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著最後幾名晉級,葉翹名次排在很後麵,與之相對的雲鵲倒是快,才一個月時間,排名到了三百多。


    而葉翹晚上的日常也很固定,無非是白天抽簽找對手,晚上被大師兄拉著訓練,她才突破金丹沒多久,金丹期後能用的招式多的多,周行雲像極了男媽媽,一遍遍不厭其煩教她怎麽用。


    自打有了小師妹後,周行雲發現他還挺忙的。


    不僅忙著阻止葉翹花式浪而被打死,還要忙著訓練她,這種情況下,周行雲很喜歡這種氛圍,至少,比以前百無聊賴的感覺好多了。


    葉翹望著四道劍影,踏清風一踩穿梭在狹縫當中,手裏法器變長翻轉出殘影,擋住他的攻擊。


    下一秒被打碎的劍氣化形,變成鎖鏈驟然緊緊纏住她。


    葉翹被勒的動彈不得,周行雲輕飄飄一劍劈了下來,她整個人狠狠被丟在地上,看著被砸出個坑的院子,嘴角抽了抽。


    大師兄,好兇啊。


    劍氣散開,葉翹吃痛的從坑裏麵趴出來,“那是劍氣化形嗎?”


    “嗯。”周行雲語氣淡淡,金丹期以上領悟的一項技能,葉翹還沒get到。


    “我剛才演示了一遍,你應該記住了。”


    他對葉翹的記憶力沒有任何懷疑。


    她點點頭,確實記住了。


    “想象一下它的形狀,神識集中在劍氣上。然後用它來打我。”


    葉翹悟性極高,手腕一動模仿起周行雲剛才的手勢,一道白色氣體化形驟然俯衝而上,周行雲平靜揮散她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劍氣,“繼續。”


    劍氣化形很消耗靈氣,葉翹靈根會自我吸收靈氣,補充的速度快,能長時間凝聚劍氣,如此反複,這正好可以鍛煉她劍氣的凝固程度。


    ……


    長明宗連續好多天都是如此,逐漸隔壁的宗門也就習慣了他們時不時傳來的動靜。


    祝憂大半夜看到半空中凝聚起來的劍氣,顰眉,不可思議:“這麽多道劍氣化形,他們不會虛嗎?”


    “應該隻有葉翹一個人弄出來的。”葉清寒有些疲憊,他連續將榜單刷到前百,基本上沒睡過覺,他抿了下唇角,淡淡補充道:“但,她現在才金丹期,不足為懼。”


    也慶幸還好她才金丹,不然真的挺棘手。


    長明宗這邊,勤奮的也隻有薛璵一人而已,他進前十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本來丹修就少,整個修真界天賦高的丹修更是十個手指頭數得過來,奈何丹修都是些頭鐵的,打死就是不認輸,他隻能一場一場的比。


    這幾天他比的近乎忘我的程度,葉翹尊重卷王的努力,但她也意識到了,薛璵每次迴來,精神狀態都太萎靡了些。


    他們都沒人去賽場看薛璵比賽,畢竟碾壓式的局麵沒什麽可看。


    可薛璵,不至於精神狀態差到這種地步吧?


    “你發生了什麽?”葉翹戳了戳他,“還好嗎?”


    薛璵恍恍惚惚,“還好。”


    幾人欲言又止,他這模樣,可不像是還好的樣子啊。


    但薛璵迴來後倒頭就睡了,他們對視一眼,準備明天去丹修賽場看一看。


    丹修賽場上人比較少,他們並不是一對一模式,而是一群丹修聚在一起,比試,據說是丹藥長相、品級、和丹藥數量。


    別的不提光是丹藥長相,就足以讓葉翹不及格了,她無比慶幸還好當初報上去的是劍修。


    場外坐了莫約數百個觀眾前來湊熱鬧,四人的到來不怎麽起眼,再加上穿的常服,葉翹一身深藍色衣服,托腮,看著底下場景。


    “丹修比賽,好無聊。”明玄懶洋洋遮著眼睛,想睡覺。


    讓人看都沒有看下去的欲望。


    前半場還是正常的舉行,這讓幾人懷疑,薛璵精神這麽差純粹是因為他太菜了。


    “他好虛。”明玄毫不客氣詆毀。


    葉翹讚成:“比我還虛。”


    “……”你們倆不要往這種奇奇怪怪的話題上扯啊喂!


    直到後半場,原本還在躺在觀眾席上,沒素質占了好幾個位置的葉翹猛地坐了起來,她輕輕眨了眨眼,敏銳捕捉到了場內神識在若有若無攻擊薛璵。


    葉翹挑眉,往場內直直盯了過去,淡淡道:“有人在用神識幹預他。”


    難怪每次迴來精神狀態這麽差。


    合著是連著幾場被針對了。


    不過也能理解,丹修本來就少,能趁機幹掉一個是一個。


    薛璵沒和他們說的原因也是如此,丹修比賽比其他比賽要輕鬆,忙的應該是其他四人,告訴他們徒增些不必要的煩惱而已。


    沐重晞站起來,“那怎麽辦啊?”


