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的失利,讓檀石槐不得不吹響了鳴金號。


    胡人在檀石槐的指揮下,有序地後撤,一撤十裏。


    大軍連綿幾十裏紮寨。


    楚歌見沒有多少偷襲機會,而己方人員雖然士氣高昂,可連日鏖戰,還是疲態盡顯。


    想了想,他就帶著出城多日的眾人進入太原城修整。


    “恭喜陛下,陛下神威。”


    楚歌笑道:“你等先行去休息,胡人主力還在,接下來還有苦戰。”


    果然,第二天太陽升起,城外的胡人有了動靜。


    幾十萬胡人傾巢而出,前方輕騎丟開戰馬,在後方精銳騎兵的壓陣下,咆孝著,嘶吼著,扛著雲梯,推著撞木,揮舞兵器,密密麻麻,像螞蟻一樣,對太原城發起了衝鋒。


    第一波人員舉著皮盾,冒著雨點般的箭失,很快就湧到了城牆之下,但和昨天一樣,太原城守城物資豐厚,箭失、擂石就像不要錢一樣往下丟,胡人頃刻間就損傷慘重。


    檀石槐見狀,命令騎兵逼近,這些騎兵自帶弓箭,借助馬力朝城頭發射弓箭,然後打馬迴轉,接著再重複。


    在一陣一陣的箭雨下,城頭防守的士兵傷亡也快速增加。


    張遼連命令投石機優先朝逼近的騎兵進行轟擊,在一陣陣“咯吱”聲中,巨石從天而降,把進入射程的騎兵連人帶馬砸成了肉泥。


    這一招立刻起了很好的效果,胡人騎兵一見自己戰友進入射程就被砸得血肉橫飛,紛紛勒住馬韁,不敢過分逼近。


    這樣雖然沒有了巨石的威脅,可他們對城頭大乾士卒的威脅也大大降低。


    “誰讓騎兵停下的?”檀石槐大喝道,“給我繼續衝擊,誰敢停下,我就砍誰腦袋。”


    檀石槐惡狠狠地盯著城頭,比狠是吧,草原的雄鷹不懼怕任何人。


    命令下達,雖然讓前方的先零騎兵一陣騷動,可軍令如山,檀石槐又積威深重,無奈下,騎兵再次向前方衝鋒射箭,運氣不好就被巨石砸成肉泥。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北城外的大地上就鋪滿了殷紅的血液,這裏到處是殘肢斷骸,死透的還算幸運,那些被箭雨射中或是被投石機砸中還未死透的,卻是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慘嚎。


    戰場如此殘酷,可無法打消胡人衝鋒的勢頭,前方人員瞪著血紅的雙目,嘴裏咬著兵器,冒著城頭砸落的滾木、石頭乃至熱油,瘋狂地向上攀爬。


    城頭上的大乾士兵也殺紅了眼,弓箭、滾木、擂石傾盆而下,一旦有胡人突破防守衝上城牆,旁邊的士兵便毫不猶豫舉起手中武器衝上拚命。


    狹路相逢勇者勝,真當他們是嚇大的嗎?


    看著下屬不斷擴大的傷亡數字,檀石槐麵無表情,依然發布著進攻命令,他讓潰退下來的隊伍重新集結,然後再去衝城,甚至他會命令高級將領親自帶隊衝鋒。


    打不掉漢軍主力,南下的所有人都得死。


    死在衝鋒的路上,也節省了糧食。


    檀石槐冷酷地想到。


    胡人高級將領親自帶隊,效果還是明顯的,讓有些低落的士氣變得重新高漲,手下胡人見狀,再次舍生忘死地衝鋒起來。


    “快讓後備隊上來。”


    張遼一聲令下,城下跑來一隊隊人員,替換城頭疲憊的士兵。


    “弟兄們,痛打胡狗的機會交給你們了。”


    下城的士兵,大都掛彩,一個個忍著傷口疼痛,咧牙呲嘴地怕打接班人的肩膀鼓勵著。


    這時候,接班的士卒往往拍捶打胸脯,信心十足地保證:“大家辛苦了,接下來看我們的了。”


    望樓上,楚歌和一眾將領臨窗而立,哪怕胡人出動高級將領帶隊,眾人都沒有親自下場的意思。


    他們在養精蓄銳,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檀石槐並不知道,整個太原城裏全是大乾士卒,往日的民居、地窖、世家豪宅、官府縣衙中全部聚集著大乾士兵。


    以如今的大乾的國力,聚集百萬兵馬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這次就是直接和胡人麵對麵的野戰,楚歌都不害怕,要不是想一舉殲滅所有胡人,他哪裏用得著躲躲藏藏。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逐漸落下。


