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忠打發了小吏離開,就立即起身,向眾人抱拳:“諸位,衙門裏有些緊急事情,恕胡某不能再陪各位了。”


    說完,就腳步匆匆的離開房間。


    就在眾人紛紛疑惑之時,又從外麵闖進來一名衙役。


    任明看清來人長相,就蹙眉詢問:“你怎麽來了?”


    衙役見到自家縣令,慌忙施禮:“縣尊,巡街的發現有大批糧商正在向城外運糧。”


    任明眨了眨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就是賣糧食嗎?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也值當報給本官?”


    “不是啊,縣尊,要隻是普通的售賣糧食,小人也不敢打擾您。可南城那邊已經擠滿了想要運糧出城的車輛,怕是有百餘輛不止。縣丞覺得蹊蹺,就派小人過來……。”


    不等他把話說完,任明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現在刺史正讓各縣想盡一切辦法籌糧,而自己治下卻有人向城外運輸大批糧食。那自己的籌糧計劃豈不是要糟?


    念及至此,他長身而起,一邊繞過桌子向外趕去,一邊詢問:“可查清楚了,這些糧食是要運往哪裏的嗎?”


    衙役無奈搖了搖頭:“小人是在值房裏被縣丞派出來的,不知道那些人……。”


    “廢物!!!”任明一腳踢開對方,也來不及與眾人道別,就腳步匆匆的跑出酒樓。


    在場眾人互相對視一眼,也存了看熱鬧的心思,紛紛起身帶著貼身小廝向南城方向趕去。


    一炷香後,胡忠任明兩位縣令,終於在一眾衙役捕快的配合下,攔住了想要押送糧食出城的車隊。


    “站住!誰讓你們運送糧食出城的?”胡忠站在車隊前麵,伸出大手攔住為首的一輛牛車。


    這時,一名負責押送的糧鋪掌櫃從後麵趕了過來。


    當他見到大同雲中兩縣的縣令同時攔路,不由得一愣:“胡縣令,任縣令,兩位這是要幹什麽?”


    胡忠幾步來到對方麵前,大聲質問:“還問我們要幹什麽?本官問你,誰允許你們運送糧食出城的?”


    掌櫃顯然不明白其中關竅,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胡縣令,我們開店做買賣的,有買有賣難道不應該嗎?”


    此時的胡忠卻沒有跟對方解釋的心思,態度強硬的命令:“從即日起,一粒糧食都不能出城!”


    說完,就想指揮著衙役捕快,把車隊驅趕迴各自店鋪。


    與此同時,其他幾家糧鋪的掌櫃,也已經趕到前麵。


    在聽說了胡忠想要阻止他們出城後,立即大聲抗議。


    有一個自認有些背景的,更是衝胡忠大聲質問:“你說不讓賣,我們就不賣了啊?還有沒有王法了?期間產生的任何損失,你都包賠嗎?”


    胡忠聞言就是一愣,剛要出聲嗬斥對方,就感覺有人在拉自己袍袖。迴頭看去,隻見是雲中縣令任明。


    任明向對方使了個眼神,就看向對麵來人:“你是哪家店鋪的?”


    “怎麽著?還想封老子的店不成?”


    那人不屑的瞥了胡任二人一眼,隨即朗聲說道:“我是陳記糧鋪的掌櫃陳奇。我家老爺是馬步軍都指揮使陳將軍!怎麽著?用不用請我家老爺過來與你們說話?”


    胡忠一聽對方的後台是陳將軍,囂張氣焰頓時化為烏有,同時還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任明。


    好懸啊!要不是對方攔著,險些就得罪了那位爺。


    任明聽了對方身份,也是在心中慶幸不已。


    那些隨行的店鋪掌櫃,也都是心思通透的。見兩位縣官是這個反應,立即自報家門。


    “我是王記糧店的,我家老爺是戶部使司……。”


    “我是李記糧鋪的,我家老爺是度之使司……。”


    “我家老爺是準運使司……。”


    胡忠任明聽到一個個官員名字的時候,隻感覺頭皮發麻。早知道能做糧食買賣的,背後都有強力人物。可沒想到的是,後台會居然這麽硬。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把自己弄死。


    任明思忖片刻,就試探說道:“諸位,能否打個商量。現如今朝廷正在讓我等籌糧,你們先把糧食拉迴去,等到日後……。”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奇就出言打斷:“任縣令是吧?想讓我們把糧食拉迴去,甚至不賣都行。”


    任明聞言一喜,可隻是片刻的功夫,就見對方從懷裏抽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任縣令,契約上寫的清清楚楚,不能如期交付糧食,本店就要十倍賠付貨款。你隻要能拿出這筆錢來,我二話不說,立即讓車隊調頭迴去。”


    說著,陳奇就把那份契約遞到任明手裏。


    當二人聽到要賠十倍貨款的時候,下意識看向那百餘輛糧車。齊齊咧了一下嘴,這怕是有價值一萬多貫的糧食啊。哪怕是把自己賣了,也不夠賠人家的。


    任明胡忠連忙展開契約觀看,隻見上麵清清楚楚寫著購糧數額和約定抵達的時間地點。


    “明天上午,懷仁縣?”


    當二人看清目的地是懷仁縣的時候,瞬間明白了於則成的算計。對方根本就是借著請客為由,玩了一招調虎離山。


    任明舉目四望,終於在人群裏找到了鄭戈一行人。


    “於縣令呢?”


    眾人這才發現,原本跟他們一起離開酒樓的於則成,早已經沒了蹤影。


    與此同時,張義已經來到西城外的五裏亭。


    早就等待在此的魏峰立即迎了上去:“郎君!”


    “嗯,等久了吧?”


    “沒,屬下也是剛到。”


    “事情辦的怎麽樣?”


    魏峰連忙把蕭四的安排,一五一十的向對方匯報一遍。


    張義聽完,幸災樂禍的點了點頭:“這個蕭四不愧是做堂主的人,心思就是比旁人細膩。”


    說完,就重新翻身上馬,帶著魏峰向懷仁縣趕去。


    可一個時辰後,當張義滿心歡喜的把事情告訴了壽喜,卻沒有迎來讚賞。


    “你個混小子!算是把那兩人給得罪死了!”


    張義對此卻是不以為意,於是把心中算計和盤托出。


    “老爺爺,小子也是有苦衷的。這一來,懷仁確實湊不出那些糧食,不搞一些計謀,鄭玉那裏我就不好交差。”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下:“這二嘛,我也是想釣魚。”


    “釣魚?”


    “對啊,小子可是聽說西夏的奸細,還沒被抓到呢。所以故意在酒席宴間把那些事情透露出去,就是有意讓他們幾個……。哎呦!”


    張義話剛說到一半,就覺得腦門一疼。


    壽喜指著對方大聲訓斥:“所以,你想以身當餌對不對?!小子,是不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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