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這番話,終於把曹宇婷弄糊塗了,她疑惑的問道:“怎麽又一迴事了?這倆不挨著吧?”


    張義輕拍了幾下對方的小手,示意其稍安勿躁。


    “要說迴來,我隨時能迴來。大不了扔下析津府那些事情跑迴來唄。但是,我迴來以後想開培訓班,培養那些個特殊人才,這事就千難萬難了。原因剛才說了,主要還是猜疑,要是說的好聽點,就是官家對我還不夠了解。”


    張義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所以我要證明自己,證明我的這一套對他而言,是利大於弊的。到了那時候我再迴來開各種班,讓他掛個名頭,畢業的學生都是天子門生。你說他還會反對嗎?”


    看曹宇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張義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給對方講明白了。


    就聽曹宇婷說道:“可這也太難了,他要是意識不到你的價值呢?你就在那邊一輩子不迴來了?”


    張義意味深長的笑了下:“你以為我那麽專注於售賣布防圖的案子,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不是為了大宋嗎?”曹宇婷疑惑問道。


    張義點了下頭:“當然是為了大宋,但也不全是。特別是老太監參與以後,我有很大一部分是做給官家看的。”


    曹宇婷恍然大悟:“我說你那麽賣力氣呢,受了那麽重的傷,還以身犯險的親自交易。”


    張義再次點頭,繼續說道:“可惜皇城司那邊留下點遺憾,要是喜福把我之前做的一些事情,都報給官家知道就好了。”


    曹宇婷向張義眨了眨眼:“要不你跟老太監念叨念叨,讓他去跟官家說說。”


    張義搖頭拒絕:“那樣不好,我雖然不喜歡喜福。但也不願意在背後告他的狀,畢竟他還是我爹娘的師父。”


    曹宇婷有些泄氣:“你要總是這樣想,一時半會兒就別想迴來了。”


    “我還留了後手呢,到時候,官家想不知道我,都不行。”張義低聲說道。


    “什麽後手?”曹宇婷頓時來了興趣。


    張義意味深長的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切~沒勁!”曹宇婷又將頭扭到一邊。


    張義突然想起什麽,一拍額頭:“差點忘了件大事。”


    “什麽啊?”曹宇婷好奇問道。


    “借你家工匠給我用用,鐵匠和木匠就行。”張義說道。


    曹宇婷追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啊?”


    “哎呀,別問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張義故作神秘的說道。


    一炷香後,曹宇婷看著蒸餾器的圖紙問道:“你要酒精?”


    張義搖頭說道:“錯,我要做白酒。”


    “這不是一迴事嗎?你做這玩意幹嘛?又打算賺錢?”曹宇婷追問道。


    張義微笑答道:“既對也不對。”


    “我打你了啊,好好說話。”曹宇婷攥著小拳頭威脅道。


    待張義把圖紙交給工匠,這才把曹宇婷拉到一邊:“我打算把白酒獻給蕭思禮。”


    曹宇婷聽完,不由驚唿一聲:“啊?你瘋了?還是當真打算當遼人了?”


    張義搖了搖頭:“你看我像瘋了嗎?我先問問你,酒是怎麽來的?”


    “糧食釀造,然後再蒸餾啊。”曹宇婷答道。


    “對啊,懂了嗎?”張義反問道。


    曹宇婷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張義很滿意對方的表現,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連你都看不出這裏的問題,說明這事成功的希望很大。”


    見對方隻是疑惑的看著自己,張義這才說道:“酒不是關鍵,關鍵是糧食。遼國地處北方且氣候寒冷,地裏的莊稼隻能一年一熟,所以注定就缺少糧食。我如果把釀造白酒的技術再獻給蕭思禮,你覺得會怎麽樣?”


    曹宇婷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若有所思的說道:“遼國苦寒,白酒暢銷是一定的。蕭思禮因為利益的推動,就會大肆搜集遼國本就不多的糧食用於釀酒。”


    張義點了下頭:“對。”


    不待張義說完,曹宇婷又想起了什麽:“不對啊,他可以從咱們大宋進口糧食啊。而且那個蕭思禮賺那麽多錢,對咱們就更不利了吧?”


    張義仰天長歎:“首先你要知道,咱們大宋出口糧食的數量是非常有限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其次,他賺的錢越多,他就倒黴的越快。”


    “倒黴的越快?怎麽講?”曹宇婷問道。


    張義耐心的解答道:“因為遼皇會眼饞巨額利益。而發了財的蕭思禮在他眼裏,也隻是一個抱著金元寶,還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胖娃娃。你覺得蕭思禮會坐以待斃嗎?把蒸餾酒的方法交上去?還是說分一部分利潤給遼皇?都不舍得吧?到那時,他就隻剩一條路可選,大筆的錢撒出去,招兵買馬壯大自己。”


    曹宇婷反問道:“你就不怕蕭思禮把酒賣到大宋來?”


    張義搖了搖頭:“白酒還是分地域的,不是什麽地方都喜歡哪個味道。退一萬步來說,我還可以反製他,也做一堆白酒出來,跟他競爭嘛。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


    曹宇婷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問題,你就不怕蕭思禮壯大以後,來攻打咱們大宋?”


    張義朗聲大笑:“哈哈,這是我最不怕的,古話說的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是遼國的臣,他隻要敢壯大。不等他對大宋有想法呢,遼皇就會先出手收拾他。”


    曹宇婷上下打量張義良久,最後點了點頭:“你可真夠壞的!”


    傍晚,蒸餾器終於製作完成。


    張義當即把街上買來的渾酒倒進了鍋裏,開始了蒸餾白酒的工作。


    隨著溫度的上升,隻等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從鐵管裏流淌出透明的液體。


    張義接了一杯,誰知剛喝到嘴裏,就吐了出來。


    “怎麽這麽難喝?”他把杯子交給曹宇婷。


    曹宇婷白了對方一眼:“你傻啊,剛蒸出的酒,能好喝就有鬼了。你隻蒸了一遍,還要蒸一遍呢。再埋在地下窖藏一段時間,這酒才好喝。”


    “這你都知道?”張義好奇的問道。


    “二鍋頭嘛。”曹宇婷理所當然的說道。


    張義撓了撓後腦勺:“那名字是這麽理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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