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藥默默地咽了一口血,她猜中了開頭,猜不中結尾。


    豆包反對,這個話題沒再提起,卻更堅定了她的信心。


    瞧瞧人家豆包,小小年紀,就這麽心有成算,長大後,必然不凡。這麽好的女婿,她要是錯過了,她一定嘔血!


    一計不成,還有連環計!


    方芍藥一手托腮,走神中,怎麽才能讓糖包賴上豆包呢?兩個小娃太小了,男女七歲不同席,這個都達不到,硬說豆包壞了糖包的名節,顯然不合理。


    再一個,她家糖包,哪有名節了?


    之前是她一直捂著,這會兒,糖包的名聲捂不住了,京都和她同品級的夫人,都知曉糖包調皮。


    原因不是出自外麵人,而是自家灌湯包。


    灌湯包每次交不上課業,就被先生好一頓說,他開始悶頭不吭地背黑鍋,次數多了,灌湯包受不了,就把罪魁禍首拎出來。


    先生不相信,認為灌湯包說謊,非要找李光祿說道。


    先生跟著迴到李家,說來也巧,正好碰見糖包使壞,來個人贓並獲。


    這下,由不得先生不相信,迴去就和灌湯包的同窗,澄清,自己的學生沒有說謊,他親眼所見,是糖包使壞。


    這不,糖包小小年紀,愛作怪,這名聲就傳了出去。


    因為是在過年之前,家家戶戶走親訪友,盤查賬目,忙到不可開交,倒是沒什麽人議論。


    年後,可就不好說了。


    為此,方芍藥非常虔誠,去了一趟寺廟,拜訪得到高僧,特地給糖包改了個名字。


    李家女子不上族譜,起名隨意,但是為表現其高門嫡女的身份,中間字為“安”,代表平安之意。


    糖包的新名字,方芍藥非常盡心,最後改名為,李安靜,可見,作為娘親,這是對糖包一個美好的願望。


    李海棠:……


    李海棠擦了擦汗,她似乎懂了方芍藥的來意。


    這件事,交情歸交情,但是她決計不能用豆包後半輩子當兒戲,對於親事,她必須克製自己,生怕自己答應,會造成無法挽迴的局麵。


    好不容易打發了方芍藥,李海棠幾乎累癱,她喝了一口水,正要迴去躺會兒。


    懷孕之後,總是打瞌睡,李海棠經常困倦。


    還有兩天過年,莊子上的年貨都準備妥當,水燈,她也做了兩個,準備應個景兒。


    “夫人,京兆伊張大人來了。”


    春梅匆忙進門迴稟,眼瞅著要過年了,就算張大人送年禮,也不必親自上門,而且對方來,似乎有什麽事兒。


    “張崢?”


    李海棠趕緊從椅子上坐起身,張崢怎麽會來?


    前幾日,她讓李短腿,給張家送了一份年禮,對方一直沒有迴禮。


    李海棠沒在意,她送禮,是承情,張崢沒少幫忙,她為了還人情。對方若是迴禮,就是當成朋友走動,而她目前的身份,根本不在張家交往的範圍內。


    所以,對方根本不需要她費心,準備迴禮。


    迴禮都不用,人怎麽能親自上門呢?


    李海棠驚疑不定,總覺得是張崢知道了什麽消息,所以到莊子上,是為了見張如意。


    這會兒,她找張如意問,也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見人。


    快過年了,張崢穿的卻沒有一點喜慶的感覺,一身黑衣,看起來不像是京都百姓的父母官,反倒像一個賭館裏看場子的。


    見到李海棠,張崢麵色稍柔和一點,勾了勾嘴角。


    “張大人,張伯父,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李海棠欠了欠身,慵懶地打招唿。張如意說,此行不希望張家人知曉,所以,她還會選擇幫忙隱瞞。


    這一句伯父,按照輩分來說,也沒毛病。


    “李神醫,明人不說暗話,張如意,是不是來京都了?”


    張崢坐下品茶,喝了一口,才幽幽地道,“讓她出來見我吧。”


    李海棠心裏一顫,麵色不顯,總感覺張崢的語氣非常奇怪,連名帶姓,不符合他一貫說話的風格。


    張崢雖然有了續弦,對長女張如意,很是疼愛。


    為了盧元卿,父女爆發大戰,後來,還是張崢妥協,把張如意娘親夏氏所有的嫁妝奉上,生怕女兒吃虧。


    按理說,得知張如意來京都,應該趕緊接到家裏去,而不是找上門來,讓張如意出來見他。


    口氣生疏,仿佛是不相幹的人。


    而且,張崢非常討厭她喊伯父,這次卻沒計較她的稱唿。


    李海棠當然不能出賣自己的好姐妹,裝作驚訝,“你說什麽,如意來京都了?”


    “別裝了,你累不累?”


    張崢黑眸幽深,就那麽平靜地盯著李海棠,似乎能把人看穿。


    李海棠差點板不住,露出心虛來,心裏卻想,難道張崢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看他的模樣,很生氣,是不是覺得女兒迴京,不告訴他這個做爹的,麵子掛不住了?


    其實,她是能了解張如意的想法,那麽要強的人,當年還在堂姐妹之間,被人嘲笑,張如意堅持下嫁盧元卿,還放話,盧元卿以後會平步青雲。


    沒多久,打臉來的太快了!


    張如意迴去,肯定被人嘲笑,那些京都的小姐們,嘲笑不是直接說,而是用言語暗諷,聽著人更加揪心。


    張如意不願意見張家人,是有理由的。


    “張大人,您這無憑無據,找我要人,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李海棠搖搖頭,表示自己沒見過張如意,她也希望好姐妹來京都過年。


    “是嗎?”


    張崢說完,就不再言語,用手揉著眉心,一臉疲憊。


    李海棠不知道如何招待他,隻能幹坐著。


    沉默了約莫有一刻鍾,門口傳來腳步聲,片刻後,張如意坐在張崢的對麵,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對父女,見麵皆沉默。


    “你找我,是知道了吧?”


    張如意再抬起頭,淚流滿麵,哽咽道,”所以,你就相信了?“


    “不是我,是張家。”


    張崢搖搖頭,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後是整個張家。


    而他來,就是想和張如意談談。李海棠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她能肯定,父女二人,接下來說的,是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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