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義離開了繡春樓,兜兜轉轉又來到綢緞莊的後院,見到了正在整理賬目的小六。


    “郎君?您今天怎麽來了,快坐,快坐。”


    小六見到張義過來,表現的異常高興。


    等二人各自落座,張義才問道:“我讓你籌備的青樓,弄得怎麽樣了?”


    聽對方問起,小六表現的有些沮喪:“郎君或許還不知道吧,西市那邊馬上就要開一家繡春樓,聽說找的姑娘都是波斯來的,裝潢也是極盡奢華。屬下正想跟您商量呢,是不是咱們換一個買賣。”


    說完,就擔憂的看著張義,生怕對方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果不其然,張義笑了笑:“這青樓還是要開的,不僅要開,咱們還要開在他們附近。”


    “這……,郎君,他們那個店,屬下打聽過,可是投了十幾萬貫呢。咱們……,咱們隻有這幾萬貫,怕是搶不過他們吧。”


    說到這裏,小六頓了一下,又連忙解釋:“郎君,屬下倒也不是全為了賺那幾個錢,咱們開這個買賣,主要還是打探消息。隻是,生意都被對方搶走了,如果沒了客源,這打探消息的事情,也就無從談起了。”


    張義並不打算把繡春樓的來曆,包括楊澍的身份告訴對方。


    在他看來,秘密能稱之為秘密,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他再相信小六,也不打算把一些事情告訴對方。


    張義輕笑了一聲:“生意各有各的做法,他們招待高官權貴,那咱們就降一個檔次,招待那些品級不算太高的官員。”


    見小六又要說話,他伸手止住:“誠然,這些官員或許知道的機密沒有那些高官多。可是你想沒想過,那些高官的嘴可是很嚴的,輕易不會透露出什麽機密消息。可如果換成普通官員,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他們更願意拿出一些消息,在姑娘麵前吹噓。甚至在觥籌交錯間,與一些同僚一起討論時政。這恰恰是咱們所需要的。”


    小六思忖片刻,也就點頭答應了。


    張義這才說道:“你手底下有沒有善於講西夏話的?”


    “倒是有那麽幾個,郎君的意思是?”


    “你過幾天……。”張義在小六耳邊低語了幾句。


    等小六聽完對方吩咐,直愣愣看著張義:“郎君,這能行嗎?”


    “這一點你無須擔心,你隻要保證這幾個人別被飛龍院的探子盯上就好。”


    就在張義和小六密探的時候,種麻也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巡城衙門。


    管家立即迎了上來:“老爺,那些人怎麽說?二老爺他……。”


    種麻伸手打斷對方:“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迴去吧。”


    “老爺,二夫人派來的人還在家裏呢,老奴要是迴去,該怎麽解釋?”


    種麻聞言,終於壓抑不住胸中的怒火,大聲吼道:“解釋!解釋個屁!你就告訴他!就說二老爺死裏麵了!”


    說完,就氣哼哼的爬上馬車,催促車夫趕去飛龍院。


    管家被這一聲吼,嚇的呆立在原地。直到種麻的馬車走遠,他才長歎一聲,趕迴家裏報信去了。


    而坐在馬車裏的種麻,心情也是無比煩躁。


    他從沒有想過,憑著自己飛龍院主事的麵子,居然連二弟的影子都沒見到。更過分的是,自己剛想打聽一下案情,話一出口就被區區一個什長給頂了迴來。


    “在案子沒有結案之前,任何無關人等都不得隨意打聽。種主事,也是衙門中人,這麽基本的規矩,不會不知道吧?


    這一番話,險些把種麻氣死。要不是顧忌二弟還在牢裏,怕對方打擊報複。真恨不得給那個什長一個大嘴巴。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離開巡城衙門的正堂,李隴的貼身小吏田翼,就從旁邊走了出來。


    他滿意的向什長點了下頭:“程宇,做的不錯。這是使君賞你的。”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塞進對方懷裏。


    程宇也是一臉笑意:“屬下隻做了些本分事,實在是受之有愧。”


    田翼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臉色一肅:“接下來的事情,就按照之前商量的辦吧。”


    程宇朗聲答應。


    一炷香後,田翼就趕迴了飛龍院。


    李隴抬頭看了眼走進房間的田翼:“都辦妥了?”


    “使君,辦妥了。種麻連他弟弟的麵都沒見著,就被程宇頂迴去了。”


    “嗯,還有嗎?”


    “屬下已經讓程宇對種生大刑伺候,爭取把種賀給咬出來。”


    李隴放下手裏的公文:“嗯,這幾天把種麻給我盯緊了,有什麽一舉一動都給我報過來。”


    “是!”


    李隴這邊瀟灑愜意的布置差事,種麻就沒有這麽舒服了。


    在挨了劉欲一記耳光後,他提不起任何爭辯的心思,隻能乖乖站立在下麵。


    “種麻!你明明知道那個劉奇是李隴的人,居然敢派人去刺殺,你是不是活夠了?”


    種麻偷偷看了一眼上座的劉欲,這才怯怯的說道:“使君,屬下沒有打算行刺……。”


    隻是不等他說完,一個黑影就向他飛了過來。


    “啊!”


    種麻慘嚎一聲,鮮血順著傷口就流淌下來。


    他定睛一看,就見地上躺著一塊硯台。


    劉欲幾乎是用吼的對其說道:“沒打算行刺?這話就算是我信,可別人信嗎?沒打算行刺,那個姓陳的為什麽隨身帶著刀子。你解釋的清楚嗎?沒打算行刺,為什麽又把你弟弟抓了?”


    種麻哭喪著臉,張了張嘴,終究是放棄了辯解。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那就是無論自己再怎麽解釋,在所有證據麵前,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可是……,可是,自己真的沒想要那小子的命啊。


    就在種麻胡思亂想之際,劉欲身為旁觀者,早已看透事情的本質。可越是看的明白,他心情越煩躁。


    如今對方設下的套子,已經把種麻牢牢綁住,哪怕自己親自出麵說情,李隴也不會輕易罷手。


    他煩躁的說道:“這事離不開李隴在幕後操控。你去,現在就去。給李隴還有劉奇賠禮,爭取對方的原諒。”


    種麻麵色一苦:“使君,他們要是不願意原諒屬下呢?”


    “那你就跪死在李隴的值房裏!!!總之一條,道歉可以,但不許答應他們任何條件,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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