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搖頭,她對自己的性命,沒那麽看重。


    隻是她還不能馬上死,必須有所交代才行。


    計劃等待,等蕭家平反,她再告知兒子蕭陵川的一切,現在看,怕是沒那麽多時間了。


    “月眉,得提前讓我們母子相認。”


    蕭母坐起身,腦中清醒,她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試想一下,如若手術失敗,那麽,以後蕭陵川知情,萬一對兒媳有所埋怨怎麽辦?她一個將死之人,還不安生的,要做一根攪屎棍,讓夫妻倆因為她,心懷芥蒂不成?


    女夥計哭笑不得,東家的性子,幾十年如一日,就沒改過,都這樣了,還想照顧別人。


    她不得不承認,東家說的有道理。


    “還是別讓少夫人知道那麽快,不然,她在手術中,壓力太大。”


    女夥計確定,東家鐵了心的接受手術,她作為下人,隻能支持。


    是了,反正已經這樣,還能更壞嗎?若是手術成功,以後的日子,能多活一天,沒有病痛,沒有煩惱,都是額外賺得的。


    “我經營第一樓多年,大部分銀子給了鎮北王,雖如此,卻也留下不少的積蓄。”


    蕭母讓月眉,取來她珍藏的小箱子,裏麵除了銀票,還有一箱子的奇珍。


    這些,有一部分是她當年的陪嫁,其餘還有她多年的收藏。她想給兒子娶媳婦,作為聘禮,給人家姑娘。


    “這些,都留給海棠。”


    蕭母拿著棉布帕子,細細地擦著每一根簪子,有些是她年輕時候最喜愛之物,和這會兒的潮流不同,但,留下來傳家還是很好的。


    流傳下來的首飾,早已是古董,不曉得傳了幾代,高門一直視這些為底蘊。


    “為何給少夫人?”


    女夥計以為自己聽錯了,所有的財物,留給兒媳,不給兒子半分,讓人不能理解,這婆婆做的,也太好了吧?


    “月眉,都怪我拖累你,你沒嫁人。”


    蕭母臉上帶著懷念,想到自己的夫君,她眉眼都快滴出水來,“男子真正心係一人,就會把最好的全給她。”


    若是把東西都給蕭陵川,最後,還是到李海棠的手中,還不如她直接給了兒媳,不讓兒子做好人。


    再者,夫君說過,男人有錢就變壞,嚴加看管,去花樓找樂子的錢都不應該留才是。


    “哈哈!”


    女夥計頓時哭笑不得,夫人心眼多,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算計了一把。


    “夫人,那老爺到底藏過私房銀子嗎?”


    女夥計對這個很好奇,在她眼裏,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人情冷暖,以為男子多半是負心,忍受不了誘~惑。


    第一樓開門做生意,經常遇見財大氣粗的員外老爺上門,點名買第一樓的成衣,為了哄小妾和外室開心。


    更可笑的是,其中一人,和她打過交道,在家是妻管嚴,對正室俯首帖耳,一副奴才相。


    “藏過,把銀票打成卷兒,藏在茶葉罐子裏。”


    那都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想起來,曆曆在目,恍若昨日。


    她偶然想起用那罐茶葉待客,結果發現了銀票。她不動聲色,故意藏心眼。


    沒多久,她收到了一根牡丹的頭簪,那日是她生辰,而後,茶葉罐裏的銀票,不知去向。


    蕭母勾唇,那人說過,兒子肯定不解風情,以後指望不上,還得靠他來逗她開心。


    那個說好陪著她一輩子的人,已經不在了。


    夫妻最後相見之時,他笑道,“夫人,我們要分開一陣子,但是終會團聚,你要耐心一些,我等你,放心吧,無論多久,保證不變心。”


    蕭母眨眨眼,她的眼淚流不出了。


    是啊,他一定在等她,但,她不能走得太早,她要等月明,真相大白的那一日,要等仇人身死,她才能下去陪著他,告訴他這一切。


    “月眉,你想辦法安排一下,我要單獨見陵川一麵。”


    她的兒子,能有這般成就,她驕傲,但是也慚愧,她沒盡到一個為人母的責任。


    “夫人,您身不由己!”


    女夥計點點頭,既然要提前,就把一切提前了吧。


    ……


    年初六入夜,下起了小雨。


    李海棠正準備賞月,瓜果零嘴都準備好了,誰料烏雲遮月,不一會兒烏雲壓境,劈裏啪啦掉起了雨點。


    “娘子,冬日天寒,坐在窗邊仔細吹風。”


    蕭陵川端來熱茶,就感覺窗外有個黑影閃動。對方沒有惡意,幾次三番出現,是想引他出去。


    “你迴到床上等我。”


    怕有危險,蕭陵川不由分說地關窗,熄燈,把娘子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順便落下了紗帳。


    李海棠還不等說話,就感覺一陣風過後,野人夫君出去了。


    “誰,出來吧。”


    蕭陵川負手而立,盯著不遠處隱藏的黑衣人,冷聲道,“別讓我說第二次。”


    深夜來莊子上,鬼鬼祟祟,必然有所圖。


    “好。”


    月眉從暗處走出,為表示自己不是來找事的,特地摘下黑麵罩,“您看我,可曾眼熟?”


    蕭陵川頷首,在第一樓把自家娘子當有緣人後,他就派人查探過,中間有點斷層,但是他有一個猜想。


    “第一樓的女夥計。”


    通常我情況下,蕭陵川記不住一個人的麵相,隻有和娘子有關係,他才會放在心上。


    他看到女夥計,沒有特別的驚訝,就算她不找他,他也會找上門。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女夥計有些匆忙,來的路上沒想到會下雨,這會兒身上都是雨水,狼狽不堪。


    有些話,夜長夢多,早點捅破窗戶紙也好。


    “今日不行。”


    蕭陵川拒絕,娘子在房內,又是陰雨天,她總睡不好覺,他一定要陪著。如果不是關係到性命之事,另外約個時間。


    “那就讓東家親口和你說吧。”


    這樣也好,不然自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女夥計點頭答應。


    時間約定在明日上午,地點是第一樓內。


    蕭陵川不多廢話,閃身進入房內。女夥計看著他果決的背影,想到東家的那番話,這才明白真正的含義,東家是個明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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