    明玄冷笑一聲,順手抄起場外一個觀眾的鞋,手上掄圓,精準朝場內狠狠砸了過去,“我讓你們幹預。


    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符修的準頭。


    他們丟符籙都是幾乎百發百中,一個鞋子更不在話下。


    正在暗搓搓用神識幹擾薛璵的男人頃刻間被鞋子砸的仰倒。


    他大怒:“誰?!!誰在偷襲我?”


    罪魁禍首明玄若無其事笑了一下,揚聲:“你爹。”


    “蕪湖。”葉翹眼睛亮了。


    正好,她芥子袋塞了好幾個饅頭,估計都快硬了,葉翹在手上有一下沒一下接住,拋起,隨後精準朝著其他幾個丹修砸了下去。


    “有病啊?”他們徹底忍不了了。


    抬頭一看,發現是幾個長得都挺好看的少年少女,笑眯眯沒素質的開始砸人。


    薛璵愣了愣,同樣看到了場外的幾個同門,他指尖頓了頓,多少有些感動,隻是,為什麽每次他們宗,都如此不走尋常路呢?


    看著在場外砸來砸去,玩的不亦樂乎的這幾個長明宗親傳,長老們眉頭蹙了起來。


    這什麽詭異的畫風?


    “住手!!”


    八大家的負責人坐不住了,想也不想警告出聲:“長明宗的,不許往場內再丟東西,再違反者,後麵扣積分!”


    “嘖。”


    明玄還沒砸夠呢,他往後一仰,噗嗤一笑:“規矩、規矩又是規矩,就他們八大家事多。”


    長明宗就薛璵一個人報了丹修,屬於孤軍奮戰的那一類。


    其他都是有組織的丹修,圍在一起全部在有意無意幹擾他對草藥的判斷。


    要知道,贏了親傳那可真的能出名了。


    別管怎麽贏的,看葉翹就知道,隻要能贏,再賤都有人喜歡。


    沐重晞撇了撇嘴:“那幾個幹擾薛璵的,都是八大家的嫡係,天賦挺高的。”


    都是群難得的天才。


    主辦方是八大家,對於這種缺德的行為,高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翹歪頭:“八大家這麽不講理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明玄哼了一聲,“他們素來如此。他們這麽強大的世家,又不是用來和咱們這些普通人講道理的。”


    周行雲瞅了他一眼,覺得明玄最近是愈發不分敵我的攻擊了。


    葉翹舉手,問上麵的裁判,兼負責人:“問一下哈,他們這種用神識幹預,不算違反規則嗎?”


    對方氣定神閑,看到問話的是這個葉翹,他挑了挑眉,淡淡迴答:“這隻是在規則範圍之內,做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充滿了警告。


    他知道葉翹。


    大比下來誰人不知道她,可就算是葉翹她也不能加入丹修比賽,她能怎麽辦?


    葉翹若有所悟的望了望,“既然這麽說,也就是說允許場外幹預了是吧。”


    “可以。”


    都搞出在場內擾亂人氣息的事情了,場外幹預自然也是可以的。


    但也沒人能做到場外幹預人家煉丹,隔著這麽遠呢,就算是葉翹又能有什麽辦法?


    “你又要開始作妖了?”明玄睜開眼,來精神了。


    “別這麽說,我這隻是在規則範圍內,搞點一些簡單的事情。僅此而已。”


    葉翹漫不經心將芥子袋紅蓮鼎拿了出來,微微一笑。


    這是薛璵他們送的,據說是個靈器,就是還沒來得及試試看效果怎麽樣。


    “想看看我是怎麽用丹爐煉丹的嗎?”她問。


    明玄:“看看。”


    葉翹二話不說就地坐了下來,迴憶著補神丹的步驟,動作行雲流水往裏麵添加靈植,她煉丹速度很快,一次性甚至能打出來十個丹印。


    為了確保威力夠猛,葉翹一次性打出來了十五個,然後她耳朵開始冒血了。


    她頭也不抬,融丹、凝合,調香。


    到了調香環節,葉翹麵不改色往裏麵丟材料,她這次選的是榴蓮味的,十五顆丹藥,東歪西倒躺在丹爐當中,靈器效果也是迅速,比她之前煉丹速度快了好幾倍。


    其他幾個丹修還沒煉製結束,葉翹趁此機會,將十五顆丹藥裏麵的香氣揮發開。


    “禦風符呢?”


    葉翹頭也不抬問明玄。


    明玄上道遞了過去:“大哥,給。”


    葉翹指尖一捏,符籙吹開,掀起一陣風送到場內,若有若無的臭氣飄過來的時候,嗅覺敏感的丹修們就察覺到了。


    “什麽味啊。”


    薛璵:“……”


    他一聞就知道是誰能幹出來的操作。


    但其實聞久了也就冷靜了。


    可其他人受不了啊。


    場外的裁判坐不住了,他怒氣衝衝走到葉翹麵前,看到這個傳說中三修的天才在煉丹,他猛地一拍旁邊的桌子,“你在幹嘛?”