    經過一天鏖戰,雖然聯軍有幾次成功衝上城牆,可又一次次地被漢人頑強奪迴。


    檀石槐恨不地連夜攻下城池,隻是夜晚人員無法見物,就是點上火把,也隻能看清前方一點點。


    檀石槐無奈地下達鳴金命令。


    他對自己說:“明天,明天一定能進城狂歡。”


    夜盲症。


    阻礙胡人夜戰的罪魁禍首。


    對如今的大乾來說早已不是什麽問題。


    夜幕降臨,城門大開,騎兵在前,步兵再後。


    無數大乾士兵在楚歌的帶領下,默默朝北進發。


    幾十萬人馬,哪怕人銜枚,馬裹布,造成的動靜還是大的。


    可等胡人營地發現敵情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楚歌翻身上馬,長刀一舉,大喝道:“將士們,建功立業就在今夜,殺。”


    “殺。”


    夜色中,無法看得太遠的胡人隻覺得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到處是敵人。


    他們聽著雜亂的馬蹄聲,像無頭蒼蠅般亂轉,幸運的人跟著大部隊朝北逃亡,倒黴地轉了幾圈,竟然朝著太原城逃跑。


    “哈哈,天上掉餡餅了。”


    留下守城的人員,原本還羨慕出城殺敵的人,可看清跑來哇哇叫的人竟然是胡人後,一個個喜笑顏開地忙活起來。


    看著一個個被綁起來的俘虜,大家默默計算著自己賺了多少銀子。


    “大王,你先跑。”


    步度根聽著後方驚恐的吼叫,知道漢軍追來了,他咬了咬牙,調轉馬頭朝後方發起衝鋒。


    黑夜裏,由於沒有燈火,哪怕以楚歌的實力,也隻能聽聲辨位,而無法做到視黑夜如白晝。


    好在他出來的時候囑咐過所有人,這次追殺行動,如果無法分辨敵友,那就直接說大乾兩字。


    反正胡人不懂普通話,隻要自己叫了大乾,對方沒迴應,那就一定是敵人。


    “大乾。”


    “大乾。”


    “快來,這邊有狗崽子。”


    黑夜裏,周圍不時想起大乾的唿喝,以及士兵們唿朋喚友招唿其他人一同殺敵的喊聲。


    鏘鏘鏘。


    這一夜,楚歌不知道他劈砍了多少刀,殺了多少胡人和胡人將領,反正係統經驗告訴他,這一夜是大豐收。


    地平線太陽跳起,楚歌眯眼一看,前方不遠,倒斃著一匹駿馬,駿馬旁邊,一個背影矗立。


    赤兔馬越過人影,楚歌調轉馬頭,刀鋒直指狼狽的胡人:“你是何人?”


    檀石槐呆若木雞,麵對淩冽的刀鋒毫無反應。


    楚歌不耐,正待一刀砍下去,周圍傳來一聲聲的唿喊。


    “陛下。”


    “陛下。”


    “陛下在這裏。”


    楚歌抬頭看去,趙雲、張遼、太史慈、呂布等人聯袂而來。


    眾人一到,連翻身下馬,跪拜請罪道:“末將等人罪該萬死,黑夜裏竟失了陛下行蹤,讓陛下孤身犯險,請陛下治罪。”


    見眾人如此,楚歌隻能暫時收起長刀,擺手笑道:“朕確實孤身,犯險倒不至於,都起來吧,也不怪你們,是赤兔跑得太快了。”


    “謝陛下。”


    一眾人起身,除了已有照夜玉獅子的趙雲,其他人尤其是呂布,都羨慕地看著奔走了一夜,還精神抖擻的赤兔。


    “你是漢王?”


    楚歌轉頭看去,竟是被圍的胡人在開口問話。


    “放肆。”呂布畫戟一揮,戟尖抵住檀石槐喉嚨,“漢室早已被我大乾所代,此乃我大乾開國聖主。”


    楚歌看得心驚膽戰,奉先,莫要搶怪啊,這人一看就是個boss,價值三千經驗啊。


    呂布的話讓檀石槐一愣。


    大漢,


    我曾經欺負的小兄弟大漢沒了?


