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看一眼裝銀耳羹的小碗,渾身顫抖,她哽咽著,好半晌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們小姐素來挑剔,隻喝京都帶來的銀耳,奴婢去馬車裏取來,又給了廚房幹活的劉嬸子。”


    碧螺嚶嚶地哭泣,一般熬湯,都是她來的,不過客棧廚房的爐灶和京都府上不同,還沒有排風的功能,她不會用,弄了半天,怕自己掌握不好火候,就交給廚房的劉嬸子。


    “奴婢交代了,這點銀耳和燕窩,至少價值幾兩銀子,讓劉嬸子小心仔細地伺候。“


    碧螺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淚,眼睛通紅,而後她出門一趟,采買點黃豆粉。因為自家小姐要做京都的小吃,準備到表小姐那邊去炫耀,結果……


    “廚房的劉嬸子?”


    雖然,李海棠認為一個陌生人下毒的可能很小,但是保不準被人買通,還是得仔細徹查一下排除。


    “海棠,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啊,綿綿怎麽可能死呢?”


    阮平之大腦一片空白,他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自家妹子刁鑽不好相處,若說和她有深仇大恨,卻是不太可能的。


    初次來北地,發生這種事,他也蒙了。


    “表哥,你先坐一會兒吧。”


    李海棠揉揉眉心,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她現在就感覺心累,好歹是親戚,她也不希望阮綿綿出事。


    但,事情發生了,明顯是有人投毒的兇案,那人趁機對阮家人下手,目的不得而知,那麽必須得把背後之人揪出來。


    二人正說著,樓下一片紛亂,白冰下樓看一眼,趕忙迴來送消息,廚房的劉嬸子,吐血身亡,死狀和阮綿綿一模一樣!


    “大少爺,一定是有人買通了劉嬸子投毒,陷害我們小姐,現在事情敗漏,她也服毒自殺了!”


    碧螺哭哭啼啼,在京都高門,買兇殺人和找替罪羊已經成為套路,不傻的人都曉得是怎麽迴事。


    自家小姐和劉嬸子無冤無仇,前天還給了劉嬸子一兩銀子的打賞,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為了銀子,反過來害人!


    “不是吧,劉嬸子殺人這麽明顯,她畏罪自殺,就算得到銀子,她也花不上一個銅板的。”


    五福小聲地念叨,人最大的悲劇不是活著的時候錢沒了,因為還能繼續賺錢,而是人死了,錢沒花了,也不曉得便宜了誰。


    “她花不上,還有子女啊,她賤命一條,若是能換很多銀子,保證子孫衣食無憂,她能不做?”


    碧螺很生氣,罵五福死腦筋,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五福晃了晃腦袋,自己命都沒了,還用管別人的死活嗎?那得多偉大?


    李海棠暈乎乎,她看五福一眼,發覺有點不對,“我不是讓你去給雲小將軍和如意送信去了,你怎麽還在?”


    “夫人,我在樓下碰見白霜,她腿腳更快……”


    五福小心地跟在自家夫人身後,阮小姐都被毒死,萬一有人對夫人不利咋辦?作為第一丫鬟,必須時刻把夫人的利益和安危放在第一位。


    “白冰,你留在這裏看著,任何人不得接近死者。”


    李海棠很公式化,她總覺得事情不像表麵那麽簡單,若有人買通李嬸子,死無對證,有些別的,她也不知道了。


    她說完,帶著一眾人下樓,來到一樓的廚房。


    客棧的掌櫃戰戰兢兢,心裏苦哈哈地,雖然客棧人雜,但是多少年也沒出現過這種事啊。


    有人死在廚房和客房裏,死不瞑目,以後誰還趕來住呢?


    這不,住宿的人聽說廚房毒死人,紛紛要求退房,不住了!不僅如此,還讓他賠償損失,掌櫃很想哭。


    東家不在鹿城,還不知道消息,若是知道了,還不扒了他的皮!


    “不住了,我們要退房!廚房裏有人中毒死了,那我們吃的飯菜還能安全嗎?”


    “就是就是,我要去醫館看診,診費就得你們出!”


    眾人看到劉嬸子死狀淒慘,嚇得不輕,紛紛要求看診,把客棧鬧個天翻地覆。


    李海棠被他們吵得腦袋疼,她用手按壓自己的太陽穴,無奈道,“大家先靜靜,我是郎中,若信得過我的,過來排隊,我給大家診脈。”


    李神醫威名遠播,在鹿城幾乎是人盡皆知,客棧住宿的人,都是走南闖北的,最喜歡打聽八卦,聽說李神醫看診,又都不走了,比打了雞血還興奮。


    客棧的掌櫃也暗搓搓地夾在人群中排隊,他肯定自己是沒中毒,不過最近腰酸腿疼,房事上力不從心,要是李神醫給他一副補陽的方子就好了。


    發生命案,最重要是先安撫眾人,李海棠記得趙寶山家就在不遠,她看著黑壓壓地人群,對五福打了個手勢。


    片刻後,五福把趙郎中拎著來,趙寶山衣衫不整,滿臉通紅,很是憤怒。


    這都什麽時辰了?他要休息,竟然被五福從被窩裏抓出來,雖然衣衫還是完整的,可是……


    想到那一幕,趙寶山七竅生煙,他都想弄點毒,把這不知變通的蠢丫頭毒死,就不能等他穿戴整齊的嗎?


    “趙郎中,看診就交給你了。”


    李海棠把手中的活計丟出去,也不管身後人的叫囂,她現在隻想靜靜。


    劉嬸子和阮綿綿如出一轍,她趴在地上,麵朝下,嘴邊還掛著一抹黑色的血跡。


    中毒也是一樣的,砒霜無色無味,一般下到水中都無法判斷,更別提銀耳羹了。


    片刻後,蕭陵川和雲驚鴻一同趕來,二人本是在商量征兵事宜,結果聽說白霜找來,蕭陵川嚇一跳,以為家裏出事,匆忙到半路上,才被追上的白霜告知,阮綿綿中毒而亡。


    “不是你吧?”


    路上,蕭陵川說了幾個字,讓雲驚鴻哭笑不得,沒錯,他是不想娶阮綿綿,但是二人沒有深仇大恨,他怎麽可能殺人!


    再說了,他用得著下毒,使出如此低劣的手段?之前,他是提起過,若是阮綿綿不在就好了,但那隻是氣頭上的話,做不得真,沒想到還給自己惹了一身的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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