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前兩天我訂了一塊布料,不知道到貨了沒?”


    走進綢緞莊的張義,直接找到了站在櫃台後麵的小三子。


    等小三子看清來人,眼睛一亮,隨即陪笑:“客官,您訂的布料昨天剛到貨,同一批還來了一些其他顏色的,要不您也看看?”


    張義微笑點頭:“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三子當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領著張義去了後麵。


    片刻後,張義就跟隨小三子走進了後院的一個房間。


    當小六見到張義,立即熱情的打著招唿,請對方就坐,又親自泡了一杯茶。


    三人各自落座,小六忙不迭的問起對方的近況。


    張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隻是敷衍了幾句,就把周全已經迴到興慶府的事情說了。


    臨了,才叮囑:“小六,你在京城的時候,經常以皇城司的身份出入。周全又長期待在那邊,搞不好是見過你的。所以,你還是要小心些,實在不行近期就不要拋頭露麵了。”


    小六詫異的和小三子對視了一眼,試探著問道:“既然這樣,能不能把他幹掉?以絕後患。”


    “其實,我也有這個意思,隻是對方的住處,出行規律還一無所知。況且,這裏是興慶府,近期官府又在大肆嚴查敵國的探子……。”


    張義頓了一下,思忖片刻:“等等吧,等我先摸清了他的動向再做計較。”


    這時一旁的小三子插起了話:“郎君,這事交給我們吧。咱自從到了興慶府,都快閑出鳥來了……。”


    張義連忙擺手:“別,你們這口音就是個大麻煩,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這事還是先交給我吧。”


    在張義算計周全的同時,周全剛在飛龍院的行刑架上,被打了五十軍棍。


    李隴看著手下幾名大漢,如同拖死狗似的把周全架了進來。怒哼一聲:“丟了那麽多的財貨,你還有臉迴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麵,本官倒還圖個清淨!”


    這一次,周全都沒有臉為自己分辯了。之前搶的那一次,寫信給李副使說明情況並請求治自己得罪。對方不僅沒有責怪,還讓人捎了口信過來,對他連番安撫。還叮囑他,下次計劃的再周詳些,做的再隱蔽些也就是了。這番言語,讓周全感激涕零,當場發誓不會在出現半分錯漏。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時隔兩個月走第二批貨的時候,自己已經非常小心了。負責接應的軍隊,都從相距十五裏改成了十裏。可沒想到自己剛出邊關兩三裏,才轉過一個山腳,那群遼軍就明目張膽的殺出來了。


    這次人員損傷不大,可貨物遠比第一次值錢多了,都是工部剛製作出來的新武器。要不是,還想著迴來報個信,周全都想找棵歪脖樹吊死算了。


    周全不知道的是,他能有這次的遭遇,也是張義事先安排好的。


    在張義從廣西南路趕迴京城的時候,正趕上周全在要挾工部的韓廉,給他準備第二批貨。張義在臨走之前,就把消息告訴了陳學武,讓他關注周全的行蹤。


    結果,周全這邊的車隊剛出城,陳學武就親自跑到析津府報信去了。蕭思禮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大好的機會,就遣人給邊關的烏利可安發去密令,讓其不惜一切代價把那批貨物搶到手。


    李副使又罵了對方一番,這才想起什麽:“周全,你離開東京城後,那裏由誰主事。”


    “屬,屬下,讓錢辰暫管。”周全斷斷續續的說道。


    李副使稍作迴想,就想起了錢辰這個人。隨即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一旁的王明:“王明,從你下麵抽調個得力的,領東京城統領一職吧。”


    隻是一句話,周全的差事就算是丟了。


    王明惋惜的看了多年好友一眼,這才向李副使抱拳領令。


    周全囁諾了半天,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


    交辦了差事,李副使就厭惡的揮了下手,讓人把周全架出值房,王明也借機跟了出來。


    一盞茶後,周全已經趴在王明的值房裏,正任由對方給自己上藥。


    “老周,別在心裏怪李副使,實在是你這個差事辦的太……。”


    周全勉強抬起手擺了擺:“兄弟,周某誰都不怪,就怪自己太大意了。”


    “那你這一路上,就沒琢磨琢磨,那些遼人究竟是怎麽知道你的行程的?”


    “哎,我能不想嗎?可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啊。我自問這次做的挺隱秘的,那些個車把式都不知道車上裝什麽貨,就更不要說遼人了。”


    王明見問不出什麽,也隻能就此作罷。


    稍後,等上完藥,這才問道:“怎麽著,我安排個馬車給你送迴去?”


    周全連忙拒絕:“別,你嫂子要是見我這副樣子,還不定哭成啥樣呢。”


    王明對此也是習慣了,點了下頭:“得,那還是老規矩吧,去我那兒對付幾天,等你養的差不多了,我再給你送迴去。”


    “叨擾了,兄弟!”


    “您可拉倒吧,以前叨擾的還少了。”


    一炷香後,二人帶了些酒菜就迴到了王明的家。


    王明自從早些年媳婦病死以後,就一直沒有續弦,始終過著單身漢的逍遙日子。


    二人擺上小炕桌,周全受傷的緣故隻能半躺半臥,王明則盤腿坐在對麵,伸手給對方倒酒。


    飲了幾杯,周全才說道:“兄弟,哥哥的差事算是丟了,日後就要靠你了。”


    王明到不在意:“哥哥,不至於。李副使的脾氣,你還不知道?等過幾天他老人家消氣了的,當兄弟的去探探口風,左右不能讓你閑置下去。”


    周全謝過以後,才問起了興慶府這邊的近況。


    當聽說飛龍院正在下一盤大棋,打算謀奪趙家一族的時候。周全渾濁的眼睛,為之一亮。


    “兄弟,當哥哥的也不跟你搶功,把聯絡的差事交給我吧。”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王明。


    王明在李隴麵前,也算一員愛將。大事小情的也管著不少事務,如今有人願意幫他分擔一些邊邊角角的差事,也就欣然同意了。


    “行啊,那就麻煩哥哥了,迴頭等你傷養好了,我就把樞密院的眼線介紹給你。你們自己看著弄吧,當兄弟的就不摻和了。”


    周全聞言大喜,當即舉起酒杯,就敬了對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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