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境中危險性不高,薛璵曾來過類似的地方不下二十次,他嫻熟的帶著師兄妹往裏走,靈氣越濃的地方好東西就越多,伴隨著靠近目的地,葉翹能感受到靈氣在體內亂竄。


    “這個秘境裏恐怕好東西有不少。”來這裏的不止有他們,月清宗那夥人也在,薛璵擔心被人捷足先登。


    秘境最中央的位置,一大片靈植占據了眾人視線,碧綠色的葉子,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隻是聞到味道就感覺到靈台一陣清明。


    “是清心草。”


    薛璵之前有幸蹲到過一株,後來被月清宗的那夥人給搶了。


    為此他遺憾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有這麽一大片。


    他實實在在興奮了起來。


    葉翹則在內心瘋狂計算,如果將這些草煉製成丹藥能買多少錢。


    “快采。不然一會兒該來人了。”薛璵吃了之前被截胡的教訓,語速飛快地囑咐道:“盡量保留根部,到時候能移植到丹峰。”


    四人分開行動,葉翹和明玄在另一片采摘,她剛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摘,下一秒凜冽的符籙破風而來急速朝她逼來,眼看就要打中葉翹,明玄眼疾手快甩出金剛符將攻擊格擋了下來。


    同一時間,待到符紙輕飄飄落地後,明玄臉色冷了下來,“爆炸符。”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落到才練氣巔峰的小師妹身上,不死也絕對能被炸飛。


    宋寒聲背著手,毫無歉意的晃了晃指尖符籙,“反應速度不錯。”


    明玄神色浮動,警惕盯著他,伸出手將葉翹護在身後,他算是看明白了月清宗這群親傳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兩人之間的對峙成功吸引了附近的散修們,湊熱鬧是人的天性,原本還沒什麽人的,這會兒周圍陸陸續續就被圍滿了。


    明玄臉色黑了。


    宋寒聲見狀毫不客氣布下陣,不允許散修入內。


    在他看來,既然自己看到了,那這片藥田就合該是他們長明宗的,其他人一株都別想帶走。


    此情此景,讓葉翹感歎了一聲:“還挺護食的。”


    明玄嘴角一撇,被她這個比喻逗笑了:“可不是嗎?你看他那模樣,跟狗一樣。”


    師兄妹你一言我一語,讓宋寒聲臉都黑的能滴出墨汁。


    雲鵲黛眉微蹙:“你們怎麽能這樣說話?”


    這幾個散修怎麽這麽沒禮貌?她心底多少有些生氣。


    明玄閑閑瞥了她一眼,語氣古怪:“我們和你說話了你就上趕著湊?”


    葉翹樂了,二師兄這張嘴欠是真的欠,但如果不是對著自己人,那聽他懟人真挺爽的。


    雲鵲從小到大都是被千嬌百寵的,就算是入了仙門也是一番通順,從沒被人這樣下過麵子,她麵露難堪,死死咬住唇瓣,眼眶紅了。


    明玄驚呆了:“……哭了?”


    這就哭了?


    他記得他天天壓著小師妹腦袋,說她是小土豆地雷時,葉翹也隻是不聲不響,反手給自己一拳啊。


    蘇濁心疼壞了,連忙給她擦眼淚,同時不忘警告這兩人:“我們乃月清宗親傳弟子。這是我們小師妹。”


    他試圖讓這四人識趣些。


    “哇——親傳?”沐重晞聽到動靜後迅速趕了過來,一到就聽到了蘇濁的話,他眉梢挑的老高,樂了:“這麽厲害嗎?”


    薛璵抬眼瞥見結界外已經有一群散修在圍觀了。


    甚至還有議論聲。


    “月清宗?難怪敢這麽囂張。”


    “慘了慘了,惹誰不好惹月清宗的親傳。”


    “他們不知道月清宗那個小師妹是他們的命根子嗎?還敢惹哭雲鵲,怎麽想的啊。”


    “人家小師妹多嬌滴滴的一個人呀,那個散修怎麽想的,嘴巴這麽髒。”


    每個宗門的親傳弟子幾乎都是被人熟知的地步,隻要天賦足夠高,修真界大部分修士都會對天才感到好奇。


    雲鵲的資質更是萬裏挑一,有散修認識她不足為奇。


    隻是讓薛璵有些不滿的是,合著就雲鵲是人唄?他們小師妹剛才還被宋寒聲偷襲了呢,怎麽不見有人打抱不平。


    他壓下那點不虞,不動聲色的輕聲道:“原來是月清宗的道友們。”


    薛璵說著,話鋒一轉,“不過剛才你一上來就對我們小師妹大打出手,恐怕不合適吧。”


    “如果不是二師兄反應快,我們小師妹就該受傷了。”


    宋寒聲聽著他的話,神色愈發不屑,一個小門派的弟子,他就算傷了又能怎麽辦?


    他聲音冷了下來:“傷就傷了,且不說沒成功,就算成功了你們還想要我賠禮道歉不成?”


