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寡婦的背影,帶著決絕,李金琥皺眉沉思,他要是讓村裏人小心孫寡婦,估計眾人也不會相信,再說,孫寡婦想做什麽,是人家的自由,自己也沒資格阻止。


    想到此,李金琥決定不理會,什麽都沒說。


    三人到鎮上,按照趙嬤嬤給的地址,找到客棧中,趙嬤嬤洗漱妥當,穿戴整齊,見到三人,微微一笑,一點都不驚訝,“老奴已經等小小姐和小少爺很久了。”


    稱唿換了,更顯得親近,但這一句話,就暴露出趙嬤嬤的心裏。


    “趙嬤嬤,既然如此,咱們就啟程吧。”


    李海棠托著腮,打個嗬欠,沒把趙嬤嬤一行人當迴事。那婆子不就是覺得她和小弟長在村裏,沒見過世麵,有攀高枝抱大腿的機會,不會放過。


    說句不好聽的,阮家隻是在京都有點地位,北地,她李神醫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認識阮家是那顆蔥?


    真不曉得,大戶人家府上一個做下人的,哪來的優越感。


    “小弟,你記住了,咱們娘是阮家女兒,而你,即便是阮家的客人,也是主子,懂不懂?”


    下人,就算爬得位置再高,手裏被人捏著一張賣身契,隨時都可被打落在塵埃中。


    此行到京都,李海棠不能陪著,卻也不想讓小弟受委屈,自家不差錢,將來京都方麵的助力,可以另外再找路子,阮家未必就能給什麽幫助。


    “姐,我聽你的,我是為了完成娘親的心願。”


    李金琥點頭,又和四喜重複一遍,他們不會主動惹事,但是也不想寄人籬下地被欺負。


    “這就對了!”


    李海棠讚許,她買了張如意的莊子,自家就有落腳之地。


    莊上有家仆,都是張如意娘親的陪嫁,更換主子,那些人不會和她一條心,張如意也考慮到這些,又不能遣散,就寫一封書信,把人叫到北地,跟著她一起做生意。


    一行人緊趕慢趕,進入到鹿城,已經到了入夜時分。


    城門關閉,是蕭陵川亮出一塊黑色的令牌,讓守城士兵開了角門,一行人才能入城。


    趙嬤嬤出身阮家,又是內院管事,人老成精,看到黑色令牌,當即察覺了什麽,再看相蕭陵川,眼神不自覺地就帶了一絲恭敬。


    張如意他們先行一步,陳二嬸得知主家迴來,歡天喜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色,怕四喜吃不飽,又加了一鍋熱乎乎的饅頭。


    眾人商議,隻在鹿城停留一日,李海棠著急,吃了飯,連夜趕往張如意的莊子,二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海棠,你為啥走得那麽著急啊。”


    張如意打了個嗬欠,她和盧元卿迴來,嚇壞了盧母,盧母見兒子差點毀容嗎,心疼的不行。


    “晚上飯都沒吃好。”


    張大小姐很憂傷,婆婆再好,終究不是親娘,不會為她想太多。


    盧元卿鼻青臉腫,她完好無損,盧母心裏就有點不平衡了,倒不是說她是惡人,希望兒媳如何,畢竟是一手帶大的兒子,有一點小傷,她都緊張得要命。


    “她那意思,我也和盧二愣子一樣變成豬頭,她才能心裏平衡。”


    張如意撇嘴,她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本身嫁給盧元卿是下嫁,現在那二人吃她的,住她的,還敢和她甩臉子。


    也是她比原來脾氣好,爹又被調到京都為官,不然,她早就迴娘家了!


    自古以來,婆媳最難相處,而且同一屋簷下,上嘴唇都有碰下嘴唇的時候,有點磕磕絆絆的小矛盾,都不是大事。


    李海棠安慰幾句,最後詞窮,她沒公婆,自從嫁人,就是和野人夫君一起,夫妻倆的人脈簡單,沒經驗,也說不出什麽。


    “海棠,我真羨慕你啊!”


    張如意吐槽完畢,就翻篇了,她心大,不記仇,說完以後,自己都忘了。


    “對了,你迴京都以後,離著阮綿綿遠點。”


    張如意正要迴房,想了想,又不放心,叮囑一番。


    那人慣會做戲,而且心裏扭曲,看誰過得好,就嫉妒到發狂,總想破壞。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想起當年事,張如意瞬間就精神了,她看著蕭陵川和李海棠交疊的雙手,還是決定告知。


    夫妻倆時刻秀恩愛,讓人眼紅,要是被阮綿綿看到,萬一起了歹心……


    “其實,大概是三年以前的事。”


    張如意曾經迴到京都探親,參加了京都高門千金的百花詩會,其中,有一個新加入進來的小姐,叫馮茉莉,長相清秀的和茉莉花一般。


    “馮小姐的爹爹剛到京都做官,她家是南邊的望族,奈何對京都不熟悉。”


    南邊的小姐們,也喜好附庸風雅,最愛詩詞歌賦,馮茉莉參加了百花詩會,當即就得了魁首,隨後被雲家夫人看中。


    雲夫人,也就是雲驚鴻的娘親。


    雲驚鴻是除小桃紅意外,京都裏相貌最好的青年才俊,阮綿綿對雲驚鴻同樣有點小心思。


    “有些話,我就算說了,也沒人相信。”


    百花詩會的第三日,當時,正好是炎炎夏日,張如意又受邀,參加一位一品大員小姐組織的遊園會。


    那日,來了不少京都的公子,其實也有相看的意思。


    張如意有兩年左右沒迴到京都,和眾人說不上話,就帶著藍衣,在湖邊瞎轉悠。


    “我看到軟綿綿步履匆匆,一臉慌張地跑過來,察覺有異樣,就躲到了樹後。”


    片刻,藍衣如廁歸來,主仆二人往湖邊走,剛好看到有一條帕子,在湖麵上飄著。


    她以為是哪位小姐的帕子掉入湖水中,畢竟是私物,還是打撈上來好,可是再定睛一看,就看到湖麵上飄著的頭發。


    等馮茉莉被救上來,人已經死了。


    馮茉莉的丫鬟說,她被小姐支開,去廚房要茶水和糕餅,也就走了一刻鍾而已。


    最後,此事不了了之,阮綿綿沒表現出任何,還用帕子抹眼淚,哭了好一會兒。張如意沒看到阮綿綿推人,但是,阮綿綿的袖口脫絲,一看就是被長指甲抓撓過的,她推測,此事和阮綿綿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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