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剛到岔路口,迎麵剛好和七八輛大馬車碰頭,逼得己方要後退,從另一側拐彎。


    七八輛大馬車停下,駕著馬車的車夫跳下來,仰著頭,語氣很不好,“喂,你們可是那個溫泉山莊的人?”


    按照常理,幾個房主吃虧,若對方有靠山,他們也隻得自認倒黴,但是他們從張崢那邊,得到點小道消息,買他們院子的人,是個小人物,還是外地過來的,毫無根基,那還不隨便讓他們欺負?


    把院子要迴來,絕對不是唯一的目的,不能便宜那個用心險惡的李氏。


    對方這個溫泉莊子,可是京都好地方,如果李氏能作為賠償,把莊子讓出來,他們就勉強接受她的歉意,不然的話,這事兒沒完!


    “你找他們?”


    李海棠打開馬車的一角,探出頭來,問道。


    “對,找李氏算賬!”


    車夫很是惱火,昨日陪著自家老爺蹲守大半夜,吃食酒水,一樣沒有,還喂了大半宿的蚊子,他現在還覺得渾身上下癢癢的很。


    車夫抓了抓胳膊,正要說話,就聽見李海棠道,“巧了,咱們也是找李氏算賬的。”


    “那你們咋迴來了?”


    車夫見自家老爺打手勢,忙不迭地上前詢問。


    “鬥不過,隻能認命。”


    李海棠小聲地解釋,“你們可能不曉得,這個溫泉山莊,之前是京兆伊大人的原配夫人夏家所有。”


    這一點,她可沒忽悠,到衙門可以查地契,是張如意接管山莊,而後賣給的她。


    “你是說,是張大人千金的地盤,低價轉手給李氏,二人是至交姐妹?”


    車夫瞪大眼睛,那張大人還讓他們來鬧,怎麽可能啊?


    是了,當時張崢大人隻說李氏沒什麽背景,原來是靠著大人的關係,那麽張大人如此說,很可能是反話,表示謙虛。


    京都上下大官不少,卻比不得京城的父母官,可以說,京都上下的瑣事,都是張崢一人說的算。


    車夫嚇得抹了一把冷汗,趕緊和自家老爺迴稟。


    幾個房主當時全部嚇傻,感覺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他們調轉馬頭,灰溜溜地離開,先去衙門差莊子的文書,若真如此,他們得罪不起啊!


    趕車的陳二叔眼睜睜看李海棠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當即豎起大拇指,夫人就是厲害!


    來找茬的人離開後,自家馬車一路暢通無阻,李海棠心裏輕快,哼起小調,那些人去衙門調查過,得知她所言非虛,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如她所想那般,幾個房主直奔衙門,隨後出來,一個個的麵色哀戚,還不停地出虛汗,忙打發下人到老字號的鋪子買上幾樣禮品,親自去京兆伊衙門賠罪。


    “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曉得那李氏和令千金是手帕交啊!”


    幾個人舔著臉,送禮外加說了很多好話,這才告退,並且表示,李夫人就是會做生意,沒毛病!


    張崢:……


    就知道不能指望這些飯桶給他找場子,可是被幾句話打發迴來,也真是……好氣啊!


    於是,京兆伊張大人整日黑臉,盯著師爺瑟瑟發抖,連連告饒,“大人,您看我,嘴也沒把門的,不應該盯著您吃那金槍不倒藥丸的配方啊!”


    張崢:……


    農曆七月,京都炎熱,好在有點風,至少不那麽悶了。


    李海棠喝著冰鎮酸梅湯,指揮五福在路過的農家買一隻雞,直奔陳家的莊子。


    五福盯著瑟瑟發抖的老母雞,還有屁股旁邊熱乎乎的蛋,有些可惜,這隻小母雞還能下蛋,這麽殺死,是不是太不會過日子了?


    “杜若和說,陳淳暈血,我不能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最好是突然試一試他。”


    李海棠解釋,所以這才買了一隻老母雞。


    “等下母雞肯定是受驚嚇,就算帶迴去養著,也不愛下蛋了。”


    堂堂要做大生意的人,竟然和丫鬟因為一隻雞解釋,李海棠想,自己絕對有勤儉持家的傳統美德。


    “那也成,老母雞最是補身子,嚇唬陳淳一下,咱們還是把母雞帶迴去,讓王婆子燉上,哎呀那個滋味……”


    五福咂摸咂摸嘴,來京都略微有點水土不服,但是絲毫沒影響到她的食欲,苦夏根本不發生在她身上。


    “你真會過日子。”


    李海棠抽了抽嘴角,言不由衷地表揚自家小氣巴拉的丫鬟幾句。


    許是杜若和和陳淳寫信交代過,一行人到陳家,並沒有人阻攔。


    陳家的丫鬟婆子恭敬地把人迎進門,卻不說半個字。


    對比杜若和的遭遇,陳淳這邊要好多了,他就是在鄉下避避風頭,有吃有喝,日子過的還不差。


    庭院中,陳淳手裏拿著賬本,正在打算盤核算賬目,他不能去鬆鶴書院念書,就接管家裏的鋪子,給自己找點事做。


    陳淳抓了抓頭發,嘴裏振振有詞,聽丫鬟稟報,也不曾抬頭。


    “夫人,啥時候下手?”


    五福拎著老母雞,躍躍欲試,聽說是要嚇唬呆書生,她興奮地發抖。


    “你看著來。”


    李海棠正打量陳淳,他眉頭緊鎖,頭發已經被抓成了雞窩,神情緊繃,看來是被難題難住了。


    “好嘞!”


    五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斧頭,上前一步,把母雞放在陳淳的腳下,拎起斧頭,手起斧頭落,幾根雞毛飛濺,雞頭脫離了身子,當即噴出了血柱子。


    陳淳對不上賬本,正想複查,突然感覺腳邊濕濕的,他低頭一看,血!


    人當即白眼一翻,撲通一聲,暈死過去。


    “夫人,看來杜小姐沒說謊,陳公子是暈血。”


    就是這麽利落,如行雲流水,五福得到驗證,沾沾自喜。


    李海棠:……她還能說什麽呢?


    幾個唿吸後,李海棠走上前,捏住陳淳的脈門,剛剛出其不意,陳淳的反應真實,他的確有嚴重的暈血症。


    這隻能說明,他沒有殺楊序,卻不能表明,他不是主謀。


    丫鬟婆子已經見怪不怪了,其中一個和五福差不多高的丫鬟還在出餿主意,“奴婢記得屋子裏有冰盆,剛好化成了冰水,不若用冰水潑上去如何?少爺馬上能清醒了!”李海棠無語問蒼天,這丫頭一定是五福失散多年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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