    “你們一個小門派,怎麽敢的?”


    周圍的散修也跟著點頭。


    “差不多得了吧。月清宗沒和你們計較,怎麽還得寸進尺了。”


    “啊啊啊宋寒聲好帥。”


    “頭一次在這種小秘境看到親傳,出息了。”


    葉翹一聽,得了。


    都是群月清宗舔狗。


    宋寒聲說完後,不屑一顧地冷笑了聲,隨後踏入藥田便開始往自己芥子袋裏麵裝靈植,蘇濁見狀也迅速加入到了裏麵,開始小心翼翼移植清心草。


    沐重晞看到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剛想衝進去找他們理論上,葉翹抓住了他。


    “四師兄。”她聲音幽幽,不知想到什麽,大大的眼睛微微彎成月牙形,看上去分外無辜:“你能打得過宋寒聲嗎?”


    這個問題就相當於問男人行不行。


    沐重晞當即便開口道:“我能打三個宋寒聲。”


    符修戰鬥力可弱了,一旦被近身隻有挨揍的份,沐重晞這話倒是毫不誇張。


    葉翹眼睛亮了:“那你能把他打出去嗎?”


    沐重晞愣住:“這、這不好吧?”


    長明宗一向以老好人、喜歡扶貧、傻白甜聞名,裏麵的長老們也都是一個比一個性格火爆直白。


    在沐重晞的認知裏麵,趕走別人自己獨占有違正道弟子的理念。


    葉翹推著他往裏麵走:“有什麽不好的?”


    葉翹聲音誠懇:“我當年讀書是為了和傻逼心平氣和的說話。”


    “而現在學劍,是為了讓傻逼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有朝一日劍在手,斬盡天下道理狗。”


    劍修學劍可不是用來講道理的。


    沐重晞理智覺得她這番話不對,內心卻又詭異的被說服了甚至覺得:有道理啊。


    他們劍修都這麽強了為什麽還要講什麽道理?


    “靠你了四師兄。”葉翹把他推了過去,“我知道,四師兄一定可以的對不對?”


    小師妹就這麽用那雙滿是希冀又充滿信任的望著他,這讓沐重晞最後的猶豫也沒了。


    “好。”


    沐重晞點頭,不再猶豫伸出手抽劍的瞬間靈氣爆發了出來,白色劍影閃過,頃刻間無論是結界外散修,還是葉翹腰間的玄劍都在同一時間發出戰栗。


    那可是天生劍骨。


    整個修真界都屈指可數的劍道天才。


    劍氣蕩開的一瞬間,葉翹承認自己有被這個素日不著調的師兄給帥到。


    在沐重晞拔劍的前一秒,宋寒聲感知到危險連手裏的靈植都沒來得及拿,火速後退一步。


    但還是晚了一步,身上的金剛符被震碎了。


    所有人啞火了。


    蘇濁不可置信:“碎了?”


    那可是宋師兄煉製了一年,據說能抵金丹的全力一擊,結果就這麽輕飄飄碎掉了?


    隻是一道劍氣,怎麽可能做到?!


    宋寒聲咬了咬牙。


    如果沒有這道金剛符,可想而知落在自己身上,不被震飛也會受傷。


    這群該死的散修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


    宋寒聲不敢再輕舉妄動忍著怒氣,死死盯著幾人,恨不得將這些讓自己丟臉的人生吞活剝了。


    “快來,二師兄三師兄。”葉翹不再管月清宗的人,朝著同樣沒反應過來的兩個師兄高興揮手。


    明玄看著小師妹和沐重晞已經快速收割起了這裏的靈植,他到底良心過不去,“我們不給其他人留點嗎?”


    “為什麽要給他們留?”葉翹恨鐵不成鋼,她算是明白為什麽長明宗這麽多年比賽一直輸了,聖母心、傻白甜可要不得啊!!


    “你可別聽趙長老和段長老胡說八道。”她瘋狂給他們洗腦,做心理工作:“什麽叫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她咧唇,“我們要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月清宗不要臉,他們長明宗也可以啊!


    “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隻要我們足夠不要臉,誰都不能打敗我們。”


    “快點呀二師兄三師兄,不然真被他們搶走了。”


    葉翹一番洗腦下來,薛璵和明玄如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了。


    對啊。


    憑什麽一定要他們忍讓?


    忍讓對他們有好處嗎?沒有,隻會一直被欺負。


    被葉翹苦口婆心開導過後的長明宗幾人終於集體放飛自我,就這麽堂而皇之霸占了一片藥田,把蘇濁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怎麽這麽不要臉?!”


    “我們憑實力搶到的,你們憑什麽罵我們不要臉?”薛璵扭頭,語氣溫柔但細聽之下還格外理直氣壯。


    薛璵發現,這種行為雖然確實沒素質了些,但是爽啊。


    以前他天天被各種規矩束縛,每次出門曆練都過得跟狗一樣。


    現在天天跟著師妹趁火打劫,果然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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