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李海棠很緊張,唿吸都不敢大聲,她怕被發現。


    被發現,肯定沒有多大的危險,野人夫君還在外麵。


    果然,做賊比較刺激,讓她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精神振奮。


    她能感覺到,莊可有點無所適從,內心深處,對莊木有深深的恐懼感。


    “你哭了,難道是想楊序?”


    他在鬆鶴書院讀書,書院有太多的人瞧不起他,而條件差不多的楊序,卻能混到如魚得水。


    他早就看楊序不順眼了!


    “不想。”


    莊可抹了抹眼淚,本想咬牙反問,“想又如何?”


    到嘴邊的話,她又咽迴去。


    其實,她也怕,怕莊木真的不管不顧,弄死她,她死了,誰來為楊序作證?楊序的爹娘,根本不是莊木的對手。


    即便是知道眼前的女人口是心非,莊木仍然好心情地眯了眯眼,嘴邊翹起一個弧度。


    楊序學問好,為人圓滑,那又如何,現在得到了個什麽下場?死了這麽久,還差一條大腿。


    莊木想起自己分屍時候的暢快感,眼睛都紅了,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興奮著。


    殺人,每次殺死人,他才能真正地發自內心地快活。


    林女醫抱著胳膊,打了個冷戰,看著婆子唿唿大睡,抱怨道,”肯定是可兒難伺候,才把嬤嬤累成這樣,咱們進來還沒有醒呢。“


    莊可情況兇險,養胎隻能躺在床上,去個茅廁,都要有人攙扶。


    天熱,嬤嬤要一直在旁邊,打著扇子。


    林女醫有心再請幾個下人,卻被莊木阻止。


    莊木的意思,家裏人越少越好,以後去母留子,誰也不曉得孩子的來曆。


    林女醫再次被忽悠住,更加迷戀莊木,萬事都能考慮周全。


    “她不是中了什麽迷~藥?”


    莊木眼裏露出懷疑之色,兩個人的動靜不小,婆子卻到現在還沒醒來。


    林女醫深知莊木的疑心病,心裏覺得好笑,深更半夜的,誰來這裏啊?還下迷~藥,以為莊可是多重要的人物?


    以前師傅曾經和她講過,有些人會有點病,總是把事情想得複雜化,以為別人要害他。


    這是病,卻治不好。


    床下的李海棠抽了抽嘴角,莊木能掐會算還是怎麽的?這麽快就蒙對了!


    林女醫走到婆子旁邊,用手把脈,其實心思根本沒在這個上,她敷衍莊木,“沒事,就是太疲憊,睡著了。”


    莊木這才放下心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底差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楊序死了那麽久,杜家的丫鬟在大理寺天牢,也快斬首了。等秋後問斬,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可繼續下一步。


    “你們……”


    莊可眨眨眼,假裝不知道,指著林女醫和莊木的衣衫,“你們……”


    ”我們如何?我不過是寡婦,男人死了,還可以再嫁的。“


    林女醫見莊木不答話,有點不痛快,走上前,給莊可把脈,而後道,“看脈象還可以,比早上平穩有力。”


    孩子保住了,不過是再等幾個月而已。


    林女醫在,莊木也沒說太多,二人相攜離開。


    但是,莊木並沒有真的走,而是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等待莊可的動作。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人在黑暗裏盯著他,他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等了片刻都沒有動靜,莊木這才隨著林女醫到上房,二人再次扭在一處。


    李海棠又躺了一刻鍾,身子麻了,好半晌才從床下爬出來,她順了順胸口,“好險好險!”


    “下一步,你不用管,就等著運作。”


    李海棠要走,被莊可輕聲叫迴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雨太大,又響了幾聲驚雷,夫妻倆沒有迴莊子上,而是找隨便找了一家客棧借宿,第二日一早,這才往迴趕。


    不曉得張崢和阮尚書說了什麽,總之第二日迴程路上,李海棠就聽見百姓們八卦,尚書府的婆子和丫鬟,因為嘴欠,真的被縫住了嘴!


    李海棠抿嘴笑,雖然去阮家可能會不好交代,不過她又不靠阮家吃飯,何必看人臉色!


    “夫君,咱們要加快動作了,莊木可不好對付。”


    李海棠如此說,二人在快到京兆伊衙門的時候,發現不少百姓,似乎都跑衙門圍觀去了,幾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哎呀,最近京都咋了這是?”


    “可不是嘛,又死人了!”


    李海棠正在喝水,一口茶差點噴出去,她從車窗探出頭,詢問道,“大娘,發生了啥啊?”


    “哎呀,衙門上的布告,我也不識字,是一個書生幫著念的。”


    昨夜下雨,早晨,在京都的鬧市,發現一具屍體,死者是一個妙齡的小娘子,聽說正在守著望門寡。


    死者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眼球凸出,死不瞑目。


    聽說朝堂不穩,民間也開始亂套了,每次下雨夜,都能發生一起殺人案。


    這不,京兆伊衙門辦事還算利落,之前抓了兇手,百姓們以為事件平息,誰料,又有人死了!


    “雨夜兇殺?”


    李海棠揉揉額角,她好像沒聽說過這個。


    “你在城內,當然沒聽過,之前死的人,都在京郊周圍的村裏,河邊。”


    死人又不是很頻繁,自從楊序被殺人分屍以後,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死。


    “原來如此。”


    李海棠沒打算產摻和,剛迴到莊子上,就見白果急匆匆地跑來。


    “夫人,早上京兆伊衙門的張崢大人,派人過來請人人,讓您去衙門一趟。”


    白果擦擦汗,聽五福說,昨兒夫人幹了一件大事,或許是對方告到衙門了。


    “嗯?來了幾個人?”李海棠琢磨,肯定不是因為阮家的事,若張崢撐不過去,告知阮家她的住處,阮家早就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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