    “哈哈哈。”


    檀石槐突然仰天長笑,他還自詡是知兵之人,鄰居大漢沒了都不知道,怪不得輸得這麽慘。


    看著瞬間蒼老的檀石槐,楚歌對張遼道:“文遠,先行把此人押解迴去,然後你帶人收攏降兵和物資,我等先行北上解決了雁門關外的胡人。”


    “是,陛下。”


    張遼招來士卒綁了檀石槐離去,楚歌也帶著其他人馬朝雁門關進發。


    三天後。


    又一場追逐戰在雁門關外打響。


    通過烽火得知消息的張任,第一時間就打開城門和楚歌一起夾擊南麵的胡人。


    一箭射殺和連後,並州方麵的胡人除了少許逃走外,算是全軍覆沒了。


    留下張任等待後方的張遼趕來,讓他們繼續北上掃蕩胡人部落後,楚歌帶人從雁門關外直走,向幽州出發。


    ——


    和並州一樣,在檀石槐率軍抵達雁門關的時候,石勒也領軍抵達了幽州。


    此次大乾在幽州北部的上穀郡布防。


    相比雁門關的易守難攻,上穀郡這邊的城池就落破了許多。


    幽州的聯軍有四十萬人,統帥石勒見狀,直接下令攻城。


    坐鎮的徐榮見胡人前鋒漫不經心的樣子,也撤下了一些守衛,故意讓胡人看到破城的希望。


    果然,石勒上當了,三天攻城下來,直到看到傷亡報告,他才知道眼前這座城市的難啃。


    可騎虎難下,幾十萬人馬拿不下一座小破城,實在讓人恥笑。


    再說,怎麽看眼前的城池,都是能拿下的,隻需要再加把力氣。


    和檀石槐一樣,找不到百姓做前驅的石勒隻能下令將領親自帶隊。


    這一次好了一點,城牆被拿下了,正待進城的胡人想打開城門迎接大軍的時候,才發現城門處堵著無數石頭。


    無奈去搬,周圍民居裏竟然湧出無數漢軍,措手不及下,被殺個片甲不留。


    城外的胡人看不見裏麵情況,隻看到己方人員從城牆直下,有人等待著前方人馬打開城門,心急的人則直接嗷嗷叫著衝上城牆了。


    城門口的爭奪進行了半日,胡人丟下幾千具屍體打開城門。


    就在石勒以為城市拿下,讓手下肆意劫掠的時候,前方人馬又陷入了巷戰。


    你爭我奪,胡人的騎兵在攻城戰和巷戰中無法發揮作用,隻能騎兵當步兵,被城中士卒以一敵二拚著消耗。


    一天過去,好不容易拿下城池,看著所剩不多的漢軍狼狽而逃,正各自散開找尋樂子的時候,城中又突然火起。


    大火伴隨著濃濃黑煙,瞬間席卷了整個城市,胡人慘叫著找水滅火,又發現火勢越滅越大。


    一場大火加上之前的攻城戰、城門戰、巷戰,讓石勒的大軍還未有所得,就失了十五萬人馬。


    城外山頭,公孫瓚看著城中大火,對身旁戲誌才道:“軍師不覺得以兒郎性命為餌,太過殘忍了嗎?”


    戲誌才麵無表情道:“慈不掌兵,以己方兩萬人馬換得胡人十數萬人,值得。”


    聽著戲誌才冰冷的話,公孫瓚不由一窒,倒是其他如李傕、郭汜等人覺得理所當然,以兩萬換十多萬,在他們看來是大大的劃算。


    戲誌才沒有多說其他,環顧眾人道:“接下來如何阻攔胡人南下,就看諸位將軍的了。”


    眾人連拱手道:“自當如此。”


    說完,西涼眾將率先離去,戲誌才也跟著南下。


    公孫瓚感歎道:“玄德,陛下對今日局麵早有預料,去年末就遷移邊境百姓南下,如今又派西涼眾將支援幽州,此役過後,北方十年內再無戰事。”


    劉備沉默了片刻,道:“乾帝確實高瞻遠矚,卻是我兄弟白跑一趟了。”


    公孫瓚拍了拍劉備肩膀道:“玄德相助之義,為兄自領了,與他人何關,更何況此戰非為其他,是為家鄉父老而戰。”


    劉備釋然道:“兄長所言甚至。”


    公孫瓚道:“胡狗氣急敗壞,就讓我們兄弟再去貼一把火?”


    劉備笑道:“正有此意。”


    說完,他召集關羽、張飛跟上公孫瓚的白馬騎兵,向石勒大軍發起了衝鋒。


    趕路的楚歌並不知道,幽州局勢哪怕沒有他參與,胡人也興不起多大陣仗。


    白馬義從和西涼騎兵已經把石勒弄得苦不堪言。


    當然,相比並州的順利,幽州這邊的對拚,實屬慘烈了許多。


    發狠的石勒和大乾死磕,當胡人隻剩幾萬人馬的時候,大乾士卒的傷亡也接近了十萬。


    這還是大同軍自建立以來,字麵上損失最慘重的一次。


    十天後。


    就在雙方人馬在野地裏再次列陣,將要進行大決戰的時候。


    迎風飄揚的旌旗自北方而來。


    看清楚上書‘大乾’兩字後。


    列陣的士兵狂喜。


    “是陛下。”


    “援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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