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津府,蕭府。


    “主子,有人來查楊澍了。”


    壽喜來到書房,向蕭思禮稟報下麵送上來的消息。


    “哦?跟上了沒有。”蕭思禮頓時來了精神。


    壽喜一臉笑意:“跟上了,他們跑不了。下麵的人說,那幾個打探消息的,最後都去了一家雜貨鋪。”


    蕭思禮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還是個坐商,這就有點意思了。”


    “老奴也沒想到,要麽就不來,一來就是一窩。”


    說著,壽喜就試探著問道:“主子,您看接下來怎麽做?”


    蕭思禮隻是思忖片刻,就拿定主意:“先不忙抓呢,就讓他們把消息送迴去。再等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到時候咱們再收網。也免得興慶府的人暴露了。”


    聽到主子讓自己等,壽喜心裏長舒一口氣,他是真怕主子下令現在拿人,那則成那小子連同整條線上的人,也就危險了。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門外的護衛稟報,說是蕭管家求見。


    蕭思禮與壽喜對視了一眼,今天應該是酒坊下料的日子,他不在那邊盯著,跑迴來做什麽?


    “讓他進來。”


    片刻的功夫,蕭六就走進了書房。


    “老爺,庫房那邊的糧食不多了。”


    蕭思禮一挑眉:“不是上個月才從平安倉拉了三萬石糧食嗎?怎麽這麽快就沒了?”


    蕭六麵色一苦:“老爺,酒坊那邊沒日沒夜的釀酒蒸酒。那三萬石糧食哪夠這麽消耗的。”


    壽喜在心裏默算了一下,可不是嘛,自從歸義那邊建了更大的作坊。糧食的消耗也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這細算下來,三萬石還真不算多。


    他隨即問道:“那剩下的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省著點用,也就七八天吧。”


    蕭思禮得了確切的消息,心裏也有些發急。這酒坊可不能停啊,停一天得少賺多少錢啊。


    “你拿著我的條子,再去平安倉拉三萬石糧食。”


    話音剛落,壽喜慌忙出聲:“主子,不可!平安倉的糧食不能動了。”


    “怎麽了?眼看著就秋收了,等新糧下來,咱們還迴去就是了。”


    “老爺,平安倉的糧食,如今已經所剩不多了。雖說是秋糧要下來了,可咱們之前拿的太多了,收上來的糧食,不一定能填補虧空。況且,咱析津府總要保證一些存糧,萬一遇到個大災啥的,也不至於慌了手腳。”


    經過這麽一提醒,蕭思禮才反應過來,還真是這麽迴事。


    “可現如今,咱們又去哪裏找糧食啊?”


    這時,蕭六適時出聲:“老爺,奴才在來的路上,倒是想了個法子。”


    “哦?說說看。”蕭思禮一聽有對策,也來了興趣。


    “老爺,奴才已經打聽過了,南邊的糧食通常比咱們析津府,早熟半個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收割晾曬了。您不如組織一堆人馬,去那邊打草穀。迴程的時候,就近送到歸義去。”


    “南邊?你指的南邊是哪兒?”


    蕭六沒注意到蕭思禮眼中的玩味,還一個勁說道:“老爺,奴才說的就是宋國的雄州啊。那裏距離歸義,隻有半天的路程。搶迴來的糧食,正好送過去釀酒。”


    說完,就一副求表揚,求摸頭的模樣看著蕭思禮。


    蕭思禮深吸了一口氣,好整以暇的坐迴了位置,轉頭對壽喜說道:“別留手。”


    說完,就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壽喜點頭會意,來到蕭六麵前:“蕭六啊,站直了。”


    蕭六雖然心中疑惑,可也按照對方的要求站直身體。


    “啪!”


    壽喜出手如電,結結實實扇了蕭六一記耳光。


    這一下打的他,在原地轉了兩圈,最終站立不穩“噗通”一聲,就摔倒在地。


    “壽公公,你幹嘛打我?”


    坐在地上的蕭六,捂住已經腫脹的臉,委屈的看著壽喜。


    “我打你?我還想殺了你呢。”壽喜還不解氣,衝上前去,拳頭雨點般打在對方的身上。直打的蕭六慘叫聲連連。


    隻等到壽喜累得唿哧帶喘的時候,這才停下動作,指著蕭六說道:“老夫也不白打你,教你一個乖!你先迴答老夫,去南邊打草穀,一次能搶多少錢糧?”


    蕭六委屈的看了老爺一眼。


    誰知,壽喜又補上一腳:“說啊!”


    蕭六吃疼之下,喏喏說道:“六七千貫。”


    “那你知不知道,僅是這兩個月,咱們在榷場上,靠著賣白酒又賺了多少?”


    不等蕭六迴答,壽喜就伸出四個根手指:“純利就足足這個數!要是因為打草穀觸怒了宋國,人家把榷場一關。少賺的這些錢,把你賣了都不夠頂賬的!!!”


    蕭六這才明白自己挨打的緣由,慌忙向蕭思禮跪下,一邊抽著自己嘴巴,一邊說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蕭思禮卻懶得搭理對方,轉頭看向壽喜:“你給想個對策出來,總不能真讓作坊停下。”


    “老奴,倒是想了個法子,說出來給主子聽聽。”


    壽喜整理思路,緩緩說道:“老奴想著,能否允許那些外地的商賈百姓,在當地買酒的時候,用糧食作為交換。反正咱們送酒的車,迴來也是空著,倒不如拉一些糧食迴來。”


    他故意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有,這些日子因為咱們頻繁采購糧食,析津府的糧價也高了不少。可西京上京那邊的糧價卻低不少呢,就算路上耗損一些,這中間還是有的賺。這樣算下來,等於府上又多了一份收入。”


    在幾人算計如何多賺錢的同時,王明和劉喜終於等到了探子的迴報。


    “統領,屬下幾人已經打探清楚了,析津府確實有楊樹這麽個人。聽說,以前買賣做的很大,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把鋪子關了。人也離開了析津府,至於去向,暫時沒打探到。”


    王明聞言,心裏有了些底。


    隨即問道:“那個張濤呢,查的怎麽樣了?”


    探子有些為難:“張濤的事情,屬下也聯絡了各處,隻是都沒消息報上來。”


    等探子離開,劉喜才出言解釋:“老王,那張濤不比楊樹一屆商賈,況且奪人家產的事情,都做的極其隱秘。要是輕易就能被人查出來,豈不是落人口實?”


    王明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隻要那個楊樹是真的,這事就不太可能假了。


    隨後他又想起了什麽:“老劉,釀酒作坊那邊,你查的怎麽樣了?”


    “已經查的差不多了,知道釀酒法子的,一共是四個人。除了蕭府的蕭思禮,還有親信內侍壽喜,其次就是管家小六。最後一個,是一個叫於則成的。據說,釀酒之法就是這個於則成獻給蕭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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