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詩朗自以為自己藏的很深,但大家都是荊罪的信徒,他往那一杵在荊囚聲這個神選看來就更黑夜馬路上的遠光燈一樣,再顯眼不過。


    這是打算暗中觀察確定荊囚聲是否真的是荊罪神官...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給對方來一點小小的荊罪神術的震撼。


    荊囚聲倒不是沒想過用普通的荊罪神官就能使用的荊罪魔法來糊弄一下,隻是自己職業被重置,技能欄裏除了神術別的技能是一個沒有。


    而麵前的騎士隊長顯然也沒打算給荊囚聲太多拖延的時間,伴隨著一聲戰吼,騎士長劍之上的輝光頓時完全爆發,騎士隊長持劍衝來,劍刃如一抹弧光驟然閃至荊囚聲的麵前!


    而就在這同一瞬間,周圍環繞成圈的騎士們也是猛地將長槍槍尖刺入地麵,伴隨著威嚴的轟鳴聲於地下迴響,荊囚聲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麽東西給鎮壓於此,根本做不了任何躲閃的動作!


    “爾敢?!”


    荊囚聲沉聲怒喝,荊罪神力以最原始的方式從體內噴湧而出,荊棘閃電如枷鎖一般抽打在騎士隊長的身上,吸附著他的身體將其禁錮於荊囚聲的麵前,就連那把綻放輝光的大劍,麵對這種威壓也隻能伏低劍首。


    “破邪!”騎士隊長怒吼道。


    周圍的騎士拔出長槍調轉槍聲高舉,一時間十幾道槍尖紛紛攢射出金色輝光,輝光匯聚於荊囚聲的頭頂,一把斬魔巨劍霎時成型。


    荊囚聲想好了用什麽神術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又不會顯得過於離譜了。


    荊罪審判係神術,荊牢囚魂。


    在兩百年前,罪業騎士遊走大地時常常會遇到各種喪心病狂的邪教徒或不法之徒,而在將其審判之後,罪業騎士便會發動該神術將其靈魂囚禁於荊罪神國以贖罪,同時,罪業騎士也可以使用該神術召迴這些惡魂並驅使它們。


    這是七階就能使用的荊罪神術,且不像其它神術那樣擁有誇張的奇跡之力,用在此處剛好合適。


    怎麽說自己也是和霍普一樣的神選,他胡亂念兩句禱文都能使用出奇跡神術,自己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荊囚聲抬頭看向頭頂蠢蠢欲落的斬魔巨劍,口中念念有詞的同時荊罪神力也再次調動。


    “呀——呀——”


    一時間,淒厲的烏鴉鳴叫在黑夜中迴蕩起來,伴隨著翅膀拍打的撲梭聲,太陽燈塔的周圍的花叢和樹叢上不知何時竟是落滿了烏鴉。


    漆黑的烏鴉眨著暗紅色瞳孔,黑暗之中似乎有萬千霧氣連接著它們的尾羽,仿佛它們就是一團迷蒙煙霧,充滿不詳、詭異和邪惡的煙霧。


    這詭異的一幕顯然給周圍的騎士帶來了很大的心裏壓力。


    騎士隊長一咬牙,怒道:“如此邪惡的能力,你還說自己是荊罪神官?!我看你也是邪教徒!眾騎!斬!”


    隨著騎士隊長一聲令下,威嚴神聖的轟鳴也在大劍之中迴蕩,斬魔巨劍緩緩落下砸向荊囚聲的頭頂,而就在此時,荊囚聲也終於念完了最後一句禱詞。


    於是周圍滿枝的烏鴉再次飛了起來,它們如煙如縷匯聚在荊囚聲的頭頂,纏繞在那柄即將斬落的大劍劍刃上,順著那一團黑氣,更多的烏鴉開始向後匯聚,漸漸組成手臂、肩膀、身體、頭顱和雙腳。


    一個足有三米高的漆黑身影出現在荊囚聲的身後,它身上落滿了烏鴉,一隻手握著劍刃。


    血肉融化的聲音響起,那些烏鴉的血肉和骨骼開始交融重組,一片片羽毛則紛紛揚揚地灑落,伴隨著白煙冒出的嗤嗤聲,漆黑的身體、赤紅色的血管,仿佛從地獄歸來的魔鬼一般的巨人睜開了自己蒼白的雙眼。


    血巨人,蒙斯利達,沃倫大陸一中荊囚聲親手拘魂審判的邪惡殺手,將自己帶有血源瘟疫的血撒入一片湖泊導致湖泊周圍的所有城鎮全部被瘟疫襲擊,七個城鎮無一幸免,死亡近十萬人。


    蒙斯利達捏碎了那柄斬魔巨劍,他喘著粗氣,在意識到自己終於從荊罪神國的牢獄中出來後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震懾人心的怒吼,想要一次抒發自己被囚禁百年的痛苦和憤怒。


    “吼——咳——嗚~”


    脖子上套著的荊棘絞索顯然限製了這位血巨人的發揮,他剛剛揚起自己的脖子還沒吼個痛快,驟然繃緊的絞索便讓那聲吼叫變成了哢在喉嚨裏的嗚咽。


    蒙斯利達抬起雙手抓住脖子上的絞索,同時低頭看向身邊的荊囚聲,在對上荊囚聲那同樣完全白化的眼睛後,蒙斯利達便老老實實地收起所有動作和小心思,乖乖地站在荊囚聲的身後。


    “...他好像還認得我。”荊囚聲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迴頭看向不知何時已退到其他騎士身邊的騎士隊長。


    蒙斯利達的突然出現給周圍的人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血巨人作為一個已經滅絕的物種顯然並不被在場的人所知曉,雜役和農奴逃到了太陽燈塔照射範圍和黑暗的交界處盡力與蒙斯利達拉開距離,剩下的那些騎士倒還堅守在原地,但也一個個雙腿打顫,明顯再沒了作戰下去的勇氣。


    在注意到荊囚聲的目光後,那騎士隊長咽了口口水,克製住恐懼強撐著抬起巨劍指著荊囚聲:“邪...邪...邪教徒!你果然是邪教徒!”


    “這可不是邪教徒能掌握的力量,你先退下吧。”威廉·詩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騎士隊長迴頭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領主,隨即解脫一般連忙向後退去。


    而在荊囚聲的視野中,那團閃亮的白光終於舍得從藏身之地走出,來到自己的麵前重新淡化為人影。


    獨自一人從黑暗中走出的威廉仰頭看著荊囚聲身後的蒙斯利達,他的目光中露出向往和讚歎:“世人見到荊罪,常因為其與邪教徒近乎同源的黑暗之力而感到恐懼,但實際上力量從不黑暗,就像那時候的人也不會想到...他們曾懼怕的黑夜在現在居然是安全的代名詞。”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荊囚聲眉頭一挑,隱約明白了威廉這番話中暗藏的含義,於是思索著迴道:“所以,我們才選擇隱姓埋名行走在這人間,以代行荊罪的意誌。”


    威廉聞言微微一笑,背在身後的雙手終於舍得伸出來,他向荊囚聲行了一個貴族禮:“神官先生,請原諒我的謹慎,畢竟荊罪以隱去多年,在這個時期任何冒出來自稱是荊罪神官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是騙子。”


    “特殊時期,特殊應對,你並無過錯。”


    “您願意這麽說真是太好了。”威廉臉上始終掛著從容的笑意,他的目光隨後挪到黛莉婭的身上,“那麽現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這位黑狐...女士的去留問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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