提議分兵攻打旁邊的揚州府時,多爾袞揮手打斷道:“傷其十指,不如先斷其一指,今次南下,本王會一個個城池掃蕩過去,凡阻我大清千秋萬代者,殺無赦。”


    既然多爾袞有了決議,手下人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不說多爾袞南征北戰,已經用軍功證明了自己,單說對方如今的身份地位,就讓軍中無人敢多嘴。


    再加上軍中將領都知道,此次多爾袞可是帶著複仇心態來的,多鐸的死早已讓對方怒火衝天,這時候違抗對方的命令,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多爾袞雖然巴不得立刻就拿下鳳陽府,可也知道欲速則不達。


    大軍從bj出發到鳳陽府,走了將近一月時間,不說士卒疲憊,就連他一路有人服侍,都已經心神勞累。


    這樣的情況下,士卒的戰力可想而知。


    “安營紮寨,修整兩日後,再攻城。”


    多爾袞話落,隨軍的將領心中鬆了口氣,他們就怕多爾袞一到地方,就不管不顧地發起進攻,那樣的話,就算拿下對麵城池,大清兵員也將損失慘重。


    看眾人神色,多爾袞道:“怎麽,莫非以為本王不知兵,亦或是被怒火衝昏頭腦。”


    聞言,左右將領連道:“末將等不敢。”


    多爾袞轉過頭,麵朝南方,澹澹道:“多鐸的仇本王自然會報,可是相比我大清的江山社稷,他一人之死微不足道,本王此次南下既為報仇,更為我大清掃滅一切反抗者。”


    “攝政王聖明。”一眾將領聽多爾袞這麽說,一個個心悅誠服地拱手拜服。


    人群中的洪承疇更是鬆了口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多爾袞此時在大清的地位,可以說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聖旨頭上的那一人,更多的時候都不幹忤逆多爾袞的意思。


    若是多爾袞心中充滿仇恨,不顧戰事規律,此次南方之行或多有波折,如今看多爾袞依然以大局為重,他放心了。


    說起來奇怪,作為投降的明人,洪承疇比大部分清人還緊張清廷的勝敗,隻因大清勝利,建立起王朝,才能證明他投降沒錯。


    若是大清最後輸了,他投降的意義就徹底沒了,而且會被重新複起的明人或是中原他國寫入史冊。


    那時記載的必定是他遺臭萬年的經過,用來警示後世背叛之人。


    ——


    另一邊。


    被城外三十萬大軍包圍,大乾方麵一點也不驚慌。


    城頭的士卒還有閑情對著城外指指點點,嫌棄清兵辮子的難看。


    在多爾袞得到的情報中,鳳陽府隻有十餘萬人馬。


    可他哪裏知道,監察院早就把清朝方麵的細作查清楚了,為了迷惑這些人傳遞錯誤的消息。


    正大光明之下,大乾確實隻有十餘萬人在城中,而且楚歌這個大乾皇帝也是經常出來露麵,明明白白地告訴細作。


    “快把乾帝在鳳陽府的消息傳給多爾袞,讓他優先來攻打此處。”


    暗地裏,在這些細作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有十多萬的人馬通過工程隊早就挖好的地道,進入了城中百姓家中躲藏起來。


    至於鳳陽城內和周邊地區的百姓,大都已經被大乾方麵遷往南方。


    此次作戰,楚歌定下的計策就是被動挨打,用城池消耗多爾袞的兵力。


    在後者察覺不對之前,能消耗多少清朝的兵力算多少。


    之後就算多爾管察覺到不對,想帶兵撤退,那時候想必甘寧、呂布、徐榮等人也已經完成包圍,清兵想逃也無路可逃。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


    在這兩天內,多爾袞也沒浪費,反正他兵多將廣,能夠輪流休息,在大部分兵馬修整的時候,他也派出一部分人向四周進發。


    倒不是為了攻打其他城池,而是想捕捉一些百姓前來做事。


    畢竟砍伐木柴做雲梯等攻城器具,亦或是用人力背負沙袋填護城河,或者在軍中打打下手,都是能用百姓代替的。


    隻是讓多爾袞惱火的是,派出的部隊經過兩日搜索,隻找到寥寥幾百人,而且大都是動彈不了的老人。


    這點人多爾袞哪裏看的上,又聽這些老人做不了事,直接下令砍了發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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