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站在下麵等消息的王明急了,就想爬上牆頭親自查個究竟。


    張義看對方攀爬的位置,正是牆頭上留下腳印那裏,連忙伸手阻止,讓其往旁邊挪開幾步再上來。


    片刻後,當王明看見鞋印也傻眼了。相比劉奇而言,他一眼就認出這個鞋印的花色是來自禁軍的軍靴。念及至此,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眼那一丈高的圍牆。


    “兩位,找到什麽線索沒有啊?”安素的聲音突然從院子裏響起。


    王明和張義對視了一眼,對這起命案都有了類似的判斷。


    昨夜那人分明是奔著隔壁的貴人來的,或許是發出了什麽聲響,驚動了正在房間裏熟睡的靜塵,趁對方來到院子裏查看的時候,出其不意一刀要了她的性命。


    可這些話能說嗎?張義相信這個安素心中早有判斷,甚至居住在裏麵的沒藏黑雲也應該知道一些。可是,她們為什麽沒大張旗鼓的去搜捕刺客?反而去飛龍院門口鬧事,究竟想要做什麽?這中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東西,自己要是貿然摻和進去,說不定會有什麽不測發生。


    安素在下麵等了半晌,見二人不搭理自己,於是又問了一遍:“兩位,找到什麽線索沒有啊?”


    張義知道王明是個直腸子,索性搶先說道:“光禿禿的牆上,哪有什麽線索啊。”


    說著,就蹲下身用手扶住牆頭跳了下來,隻是在跳下的一瞬間,撐在牆頭的手在腳印上隨意抹了一下,將腳印塗抹了個幹淨。


    王明把對方的這番舉動看了個清楚,卻也沒當場挑明,而是有樣學樣,又在之前腳印那裏再次抹了這下,徹底把留下的證據毀掉。


    等二人迴到院子,不待安素發問,張義就先開口:“大師,這個案子能稱之為線索的,簡直少之又少。我們還要迴去多琢磨琢磨,您在寺裏耐心等待結果吧。”


    安素聞言一愣,伸手指了下牆頭,可隨即就想起什麽,又慌忙改口:“就沒一點蛛絲馬跡,能證明兇手身份的?”


    張義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大師,您也看見了,現場隻有一攤血跡,還被你們刷洗幹淨了。兇手也沒留下兇器啥的,小子實在是不知道從何查起。”


    見對方又要說話,他伸手打斷:“當然了,這案子我們一定會召集各中好手盡快破案,還靜塵大師以及戒壇寺一個公道。”


    這一番話說出來,安素被整的有話說不出,隻能追問:“你說的盡快是多久?一天?兩天?”


    張義臉色一正,像足了後世的新聞發言人:“我們會盡快破案。”


    接下來,不管安素怎麽追問,張義都隻是用“盡快破案”搪塞過去。


    稍後,在院子外麵等待許久的李隴,見幾人出來,就看向王明:“怎麽樣?”


    王明雖然不知道劉奇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也隱約有些猜測,見上官發問,便開口答道:“副使,案情複雜,不如容屬下迴飛龍院再做稟報?”


    說完,還怕對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很隱晦的向其眨了眨眼。


    能坐上高官的,哪個又是傻子。李隴當即就明白了王明的意思:“既然案情複雜,就更要辦的穩妥,切不可操之過急。”


    一盞茶後,送眾人離去的安素,來到了那座由高牆圍攏的宅院內。


    “都走了?”


    身穿綾羅的沒藏黑雲,慵懶的斜倚在羅漢床上,一邊伸手撫摸著微微鼓起的小腹,一邊向安素發問。


    “迴貴人的話,貧尼剛把他們送出去。”身為戒壇寺主持的安素,在麵對這位貴人的時候,表現的無比恭敬。


    “怎麽說的?”


    “說是會盡快破案。”


    “盡快?說多久了嗎?”


    “沒,貧尼一再追問,他們也隻是一句盡快破案。”


    哪怕是由安素轉述,梅藏黑雲也能聽出其中的敷衍意味。


    她煩躁的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待安素離開房間,才從後麵轉出一個尼姑,赫然就是靜塵的師妹——靜心。


    不等沒藏黑雲發問,靜心就主動說道:“剛才奴婢一直在旁盯著,那些人顯然是發現了那對腳印的,可似乎並未引起重視。在他們走以後,貧尼又去牆上看了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對腳印已經被人抹去了。”


    沒藏黑雲輕蔑一笑:“哼,那就是有意的嘍,擺明了這是不想參與進來。一群自作聰明的家夥。”


    她頓了一下,就繼續說道:“這件事不能這麽輕輕揭過,讓你師姐的徒弟,那個叫小翠的,接著去飛龍院鬧,動靜越大越好。”


    靜心不明就裏的看了一眼對方。隻是,沒藏黑雲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吩咐完就揮了下手,讓其退下。


    待靜心也走出房間,沒藏黑雲來到桌前,提筆蘸墨寫了一封書信。隨後交給親信宮女:“把這封信送給我哥哥,就說該他出力的時候到了。”


    沒藏黑雲在幕後布局的時候,皇宮裏焦急等待消息的皇後野利氏在房間裏來迴踱步,不時還看向房間外麵,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人的到來。


    正在此時,院子裏響起腳步聲,緊接著一名貼身宮女走進來了房間。


    野利氏見到此人,不等對方行禮,就焦急問道:“如何了?”


    宮女下意識看了眼空曠的房間,這才低聲說道:“娘娘,那人說了,靜塵並不是他所殺,昨天他遣到外圍發現裏麵戒備森嚴,就沒敢貿然進去,打算摸透了裏麵的部署,再另擇良機。”


    野利氏聞言,長舒一口氣,緊接著就如虛弱一般,險險沒癱倒在地。


    宮女見此,連忙把自己主子攙扶到床榻上。


    良久過後,野利氏緩過來一些,才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還好。人不是咱們殺的,那些人就找不到咱們頭上。”


    宮女眉頭緊蹙的看著野利氏:“娘娘,那咱們的行動還繼續嗎?”


    一句話聽在野利氏的耳朵裏,似乎又來了力氣,看著宮女一字一頓的說道:“人肯定是要殺的。不殺了那個賤婦,我兒的位子就坐不穩當。”


    緊接著,語氣一轉:“不過,再等等吧,等這陣風聲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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