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霍普爆發出來的希光驅散了籠罩著荊囚聲的猩紅。


    “這是在提醒我嗎...能保持清醒,但清醒的意識卻影響不了身體的動作。”荊囚聲喃喃道。


    所以霍普才順著那份暴怒把希光全部散了出去,在震懾流寇的同時也喚醒了荊囚聲。


    “該死,我剛才為什麽忘了安福?!”荊囚聲啐罵了一句,抬手召迴白盾。


    安福神力再次迴歸。


    左手的安福壓製住了右手幾乎快要脫離荊囚聲控製極限的審判,荊囚聲唿出一口濁氣,額頭上也是流下幾滴冷汗。


    在擲出安福白盾後他就完全忘了將其收迴,但現在看來,自己剛才丟出的似乎不隻是一麵白盾那麽簡單。


    還有使用安福神力的權柄。


    沒有再做拖延,荊囚聲甩出荊棘閃電擊退了身邊的流寇躍迴霍普身邊,在安福神力的賜福下,霍普的雙眼也漸漸恢複清明。


    霍普深吸一口氣:“多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你是怎麽發現不正常的?”


    “神說,以強戮弱者最卑劣。”霍普說道,“我剛才做的事其實已經和他們沒區別。”


    都是在以強者的姿態肆意殺戮弱者。


    區別就是,霍普在最開始時是帶著對流寇草菅人命的憤怒,後來則是被猩紅趨勢的殺戮。


    前者會讓他在麵對流民時停下手去安撫流民,而後者則會讓他說出‘觸犯領主被放逐者,同樣也是罪人’。


    所以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他在嚐試自我喚醒。


    “這裏確實充滿了邪惡。”霍普說道。


    荊囚聲沒有急著迴答,先給自己捏了一個安福治療。


    在霍普遇到職業者的同時荊囚聲那邊也有一個職業者出手,是一個二階的法師,他拿著木矛偽裝成流寇混在人群中衝到了荊囚聲的旁邊,在臉貼臉的距離上給荊囚聲來了一發爆裂火球,而當時荊囚聲並沒有捏盾的意識,距離太近莉莉婭也難以做出反應,這波傷害自然是吃滿了的。


    這地方確實不正常。


    甚至這裏可能隱藏著和神力同一級別的力量。


    霍普受到影響是因為他將希光神力全部調動去保護那些流民,可荊囚聲手中還是捏著神力的,即使如此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侵蝕,這足以說明這裏潛藏的東西層次絕對不會低到哪去。


    “還記得我們剛才跟著的那批人嗎?”荊囚聲低聲說道,“那批人的隊長我沒看到過,你有沒有印象。”


    霍普仔細迴憶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那個瘦高男人在人群中很顯眼,倒不是因為他的裝束或者外貌,而是因為他的言行和氣質。


    言行好說,畢竟在落日森林裏可沒人會抬頭挺胸板著腰走來走去,尤其是實力不足卻生活在落日森林更深處的流寇,至於氣質...則完全是出自於荊囚聲個人的經驗了。


    再次圍上來的流寇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新一輪的殺戮再次掀起,金輝希光與荊棘閃電肆無忌憚地掠奪著那些湧上來的流寇的生命,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他們之前做過什麽,怕是都會把荊囚聲和霍普當成墮落的神官。


    狂躁的猩紅試圖再次通過被收割的生命侵蝕荊囚聲和霍普,但這一次兩位神官都有了經驗,時不時給對方來一個淨化,將狂躁的猩紅徹底隔絕在外。


    這也讓荊囚聲越打越察覺到這片營地的怪異——明明是能暗中影響侵蝕神選的力量,但隻是一個淨化術就能將其清除...


    難不成這玩意還有未成年版的?


