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天過去了。


    在過去的十天裏,田家不僅開設了一間釀酒作坊,還將一張身契文書交給了張義,上麵清晰明了的寫著劉奇占股七成。


    不僅如此,在得知劉奇還和下人擠住在驛站後,田麟主動送上一座位於城東的三進宅院,作為對方在涼州城的落腳地。


    同時私下告訴劉奇,說劉琛已經派人找過他們,一通盤問過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從此以後對方也就沒再聯係過他們。


    張義見對方已經徹底服軟,也當著來人的麵,釋放了關在縣衙大牢裏的三個漢子。


    至於被劉奇頂撞,而大失顏麵的司馬遲,除了在背地裏與縣丞主簿說些劉奇的壞話以外,也沒有太大的動作。


    在處理了一係列事件後,張義的生活也逐漸步入正軌,白天上衙辦案,為當地的百姓討還公道。晚上則領著小三子幾人,在各個街巷裏亂轉,品嚐具有當地特色的美食。


    一時間,日子倒也過得瀟灑愜意。


    這一天臨近下衙,門子前來稟報,說衙門外有一位姓胡的中年人求見,並自稱是劉縣尉的忘年之交。


    張義眼睛一亮,算算日子應該是胡理到了。


    當即收拾桌上案卷,帶著小三子幾人就走出了衙門。


    剛來到衙門外,就看見街對麵停著三輛馬車,穿著一身儒袍的胡理,正折扇看著這邊。


    由於地點特殊,張義並未表現出太多熱情,隻是走上前行了一禮,就帶著對方鑽進了車廂。而小三子則主動跳上車轅,指揮著車夫向居住的大宅駛去。


    “郎君,你怎麽跑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如果不是有向導引路,老夫都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二人剛鑽進車廂,胡理就開始抱怨起來。


    如今馬車還行駛在大街上,張義也不方便訴說具體情況,隻能應付兩句打著哈哈。


    胡理說到這裏猛然想起什麽,一拍額頭下意識看了眼左右。


    這才壓低聲音:“郎君,吳宇吳提點也來了。”


    張義聞言,隻感覺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隻聽胡理繼續說道:“就在後麵那輛車上。”


    此時的張義,已經在心裏問候了一遍吳宇的八輩祖宗。


    這是活膩了還是咋的?堂堂皇城司統領,或許在大宋國內不算什麽。可是在飛龍院的眼裏,絕對是上了榜的人物。一堆探子巴不得抓一個吳宇這樣的,跑去上司那裏領功呢,他還沒事到處亂竄,這不是純純找死嗎?


    念及至此,張義狠狠瞪了胡理一眼,責怪對方不懂事,怎麽不早些稟報自己。


    半炷香後,三輛馬車依次在府門外停下。


    小三子跳下車轅,正打算攙扶張義下車的時候。就聽坐在車廂裏的張義突然出聲:“小三子,讓人把車趕到後巷去,咱們從後門進府。”


    小三子當即一愣,雖不知郎君的意圖,也是順從的服從命令,指揮著車夫將馬車趕到後巷。


    片刻後,隨著幾輛馬車被趕進後院,張義當先從車廂裏鑽出來。站在院子裏舉目四望,尋找吳宇的身影。


    恰在此時,沾了一臉大胡子的吳宇,也從車上跳下,正巧迎上張義那對不善的目光。


    吳宇尷尬一笑,上前幾步:“別緊張,連車夫都算上,都是自己人。”


    張義看著站在周遭的八名漢子,心裏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進屋說吧。”說完,張義就沒好氣的往中廳走去。


    吳宇又是尷尬一笑,這才吩咐小三子給兄弟們安排食宿。而他自己則緊走幾步,追上走在前麵的張義。


    等二人在中廳落座,張義看著穿著羊皮夾襖的吳宇:“您老人家到底咋想的啊?區區一個西夏,能有啥事值當您不顧安危,還要親自跑上一趟。”


    吳宇倒是個好脾氣,麵對質問也隻是幹笑幾聲:“這不是叔想你了嗎?怕你在這邊出什麽事情,就跟著老胡過來看看。”


    這番話,聽在張義耳朵裏,氣的直翻白眼。


    幹脆直截了當的揭穿對方:“您不會是想吳鐸了吧?”


    提起兒子吳鐸,吳宇深深歎了口氣:“那孩子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跑這麽遠。又肩負著那麽重要的差事,我跟你嬸嬸真是放心不下啊。”


    張義也知道兒行千裏母擔憂的道理,實在不忍再出言埋怨。


    隨即,就把之前救助野利氏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他倒是沒有在人前表功的意思,隻是想讓吳宇對這些人的現狀有些了解。


    臨了,這才說道:“從那兒以後,飛龍院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更別說您了,在這邊兩眼一抹黑的,想見吳鐸恐怕難了。”


    吳宇對這番話倒是不以為意,隨意的擺了下手:“飛龍院找不到,未必咱就找不到。跟你說吧,野利氏在這涼州城是有一處聯絡點的,隻要派人用密語聯絡,自然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張義眨了眨眼睛,感覺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涼州城啥時候多出一個聯絡點的?自己怎麽不知道?


    這野利向蘭的嘴也太嚴了吧,怎麽說自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這都要藏著掖著,你們還是人嗎?


    在他暗罵野利氏的同時,也在心中猜測吳宇的來意,或許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麽簡單。


    不過張義還是知道規矩的,既然對方不願提及,自然有其道理在裏麵。


    借此機會,吳宇也問起了張義的情況。


    對此,張義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


    最後才補充道:“我現在也不盼著有啥大作為,隻想借助沒藏訛龐的勢力,一步步往上爬,爭取能早日進入朝堂。”


    吳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這個想法倒是不錯,隻是……,隻是在我看來。你所做的一些事情,未必符合沒藏訛龐的心意。”


    他頓了一下,又開口解釋:“準確的說,你的一些做法,應該很難得到他的絕對信任。缺少了這一條,你計劃的那條升遷路,怕不是那麽好走的。”


    張義疑惑看向吳宇,雖然自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不足,可在人前,自己隱藏的還是很好的。尤其是動了攀附沒藏訛龐的念頭以後,自己表現的更是無懈可擊。


    吳宇仿佛看透了張義的心思,輕笑一聲:“小義啊,你知道為什麽主動請纓去軍隊後,沒藏訛龐依然給你安排了縣尉這個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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