    葉翹:“煉丹啊。”


    她遞給他,“嚐嚐嗎?”


    就……還挺熱心腸。


    “不用。”他下意識拒絕了,“你滾出去煉。”


    “為什麽?”葉翹抱著自己的丹爐,大驚:“幹什麽?我隻是在,合理的範圍內,煉點自己喜歡的丹藥,而、已啊。”


    而已這兩個字,她用同樣的咬字方式,迴應了迴去。


    裁判臉黑了。


    偏生反駁不出來。


    這話是他說的,沒毛病,也沒人說不許在場外煉丹啊。


    可正常人能煉出來這麽陰間的玩意兒嗎?


    場內丹修氣氛也很微妙,有人神色有些古怪,“誰在丹爐裏麵煉屎了?”


    “……沒有吧。”


    但是——


    真的好難聞。


    本來丹修就是依靠嗅覺和記憶裏分辨靈植,這種味道,真的很容易幹預人的嗅覺啊!!


    “你要不喘口氣?”薛璵看著斜對角瘋狂憋氣的人,嘴角抽了抽。


    不至於吧?


    這風涼話說的,薛璵儼然忘記了當初他被葉翹熏得炸爐的場麵。


    “不可能!!你休想讓我去見我太奶。”他憋紅了臉,絕對不認輸。


    薛璵聳了聳肩:“那隨便你。”


    葉翹發現場內那群丹修除了臉色扭曲點以外,沒有一個人出現炸爐的現象,她再接再厲,拿了張擴音符,喊了一聲:“三師兄。”


    她朝台上嗶嗶:“你還記得,我在課堂上,煮的丹藥嗎?”


    薛璵:“……”


    “那個味道還記得嗎?”


    “來啊,互相傷害啊,熏不死他們。”


    薛璵有些心動。


    他也有點變態了,是個正常人在連續比了十幾場,迴迴被幹擾,用神識攻擊後心態也得扭曲啊。


    看著神色也有些變態的了薛璵,其他丹修蹙眉,不懂這兩親傳賣什麽關子。


    薛璵煉的是葉翹之前搞出來的螺螄粉口味,他是煉丹最迅速的,打出來十個丹印後,進行調香、揮發。


    葉翹煉的榴蓮味道的,兩者結合一下,簡直了。


    整個賽場逐漸彌漫出詭異的臭氣。


    他指尖一點,靈植流暢落入丹爐當中,少年長身玉立,眉眼清潤,竟然是場內唯一一個麵不改色,且不被影響的。


    這歸功於葉翹當年的壯舉。


    有句話說的也很對,應付對手幹預的最佳辦法,就是努力去適應。


    而薛璵和葉翹呆一塊這麽久,對她煉出來的詭異味道,他成功適應了。


    那麽苦逼的隻有那些接受不了的了。


    有丹修臉色漲紅,抬眼四處瞅了瞅,似乎想找出臭氣的來源。


    手狠狠一抖,比例頓時就出了問題。


    最後,一個受不了的丹修將草藥一丟,衝出了場內。


    “我棄權。”受不了了。


    本來丹修嗅覺就敏感,場內場外都飄散著這種味道,尼瑪的搞誰心態呢?


    比了幾十場,沒遇到過棄權的,薛璵眼睛微亮,沒想到這種操作,竟然能讓那些人棄權?


    他這一刻,仿佛找到了快速結束掉比賽的好辦法。


    另一邊。


    在薛璵斜對角的一個弟子眼前丹爐無故沸騰了起來,下一秒毫無征兆的炸開了。


    丹爐炸開後褐色汁水滿天飛,薛璵很不幸的被濺了一臉。


    他站在最中間的位置深受其害,滿身都是褐色的藥汁水,再配上自己身前煉製的那臭氣熏天的螺螄粉味道的丹藥,場麵一度變得有些不可控。


    “天呐。”


    發生了什麽?


    “薛璵走火入魔了?”


    不能吧。


    誰家走火入魔去吃屎了啊。


    說實話,隻是煉個丹而已。


    但薛璵那一副能止小兒夜啼的恐怖表情,加上身上那褐色的藥汁,讓眾人們成功誤會了。


    鬼知道這群丹修身上發生了什麽。


    裁判同樣驚疑不定的看著場內,不僅滿是褐色的汁水,還變得臭氣熏天的。


    調香這一環節不就是讓弟子自由發揮的,但也不能過於自由啊。


    丹修們也挺崩潰的,他們呆呆麵對鋪天蓋地的臭氣,還有場內唯一一個麵不改色的薛璵。


    最後——


    “yue。”


    不知道是誰埋頭吐了。


    丹爐在同一時間炸開。


    接下來無一例外,劈裏啪啦,場內丹爐集體全炸了。


    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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