    荊囚聲忍不住瞥了眼那懸崖半腰處的懸掛屍群,在火焰的炙烤下一股濃烈的臭味正彌漫開來,燒焦卷曲的藤蔓正不斷從懸崖上落下,摻著還在燃燒的屍骨落在一間間草屋上,火海已經吞噬了半個村子。


    剛才的鬼手鬼臉仿佛錯覺一般再沒出現。


    “荊棘!小心!”森林中突然傳來莉莉婭的一聲怒喝,荊囚聲下意識地迴過神,發現一個流寇突然丟下了木矛向自己的衝來,而他的手正伸在懷裏。


    我焯!還來?!


    魔法光耀在森林中閃爍,破滅法鑽頃刻間從森林中衝了出來,荊囚聲也是立刻升起白盾試圖擋住即將到來的貼臉魔法。


    但那名流寇並沒有放出任何魔法。


    而是在破滅法鑽穿過他的身體之前從懷中拿出一張紙。


    他將紙張開,上麵記載著的字符立刻全部呈現在荊囚聲的眼中!


    “不好!”荊囚聲心中一驚就要閉上眼睛,但已經為時已晚。


    大量的字跡衝入荊囚聲的腦海,混亂且駁雜的知識衝擊著荊囚聲的認知,在荊囚聲的印象裏,一個新的物種應該是這個世界切實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種類似蜘蛛的生物,空洞的五官遍布它那球體一般的全身,扭曲鬼臉在它的身上不斷收縮膨脹,像是會隨時炸開一般,它還有細長人手模樣的爪子,爪子上應該還刻著繁雜的花紋,每道花紋中都藏著一隻窺視知識的眼睛。


    哦,對了。


    它應該還有在書中行走、掠奪和扭曲知識的能力。


    認知形成,荊囚聲隻覺得眼前突然隻剩一片死寂的黑暗,耳邊再沒有一絲絲聲音。


    這虛無的黑暗隻是持續了短短的一瞬,緊接著黑暗便迅速散去,而待到荊囚聲視野恢複,他才恍然發現眼前已經完全沒有了流寇的蹤跡。


    好像腦海中有什麽東西被帶走了…


    流民,霍普,還有從森林中走出來一臉懵的莉莉婭,該在的人都在,但唯有那些流寇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他們還在這裏留了一樣東西。


    方才那張被荊囚聲看到的紙。


    “人怎麽都消失了?這是什麽?”霍普皺著眉頭問道,他想上前去把那張紙撿起來,荊囚聲連忙抬手將他攔下。


    那張紙此時此刻正靜靜的平鋪在地上,但仔細看去可以發現那紙張上的單詞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它們蠕動著,似乎想要從紙上爬起來。


    很有可能和自己剛來這世界看到的幾張日記一樣,都有著藏在字裏行間的畸形怪物。


    荊囚聲和霍普接連驅動神力試圖摧毀書頁,但無論是荊棘閃電還是希光都沒能讓那些單詞安分下來,書頁上的單詞正在瘋狂跳動,甚至一些字角已經脫離了書頁豎了起來,如同觸須一般飛快地舞動。


    看來是不能將那怪物摁死在紙裏了。


    莉莉婭知道荊囚聲解決過一次書中怪物,但流寇莫名突然消失的詭異情況還是讓她心神不安,她糾結著開口道:“要不...我們先帶著那些人撤迴去?如果真的有怪物出來他們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荊囚聲一時眉頭緊鎖,沒有貿然同意莉莉婭的建議,畢竟麻煩的不隻是這可能出現的書中怪物,流寇營地距離領地有一湖之隔,加之瀑布的存在,可以說北岸正處於南岸的上流,若是這怪物汙染了湖水,對領地也會帶來極惡劣的危害。


    而且以荊囚聲遇到的第一隻書中怪物的經驗做參考,這怪物應該也會追逐看過那張紙的人。


    所以與其將怪物引到營地,還不如等它出來後就地解決。


    ...話說那些單詞都抖著自己的筆畫抖擻半天了,那怪物怎麽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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