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房間就在前院,宇文壽去禮佛,大丫鬟霜降也跟著去了,李海棠覺得自己要是錯過這個機會,過了這村,絕對沒這個店。


    白露喝得醉醺醺,用水洗把臉,稍微恢複點神誌,但是仔細看她的眼神,多少有點遲鈍,這是醉酒的表現。


    “我比你年長一些,你叫我白露姐就成。”


    白露大手一揮,送給李海棠一根銀簪表示感謝,又道,“小廚房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城主喜歡吃你做的牛舌餅,你最近再表現一下。”


    來小廚房幹活又不是大事,她就算當大丫鬟,都可以做主,更別提現在她身份不同,是新晉升的姨娘。


    “那麽就多謝白露姐姐了。”


    李海棠站起身施禮,還想多打聽一些關於流蘇的消息,現在可以確認一點,流蘇還是大著肚子,應該沒有受到虐待。


    “大齊主將的相好?聽說大齊的主將長得人模狗樣的,肯定有不少的女人。”


    見白露心情不錯,有些飄飄然,李海棠開始嚐試轉變話題,她發現說這些以後,白露並不是很排斥。


    “小白臉兒一個,哪有城主的相貌好?就是有,多半下半身也是不行的。”


    白露腦子混沌,被李海棠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她道,“那小娘子也是個硬性子,我和霜降給她送飯,她開始不吃不喝,後來可能是想到肚子裏的骨肉,愣是轉換一副態度。”


    都說為母則強,這話一點錯沒有,自己都成為階下囚了,還不放棄孩子。


    要說那相貌,當個小妾姨娘肯定是沒問題的,聽說大齊那主將,也沒給她一個名分。


    “不過是個女子,抓了她能有什麽用呢?就因為她懷了那人的孩子嗎?”


    李海棠煽風點火,“白露姐,你也說她嬌滴滴的,說不得是個勾人的狐狸精,孩子還不定是誰的呢!”


    “對對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有人和自己想的一樣,白露很高興,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偏生城主非說是大齊主將心尖上的人,若真如此,至少也是個將軍夫人,總不會無名無分,還梳著姑娘頭,可見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混上。“


    白露的話,讓李海棠沉思,的確,最好的方式,無非就是給一個名分,至少是正妻的位置。


    雲驚鴻和流蘇有肌膚之親後,沒半點表示,還想著問雲家的意見,可見就是個傀儡,沒有魄力的渣男。


    或許他根本不重視流蘇,不就覺得雲家門第高,親事他不能做主麽。


    “你現在成為城主的身邊人,送飯的事兒,自然就用不著了。”


    李海棠苦思冥想,也沒想到進宇文壽屋裏的借口,白露雖然醉酒,但是涉及到隱秘,還是分得清輕重。


    “綠蘿,你跟著我去主院一趟,我還有點行李,得搬走。”


    白露站起身,走了兩步,晃晃悠悠的,她想起自己還有包袱留在原來的房間,怕霜降迴來動她的東西,因此匆忙就要出門。


    “白露姐,我去合適嗎?”


    李海棠抖了抖,故意裝作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窘迫道,“我昨天剛來,大管事教我規矩和禁忌,讓我不要沒事亂走,尤其是城主的院落,裏麵有好幾處禁地。”


    這些話的確是大管事吩咐過的,她沒撒謊,實話實說。


    “禁地當然有,不就是關押了那個小娘子,你跟著我來就行。”


    白露直接打簾子出門,讓李海棠跟上,她的屋子有很多女子的用品,比較私密,不好讓人看見。


    她剛升為姨娘,婆子和小丫頭都是大管事給的,不是自己人,萬一發現了點什麽,四處傳閑話,還不如一個生人值得信任。


    白露想學一手牛舌餅,還得好好哄著綠蘿,等以後學得差不多了,人就沒了利用價值,再甩開不遲。


    李海棠謹慎地跟在白露身後,等到城主的院落,靜悄悄地,四周無人。


    ”城主去禮佛,院子裏沒什麽人。“


    不是宇文壽的院子防守鬆散,而是根本不需要防守,幾乎沒人能把一個有身孕的婦人弄出來,就算出了院子,也出不了大門。


    白露的屋子就在一側,走幾步就是宇文壽的書房。


    她進門以後,看到滿地淩亂,憤恨地敲桌子,差點戳斷了自己的長指甲。


    “霜降,這個小賤人,就是見不得我好!”


    滿地的裏衣,在褻褲上,被踩了個清晰地腳印,一看就是女子的繡花鞋,有的地方帶著斑駁的泥點子,更有意思的是,上麵還有可疑的爪印。


    “老夫人養著一直黃白相間的貓,腳印是貓的。”


    白露揉了揉額角,坐在椅子上歎息。要說那隻貓很奇怪,見到貌美的小娘子,就會跳上去抓她的臉,和老夫人一般善妒。


    有些話隻能放在心裏,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敢說。


    “白露姐,你不說了,大齊主將的相好長得嬌媚,那老夫人……”


    李海棠托著腮,一臉八卦,在城主府混一段日子,這些都不是秘密,白露就沒有隱瞞,“老夫人還在自己的院落,沒搬過來,再說她也不過問城主的事。”


    二人說了幾句,白露看見滿地狼藉頭疼,霜降那賤人一定用貓當借口,就算她到城主麵前告狀,也不能把霜降如何。


    吃虧,她隻能忍著。


    “白露姐,我覺得你是城主身邊一等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城主才讓你給地牢裏的小娘子送飯,現在你身份一變,以後這都是霜降的活兒了。”


    李海棠心累,絞盡腦汁的套話,還得挑撥離間,半天都沒問到點子上。


    她知道這個不能著急,要徐徐圖之,可惜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哼,你以為這是什麽好活兒?那小娘子一身是毒,指甲縫隙都毒粉,冬梅姐自從給她送飯以後,渾身發癢,起了一身的疹子,已經迴家休養去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前幾日,冬梅才是主院的大丫鬟,本來剛說好夫家要配人的,結果自家抓花臉了,白露得到教訓,送飯都用頭巾蒙上臉,隻留兩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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