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塵:....


    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臉色還有些複雜。


    沈方正傲嬌的別過臉,他第一次想收個學生,還是師弟的人。


    真的是...


    “我還需要跟家師說一聲。”


    沈方正:....


    “哎吆,你可真迂腐。我會去信跟師弟說一聲的,你師父是不是這些年,都沒有教你什麽?”


    沈方正又問道,不等蕭墨塵迴答就繼續自問自答。


    “嘿,你不用告訴我答案,我就知道。”他那師弟從那次銷聲匿跡之後,即使會教書育人,也會隱藏許多。


    而蕭墨塵能走到現在,純屬是他自己天賦使然。


    “好了,如今我也算你半個老師。”


    陸靈汐端著茶點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話。


    她不知道蕭墨塵方才和沈方正都說了些什麽。


    但沈方正確實值得許多讀書學子稱上一句老師的。


    陸靈汐帶著托盤就進來了。


    “是老師,相公還有許多要學的,能得沈爺爺的指點是相公的福氣。”陸靈汐笑盈盈,還帶著有些許的急迫。


    “從現在開始,相公就要多多拜托沈爺爺了。”


    “沈爺爺,您可不要反悔呀。”


    她將托盤放在桌幾上,就輕拉蕭墨塵的手臂,柔聲說道:“還不喊老師!”


    拋卻沈方正別扭的性子,毒死人的嘴之外,沈方正學富五車,文章經義一直是絕佳,在許多年浸淫官場中,處事更是老練。


    隨意一指點,便能讓人收獲許多。


    而現在,他願意一直指點蕭墨塵,這天降大餡餅,不撿起來,說不過去。


    蕭墨塵看到她便唇角含笑,看著她明亮的眸子裏滿含期待與激動,額間還有著因為忙碌而沁出的薄汗,蕭墨塵掏出帕子在她額頭上輕輕按了按。


    “好,我知道了。”


    他來京城前才正式的拜在岑夫子的門下。


    至於岑夫子和沈方正有關係,若沈方正不主動提出,他是不知道的。


    上一世,他和沈方正除了朝堂公事之外,並無任何的交集。


    他一直知道,京城的水不淺,從踏入這裏,便牽涉其中。


    與外物相比,這一世他更想護好自己身邊在乎的人。


    沈方正學識一直很好,能得到他指點,確實是他的福氣。


    思及此,他理了理靈汐垂在身側,微微有些亂的發髻,他的小靈汐真是動若瘋兔,全身上下,發髻最容易亂。


    理完後,這才轉身恭敬對著沈方正喊一聲“老師。”


    “沈爺爺,原來我們之間從那個時候就有淵源了。怪不得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很是親切。”


    “沈爺爺,那我們要是在京城被人欺負啦,你可要給我們撐腰。”


    沈方正哈哈笑的很是開,他還沒有體會過,有後輩環繞的感覺,而且陸靈汐還是第一個敢在她麵前說這些話的孩子。


    他...當然要為自家後輩撐腰啦。


    這丫頭,就連告狀都如此的清麗脫俗,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沈方正撚了一塊糕點,吃後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怪不得,老李能把自己的肚子吃成了西瓜樣,好吃的東西太多啦。


    “那你說說看,有誰欺負你。”


    這丫頭,不是才到京城沒兩天嗎?


    這麽快就和人起了衝突。


    陸靈汐拉著蕭墨塵坐在了沈方正的對麵,在桌下的小手輕捏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出聲後,就開始聲情並茂,嚴肅又認真的把故事講的非常充分,在她的故事裏,她和蕭墨塵就是兩個無比淒慘又可憐的幹枯小白菜。


    沈方正:.....


    他望了望外麵熟悉的環境,風中都傳著京城的氣息。


    沒錯,這是京城啊。


    還有這宅子,哪家的紈絝盯了許久,但都沒有弄到手的宅子。


    若不是知道這個宅子,現在完完全全屬於陸靈汐。


    在他們一來京城,就-全款-買進了這個宅院。


    沈方正還真要相信了陸靈汐的話,這波蕩起伏,情節飽滿,真佩服她這麽點點時間,就給他現場編了一個話本子。


    果然不愧是老李口中的金大腿。


    李掌櫃:.....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背後,老是講我,講我!


    “沈爺爺,要不是我們運氣好,隻怕那日就在光天化日下變成兩具白骨了。”


    “給我們兩個心靈上留下了很深的陰影,現在還時不時會被噩夢驚醒,我和相公都清瘦了許多。”


    “相公一直身體不好,本來在下場科舉時,已經斷了藥的,就是經過那一次後,現在又開始喝起了藥。”


    蕭墨塵看著外麵的大白天,天色很好,他後背有些涼涼的,總覺得......自己在靈汐的口中,好像活不了多久。


    沈方正沒忍住笑了好幾聲,這才把目光放在蕭墨塵的身上,仔細的觀察了好一會蕭墨塵的神色。


    好不容易碰到小師弟收一個學生,以及老李口中的金大腿,不會就這樣...沒了吧。


    他果然是天生孤寡啊!


    沈方正此時很像感慨兩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同情蕭墨塵,還是該同情自己了。


    蕭墨塵的臉色是不太好,還有些泛黑泛青的。


    哎....


    “靈汐,喝口茶歇歇,我聽你聲音有些變了。”


    蕭墨塵拿過桌麵上,放到溫溫涼的茶杯,遞給了靈汐。


    可閉一會嘴吧,我在靈汐的心中,到底是什麽形象啊?


    蕭墨塵很是無奈對著沈方正笑笑:“隻是前段時間在趕路,初到京城後,睡眠淺了些,這才被靈汐以為是做噩夢了。”


    他夜間有好幾次都是被睡著的靈汐給打醒的,然後每次都慢慢的哄著靈汐入睡,這黑眼圈才深了一些。


    “老師千萬別聽靈汐瞎說。靈汐寫的話本子一直都很感情充沛,讓人容易共情。”


    陸靈汐:.....


    “話本子裏的故事來源於現實啊。”


    陸靈汐此時有些委屈。


    “我哪裏講的誇張啦,你每次受傷了都不告訴我。”


    “要不是他們欺負咱們,咱們怎麽會換馬車來京城?”


    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很注意廚房裏的飯食,想要給蕭墨塵把那些掉了的肉補起來,可根本都沒有用。


    唔,她再也不想理周叔了,開的藥都沒有效果的。


    她現在夜間,總是做噩夢,不敢想象要是那次出了什麽亂子,她該怎麽辦?


    沈方正和蕭墨塵沒想到陸靈汐說著說著,嗓音就含著委委屈屈的哭腔。


    蕭墨塵連忙輕攬著陸靈汐的肩頭,柔聲安撫,一邊還不忘拿出帕子,溫柔的擦拭在她的眼角上。


    先前那冰冷的氣息,遇到陸靈汐之後,隻剩下了溫柔。


    沈方正....所以隻有他一個是孤寡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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