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元卿暈倒之後,人事不省,這下可急壞了張如意,她反複按壓自家夫君的人中,卻絲毫沒任何效果。


    “海棠,這可怎麽辦啊?”


    張如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李神醫就在旁邊,而她還自己大包大攬的,她急忙求助好姐妹李海棠。


    “沒事,可能是情緒過於激動,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李海棠給盧元卿把脈,發現他脈象穩定,並無大礙,可能是因為二百兩銀子花出去,一時間受不了打擊。


    胖揍一頓,差點被毀容,也才值十兩銀子,結果張大小姐出手二百兩,若這麽算,盧二愣子得被打二十次,他心裏能平衡才怪了。


    “按壓人中,也沒用啊。”


    張如意徹底慌了,把盧元卿人中按壓到變色,她還以為自家夫君是裝暈,所以按壓的時候特地給掐了他的腰一下。


    盧元卿的腰最敏感,輕輕摸一下,都癢得不行,這是夫妻倆在床上,她掌握的必殺技,現在也不好用了。


    “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就差不多。”


    李海棠趕緊把盧元卿在張大小姐的魔爪中解救出來,心裏卻想,按理說,人應該清醒了,很可能是不願意接受事實,有些逃避的心裏。


    以前在醫院,見過類似的病曆,在人身體機能完全正常的情況下,昏迷五天,因為那人的妻子車禍而亡,他潛意識,隻要自己不醒過來,一切都沒發生過。


    得到安慰,張如意平靜了些,打開李海棠帶迴來的小吃,挨個品嚐,對於炸豆腐,讚不絕口。


    “頭一次吃到內有肉餡的,咱們迴家自己也能做。”


    張如意邊吃邊評價,兩塊豆腐夾在一起,中間包裹著肉餡,外皮沾麵糊,大火煎炸都行,豆腐也進了肉香的味道。


    天色開始暗了,李海棠深唿吸,撩著簾子出門,蕭陵川見此,也跟了出去。


    夏日的李家村,綠樹成蔭,田間地頭滿是忙碌的村人,而冬日裏,遠處隻有皚皚白雪,一片灰白的顏色。


    李海棠沒去過大齊南邊的水鄉,想來和北地的厚重感不同,而是秀雅細致的。


    據說西北苦寒,勝過北地,有一片廣闊的沙漠,黃沙漫天,大齊所有的重犯,都被流放西北,在一片沙漠中淘金。


    “有些地方不長莊稼,氣溫高,一年也下不上幾次雨。”


    蕭陵川去過,那裏的百姓,隻有下雨的時候最快活,用各種工具儲水,然後用一年之久,等待下一次的降雨。


    當地的百姓,幾乎家家戶戶都在養駱駝,駱駝能遠行,作為工具使喚,而且,殺了還能吃肉。


    “在當地,有一種駝肉餡餅,那味道……”


    蕭陵川抿抿嘴,見自家娘子眼神亮晶晶的等待後續,故意賣關子,不一次性說完。


    “哎呦,豆包又踢我的肚子,夫君,真真急死人,駱駝肉到底好不好吃啊!”


    李海棠趕忙催促,對此很是好奇,她吃過驢肉,馬肉,牛肉,羊肉,甚至一些野味,但是還是很好奇,駱駝肉的味道。


    “味道和牛肉差不多,但是要好吃十倍以上。”


    蕭陵川用手撫在自家娘子的小腹上,神色柔和,駝肉餡餅之所以好吃,裏麵加了駝峰的油脂,那香味,他無法表達,隻能有機會,帶著李海棠去一趟西北。


    “西北條件惡劣,當地很少有郎中,百姓們得病,都靠喝湯藥。”


    能挺過去,就挺過去了,若是挺不過去,隻能等死。


    郎中沒人願意去大西北,這個強求不來。


    李海棠旁敲側擊,心裏更涼了半截。自家夫君底子好,卻也不是銅牆鐵壁,這次遠行,她必須多多準備藥材。


    多虧前段日子,她在家裏無聊,自己煉了濃縮的藥丸,有治療風寒的,補血的,還有一些特製止血的傷藥粉。


    夫妻倆依偎在一處,小聲地交談,平淡寧靜。


    李海棠盡量不去想將要分別的事,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內心被填得滿滿的。


    “姐!”


    大門被推開,李金琥扶門,喘著粗氣,胸前起伏不定。


    “怎麽了?薑氏被沉塘了?”


    李海棠驚訝,看自家小弟額角冒汗,應該是從村頭一路跑來的。


    冬日裏冷,出汗之後若不能消汗,最容易引發風寒,她趕緊把人帶到灶間。


    “四喜呢,咋讓你跑迴來了?”


    李海棠倒了一杯溫水,見小弟一口氣喝下,又問,“是薑氏那邊出了岔子?”


    “不是,村口來人,是……”


    李金琥用手順了順胸口,好半晌才道,“是阮家的下人,一個車夫,一個婆子並兩個丫鬟。”


    族長正在審問薑氏,村人幾乎都在,這會兒,從村口突然來了氣派而奢華的馬車,那婆子最先下車,開口就找他和大姐李海棠。


    “阮家?”


    李海棠一愣,她和阮平之分開之時,已經說了自己的打算,等小弟考中秀才之後,再帶人到京都阮家認親。


    表哥阮平之聽後,也表明會和外祖母提一下,這會兒,眼瞅著快過年了,阮家人怎麽上門了?難道是得知娘親阮氏去世的消息,所以上門祭拜?


    姐弟二人對視,彼此眼底都帶著疑惑。


    二人整理一下,到村口去見人。


    馬車上下來個婆子,看著有四十來歲,通身氣派,雖然麵容和藹,可一看穿著打扮,就和村裏人有天大的差別,就算是在張如意家裏見到的下人,也和她相差甚遠。


    婆子做了一個標準的禮儀動作,說話很是客氣恭謹,“表少爺,表小姐,老奴是老夫人身前伺候的,若您二位不嫌棄,叫一聲趙婆子就好。”


    李海棠見此,心裏越發篤定,來人在阮府肯定有地位,而不是個普通的婆子。


    不管如何,他們姐弟長在鄉下,和京都高門大宅不同,而對方眼中,竟然沒有一點嫌棄的神色。


    “哪裏,趙嬤嬤,您怎麽從京都來了?”


    叫一聲趙婆子?怕是阮家的公子小姐都不敢托大,而這趙嬤嬤,她好像聽表哥阮平之說起過,是祖母陪嫁帶過來的,當年還是個小丫頭,一步步地晉升到阮府後宅的大管事。把這等人派來,阮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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