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裏燒著炭盆,熱氣鋪麵,還有淡淡的花香味。


    李海棠喝一口茶水,她現在已經能從容麵對,至少張大小姐說什麽,她都不會噴茶。


    “合著婆子說你日漸消瘦,是自己餓瘦的。”


    李海棠抓了一把瓜子,格外悠閑,藍衣是個好丫鬟,有時候還幫著她捶背捏腿。


    “不然呢,我這十幾年都沒瘦過。”


    張如意對自己現在的身段很滿意,這樣洞房花燭,她就不能壓倒盧二愣子了。


    “我爹還不同意我們的親事。”


    張如意用手擦擦眼睛旁邊不存在的眼淚,期期艾艾,想要嫁給盧二愣子,比曾彥還難。


    “狗……除張大人不同意,還有誰?”


    李海棠嘴一禿嚕,差點說出狗官,她趕忙咽迴去,年底衙門不忙,誰曉得那人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主要張崢走路沒聲音的!上次說他壞話,差點讓他聽見。


    她本意是想問,張崢不同意,張如意那有身孕的狐狸精後娘是個什麽看法。


    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過不去父母這一關,是不被祝福的。


    “還有……還有盧二愣子,他也不同意。”


    張如意無奈,對方無意知道她身份,更是義正言辭地和她劃清界限了。


    李海棠:……


    “你說,那天我壓在他身上,還摸到他重點部位,他怎麽就沒讓我負責呢?”


    張如意娘親早亡,沒人教她禮節,說話直接,甚至在世人眼中,有些不知羞恥。


    不過,她麵對的人是李海棠,根本不在乎什麽禮教,而且又沒在大街上說。


    張如意去了一次盧家,盧母態度還好,因為不知道她是知府千金,說話很熱絡。


    不曉得出於什麽原因,盧元卿沒有說出來。


    “他去書鋪抄書,我把人堵在角落,質問他為什麽不娶我!”


    張如意相當氣憤,認為盧二愣子沒有責任感,雖說,她把他摸了,那也是他自己先摔倒造成的連鎖反應,能怪他嗎?


    “他白得我這樣二八芳齡的佳人,不但不知道感激,見到我就和老鼠見貓一樣!”


    想到此,張如意心裏非常不平衡,她這人就這樣,越是得不到,越想弄到手,尤其是,盧元卿本來就是她看上的人!


    李海棠一臉黑線,不愧是好姐妹,張如意這臉皮真厚,僅次於她。


    幾日不見,張如意話格外多,說起府上新鮮事。前段時間,張如意的姨母派人給她送了一馬車的東西,還要把身邊的婆子留下作為她的教養嬤嬤,以防她嫁到高門,禮儀一塌糊塗。


    “我好說歹說,才把人勸走。”


    在北地幾年,當初在京都學的規矩忘了個差不多,張如意不想讓自己遭罪,之前她不得祖母喜歡,就因人跳脫,經常犯事,被罰到祠堂跪祖宗。


    “如意,你不打算迴京了嗎?”


    明年是張崢連任的第五年,貌似要迴京述職,是繼續迴來任職還是留在京都步步高升,還不好說,如果張如意非要嫁盧元卿,怕是要被張家忽略。


    “北地好,自由自在的,我娘給我留下的嫁妝,夠我花用一輩子了。”


    迴京之後,住在張府一畝三畝地,整日和堂姐妹鬥心眼,張如意清楚自己的斤兩,她是急性子,不是白蓮花的對手。


    張如意說起自己的打算,突然想起來,問李海棠道,“你夫君好像還沒迴來,你一人獨守空房,是不是很寂寞?”


    “空虛寂寞冷。”


    李海棠不否認,尤其是晚上,那冷風鑽到內室,凍得人睡不著。


    平日還好,就是女子每個月都有被折磨的那麽幾天,李海棠心浮氣躁,腹痛難忍,隻想縮在她家野人夫君懷裏,安安穩穩地睡一覺。


    “也對,男子得養家糊口,他出門賺銀子,也是為了生活。”


    張如意歪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麽,自言自語,“我要是嫁給盧二愣子,估計也和你一樣,他得去麓山書院念書,考上舉人之後能好點……”


    劉海棠很想殘忍地打斷張如意,問一句,“盧元卿答應娶你了嗎?”


    兩相對比,蕭陵川可是見自己第一麵就說了要負責,隻不過看她衣衫不整,李海棠很慶幸,見麵就讓他看光了,不然咋能賴上他?


    蕭陵川對她是認真的,絕無二心,李海棠一點不怕他被外麵哪個妖豔賤貨迷住,他的所有財產,全部上交,而銀子恰恰是檢驗真愛的唯一標準。


    “李神醫,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翠屏在門口,說是有事求見。”


    婆子進門送信,隻見張如意拉下臉,把茶碗砰地摔在桌子上,冷了口氣,“她來看什麽?神醫是她想見就見的?”


    “小姐,說不定是她有隱疾。”


    藍衣趕緊上前安撫,張如意的性子必須得順著毛捋,主仆多年,早已形成默契。


    “哼!”


    張如意重重地哼了哼,又問李海棠的意思。


    “我無所謂,見就見吧。”


    李海棠點點頭,算是答應,她之所以能和知府千金交好,很大一部分是張如意沒架子。


    按理說,二人一個是官家千金,一個是平頭百姓,地位上並不對等,可張如意懂得尊重,會詢問她的意見。


    窗外,冷風陣陣,翠屏進門以後,身上帶著濃重的香粉味道,讓張如意打個噴嚏,趕緊避到內室。


    “李神醫。”


    翠屏給李海棠行禮,咬咬牙,又掏出個荷包。作為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平日得到府上丫鬟婆子的孝敬有不老少,多是首飾,她的月銀不多。


    “坐吧。”


    對方給診費,李海棠和藹,拿出最專業的態度,替翠屏把脈,脈象顯示,她曾經受過內傷,身子虧損,還有點宮寒,怕是來小日子會痛苦點,並不算大毛病。


    “其實,我是有問題想求教神醫。”


    翠屏見李海棠光靠診脈就把自己的狀況說個八九不離十,更加信服,她往內室方向小心地看一眼,看不到張如意和藍衣,這才小聲道,“神醫,壯年男子多久行房一次是正常的?”這個問題比較私密,她家夫人也在關注,自從夫人有孕,老爺以忙為借口,已經有小半個月沒去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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