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五,這天也是南下打草穀的日子。


    在過去的幾天裏,吳宇終於沒有成功勸說曹宇婷隨他迴去。無奈之下,他也隻能道了聲珍重,帶著幾名屬下迴到了大宋。


    隻是在臨行前的晚上,他單獨和曹宇婷見了一麵,躊躇良久才從懷裏掏出一支瓷瓶遞給對方。


    “出來的匆忙,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個你拿著吧,往後真要出了什麽閃失,感覺逃不掉了……,就吞一顆吧。也免得……,那個……能少受些罪。”


    曹宇婷伸手接過,拔開塞子聞了聞,霎時間一股從未聞過的幽香,順著瓶口飄了出來。


    曹宇婷不免苦澀一笑:“吳叔,您的禮物還真是很特別。謝謝,我收下了。嗯……,還請吳叔原諒小女的固執,有些話實在不便說明,但可以向你保證一點。我,曹宇婷,絕不會成了張義的累贅,更不會給我曹家先祖抹黑。”


    她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也請轉告司使他老人家,曹宇婷雖是一介女流,報國的心思卻不輸給任何一個大宋兒郎。”


    清晨


    張義剛穿戴整齊,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隻見曹宇婷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


    “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了。”張義說著,就伸手去接對方手中的臉盆。


    曹宇婷顯然興致不高,隻是搖了搖頭執意不讓張義接手。


    等她把臉盆放在架子上,又摘下一塊擦臉布,打濕後轉身為張義仔細擦拭臉頰。


    “上了陣,別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原地,冷箭可是不長眼的。”


    “怎麽會,我會站在隊伍後麵,就算有冷箭也傷不到我。”


    “咱大宋軍隊掩殺過來的時候,你可得跑快些,要是被自己人殺了……。”


    “不能,你知道我命硬的很,沒那麽容易死。”


    “我說什麽,你就聽著,怎麽總那麽多話。”曹宇婷氣惱的攥起粉拳捶了對方胸口一下。


    張義反而笑出聲來:“好,好,一切都聽你的。”


    隨即又想起什麽:“反而是你,那些吐蕃人可兇的很,別跟他們硬來。”


    曹宇婷點了點頭:“你放心吧,不是還有小三子他們嗎?我知道該怎麽做。”


    此時,門外響起小三子的聲音:“郎君,沒藏統領來了,已經在前堂用茶了。”


    曹宇婷皺了下眉,小聲嘟囔了一聲什麽。


    張義輕撫著對方的秀發:“丫頭,等我迴來。”


    說著,就輕吻了曹宇婷額頭一下,隨即邁步走出房間。


    片刻過後,張義就來到了正堂,見到一身便裝的沒藏赤地。


    “大哥,咱們這就走?”


    沒藏赤地沒急於接話,而是仔細打量劉奇,良久才點了點頭:“俺還怕你第一次上陣會緊張呢。”


    張義這才發現自己疏忽了,連忙解釋:“不瞞哥哥,小弟要說不怕,不緊張那是假的。可咱好歹也是沒藏家的人,就算是硬扛著也不能弱了沒藏氏的威風。您說是不是?”


    “哈哈!這話哥哥愛聽,走,走,時辰也不早了,咱們現在就出發。”


    說著,沒藏赤地站起身,摟著劉奇的肩膀一起來到府門外。


    此行,飛龍院可謂是清剿而出,除了一些文書小吏負責留守,沒藏赤地幾乎帶上了所有手下。


    騎在馬上的張義轉頭四望,卻是沒看到申豹。


    “大哥,申副統領呢?”


    “嗨,別提了。昨天把腳崴了,正在家養傷呢。”


    “這麽巧?”張義的臉上不免露出一絲玩味笑容。


    沒藏赤地倒是沒在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凡是參加行動的,都能多拿十貫的賞錢。這老小子向來摳門的很,估計這會兒在家正哭呢。”


    隨著整隊完畢,沒藏赤地就大手一揮,帶領眾人向著南城門的方向出發了。


    等飛龍院的眾人來到城外,就與拓跋宏率領的一萬軍卒匯成一隊,往邊關的卓囉城行軍。


    一萬餘人的隊伍,由於都是騎兵且一人雙馬,行軍速度非常快,隻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來到了距離卓囉城還有三十裏的一處山穀。


    身為主帥的拓跋宏,剛下令原地紮營,接到消息的頗超烈,就從城裏迎了出來。


    一盞茶後,眾將領就聚在中軍大帳,開起了戰前會議。


    “頗超將軍,宋國邊軍有何動向?”


    頗超烈搖了搖頭:“據斥候迴報,近幾日宋軍一切如常,並沒有發現有調動的跡象。”


    拓跋宏也隻是點了點頭,並沒表現出太多喜悅,隨即又把目光投向沒藏赤地。


    “沒藏統領,飛龍院這邊呢?”


    沒藏赤地搖了搖頭:“探子也沒發現異常,隻是……。”


    “隻是什麽?”拓跋宏立即追問。


    “隻是潛入宋國打探消息的探子,失蹤了兩人。不知道是被人擒了,還是怎麽樣。總之,至今還不知道下落。”


    “什麽時候的事?”


    “前天,大軍出發前派出去的,按照常理現在該迴來了。”


    拓跋宏聞言,不禁眉頭緊皺。


    要說此時對打草穀最看重的應當是拓跋宏了,其次就是張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宋那邊早已擺下陣勢,就等西夏人馬進套了。一旦這邊有所變動,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張義欠了欠身,試探著說道:“將軍,屬下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這個場合本輪不到劉奇講話,拓跋宏念及對方是沒藏赤地的兄弟,這才點了點頭。


    張義站起身先看向頗超烈:“在發言之前,劉某想先問問頗超將軍,此時的邊關可關閉了嗎?”


    頗超烈搖了搖頭:“按照拓跋將軍的命令,為避免宋軍發現異常,所以本將軍並未關閉城關。隻是命令城門官嚴查,爭取不讓一個宋國的探子蒙混出城。”


    張義點了點頭,這才轉過身向拓跋宏施了一禮:“將軍,現如今我部帶了一萬人馬,聲勢可謂不小,必將吸引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而皇城司的探子素以狡猾著稱,下官以為城門官未必能把他們都分辨出來。一旦那些人把消息送迴對麵的蘭州城,想必宋國邊軍就會有所警惕,那我軍南下打草穀的策略恐怕再也難以實施下去。”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下,待對方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才朗聲說道:“所以,屬下以為,將軍該當機立斷,趁著宋軍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率領部隊南下。在這樣拖延下去,恐怕會有難以預料的後果。”


    說完,張義在眾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行了一禮就坐迴椅子上。


    其實劉奇的這番話,在一眾熟悉領軍打仗的將領麵前並不算出彩。眾人詫異的是這個劉奇隻是一介文官而已,竟然會如此果決,當真讓他們有些刮目相看。


    此時,一名副將也站起身,建議拓跋宏果斷出兵,以免遲則生變。


    有一人帶頭,其餘諸人也紛紛起身,表明催促出兵的心思。


    拓跋宏見群情洶湧,同時也唯恐錯過了戰機,立即決定按照之前的計劃,大軍分兵兩路各自突襲西東兩座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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