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也覺得自己剛才說話有些衝,這才緩和語氣說道:“或許是我想多了,那個韓律隻是被遼人器重,留在析津府當差,也說不定。”


    吳宇思忖良久,這才擺手道:“你不用勸吳叔,你剛才提的問題非常好。這種事,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現在該怎麽辦?”


    張義雙手一攤:“現在除了一個住址,咱們可以說,對那個韓律一無所知,隻能等待王利監視的結果。


    吳宇皺眉問道:“是不是太被動了?”


    張義無奈道:“我剛才跟王利分析韓律這個人了,咱們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不論釣魚這事是不是真的,總之,絕對不能驚動了韓律。”


    吳宇歎了口氣:“叔還想著到了析津府,就能速戰速決呢。”


    張義搖頭搖頭:“叔,問你個問題,如果把現在的咱們,形容成一種動物,你覺得應該是什麽?”


    吳宇無奈的苦笑,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搞這個問題。稍加思索後:“狼吧,跟蹤獵物,等待狼群到來後,圍捕獵物,繼而上去撕咬。”


    張義不讚成的說道:“這裏是析津府,就別撕咬了。咱們敢現身,人家就敢派軍隊圍剿。”


    “那你說像什麽?”吳宇反問道。


    “蛇,毒蛇,不動如山,出手就是一擊必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韓律死,這一點吳叔你是知道的。可我要等待那一擊必殺的機會,所以未來一些日子裏,希望您能有足夠的耐心。”


    吳宇這才恍然大悟,這是變著法教訓自己呢。可是想到師父的叮囑,一切以張義的意思為準,他也不得不點頭同意。


    五天的時間,王利的人終於探查到韓律的行程。


    “你是說,韓律每天早上去顯忠坊的一座宅子裏,下午太陽偏西就乘車迴仙露坊?”張義再次確認道。


    王利很肯定的點了下頭:“下麵的人,是這麽稟告的。”


    “那宅子是誰家的,探查出來了嗎?”


    王利搖了搖頭:“那宅子附近有不少暗哨,手下人沒敢貿然打探。”


    “做的對。”張義讚許說道。然後揮了下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王利這才施了一禮,快步離開房間。


    吳宇開口問道:“李公子,可有計策?”


    張義被打斷了思路,幹脆給吳宇介紹道:“吳叔,這個顯忠坊裏麵住的非富即貴,而且裏麵沒有衙門,現在我拿不準這個韓律每天去哪裏做什麽。”


    思來想去,張義腦海裏有個大膽的猜測,當即心一橫,站起身對吳宇說道:“吳叔,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


    “仙露坊。”


    “你不能去,敵情不明,貿然接近太危險了。”


    “吳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小侄有辦法。”


    一個時辰後,一個夥計打扮的半大小子,費力的提著一個大食盒,歪歪斜斜的走進了織女巷。隨即敲響了位於巷口的一戶人家的大門。


    “你找誰啊!”開門的壯漢見是一名店夥計,不耐煩的問道。


    店夥計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大哥,麻煩你打聽下,劉家是哪一戶啊?”


    “不知道!”隨即壯漢關上了院門。


    店夥計又敲響隔壁一家的門,開門的也是一名壯漢,依然是不耐煩的問道:“幹嘛?”


    店夥計依然問道:“大哥,打聽一下,這裏是劉家嗎?”


    “不是!”


    店夥計連續打聽了六七個院子,裏麵出來的都是壯漢,也都是一個答案---找錯了。


    等這名夥計費力提著食盒,返迴巷口的時候,從拐角處閃出兩名大漢:“站住!”


    店夥計似乎被嚇到了,驚叫了一聲,沉重的食盒落地,掀起一些塵土。同時,食盒裏響起杯盤碗碟相撞的聲音。


    其中一名大漢瞪著雙眼問道:“幹嘛的?”


    店夥計似乎心神未定,有些結巴的迴答道:“這位,這位大哥,小的是酒樓送飯菜的。”


    “誰讓你送的!”


    “一位劉公子。”


    另一名漢子歪著腦袋,突然說道:“怎麽看著你像個探子啊。”


    店夥計似乎都快被嚇尿了:“大哥,小的真是酒樓夥計,來送飯菜的。”


    “可有憑據?”


    店夥計連忙點頭說道:“有的有的。小的這裏有客人寫的地址。”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紙片,上麵還寫著一行字。


    漢子一把奪過去,等仔細觀瞧後,朗聲大笑:“哈哈,你瞎啊!這上麵寫的是貞女巷,你跑這織女巷作甚?”


    旁邊的漢子看了字條,也大笑起來。


    店夥計一愣,伸手討要迴字條,仔細觀看上麵的字,可惜字條都拿反了。這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大哥,俺不認識字,那位劉公子吩咐的時候,俺可能聽錯了。”


    兩名漢子這才止住笑聲,瞪眼罵道:“既然走錯了,還不快滾?走慢了,小心爺爺抓你見官!”


    店夥計這才臉上陪著笑,費勁提起食盒,向貞女巷走去。


    等這名店夥計鑽進一條小巷,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變的冷若冰霜。


    一個時辰後,王家布莊後院。


    “你是說,那條巷子裏全是伏兵?”吳宇差點驚掉了下巴。


    張義麵色陰沉的點了下頭。


    吳宇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乖乖,這麽說那個姓韓的真的在釣魚?”


    張義點了下頭:“雖然沒挨家挨戶查看,但我敢說,整條巷子裏都是他們的人。那個韓律每天晚上迴織女巷,不是迴家睡覺,而是在等著咱們上門呢,打算再立新功。”


    “媽的!”吳宇暴怒的用拳頭砸了一下茶幾,震得茶壺茶杯亂響。


    吳宇等心情平複些,這才問道:“那顯忠坊呢?又是什麽?”


    張義思忖一下,才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可能,一,是他真正的家,韓律是有家眷的,那裏才是他和家人真正居住的地方。第二個可能,是他主子的公廨,這個韓律白天在裏麵,協助主子辦公。晚上跑去仙露坊當魚餌。”


    吳宇再次罵道:“這個姓韓的,真他娘夠孝順的。”


    張義勸慰道:“吳叔,為這種必死之人生氣不值得。”


    吳宇這才長出一口氣,似乎想把心中的悶氣都吐出來。


    “李公子,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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