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迴金陵的馬車上任小天問道:“四哥,倭國打下來之後得有人長期在那邊盯著吧?


    怎麽樣,人選你找好了嗎?”


    朱棣搖搖頭道:“俺還沒想這事來,畢竟眼下大軍都還沒準備好呢。


    天弟,聽你的意思是要給俺推薦個人選?”


    任小天笑道:“我哪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我這也是剛想起來這茬所以順嘴問你一句。”


    朱高熾提醒道:“父皇,叔父,我以為應該三弟是個合適的人選。”


    任小天皺眉說道:“朱高燧?”


    曆史上的朱高燧和朱高煦一樣,都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主兒。


    不同於在靖難之役中能戰善戰的朱高煦和鎮守北平大後方的朱高熾,朱高燧簡直就像個小透明。


    所以他在朝中沒有沒有像他兩位兄長一樣的班底,朝臣也沒人沒把他這個閑散的藩王當迴事。


    又因他自幼與二哥朱高煦一起長大,所以他哥倆關係比較親密,平日裏二人沒少給太子朱高熾下絆子。


    永樂二十一年。


    不甘於久居兩位兄長之下當個藩王的朱高燧趁著朱棣生病的機會,謀劃著想要毒死朱棣之後矯詔登上皇位。


    結果還沒等實施就被朱棣給發現了。


    要不是朱高熾幫他說盡了好話,恐怕朱棣當場就得判他個自裁。


    從那之後朱高燧就嚇破了膽。


    不僅主動交出了手中的權力,甚至日後朱瞻基登基,朱高煦造反的時候朱高燧都沒敢參與。


    也正是他膽小怕事的性格,讓他在朱瞻基清算朱高煦謀反一事中僥幸逃脫、得以善終。


    朱棣也不解的說道:“老三?他能行麽?


    駐守倭國的人選可馬虎不得,以老三的性子還不得折騰翻天去了?”


    現在的朱高燧還沒經過毒殺朱棣時的驚嚇,所以平日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他。


    朱高熾攤攤手道:“不然父皇您有更合適的人選嗎?


    倭國那些個銀礦您難道就能放心讓外人駐守?


    三弟雖然紈絝了些,但是總歸還是要比二弟老實不少的。”


    朱棣細琢磨之下發現朱高熾說的還真是這麽個理。


    大不了到時候讓錦衣衛過去盯緊點就是了。


    ——————————————————————————————————————————————


    三人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迴到了應天城中。


    朱棣父子出宮前便已經換好了便裝,所以父子二人便打算陪同任小天在城中好好逛一逛。


    任小天雖然在現代去過幾次南京,但是畢竟跟明初時的應天大有不同。


    他也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索性也就由朱棣父子二人帶路了。


    “天弟,這裏便是當年父皇親封的花牌樓了。”


    朱棣指著馬車外熱鬧的景象說道。


    任小天探頭出去一看,確實是相當的繁華。


    各家官吏的采買、走街串巷的小販、在門口攬客的掌櫃是絡繹不絕。


    “還真是挺熱鬧啊,除了沒有高樓大廈之外跟我們後世差不多了,而且還不用擔心堵車。


    哎,前麵那處府邸是誰家的?怎麽顯得那麽荒涼?”


    任小天搭眼就看到了距離不遠的一處院落,那褪色的大門看起來應該是許久沒人居住的樣子了。


    朱棣解釋道:“哦,那就是當年父皇賞賜給鄭國公常遇春的府邸,隻不過現在空下來了。


    怎麽?天弟你有興趣嗎?迴頭俺讓人拾掇出來送給你怎麽樣?”


    任小天笑道:“還是算了吧。


    要是常十萬地下有靈知道我占了他的府邸,還不得上來跟我拚命啊?”


    朱高熾歎了口氣說道:“可惜鄭國公英年早逝,要不然他那兩個兒子又何至於此啊。”


    朱棣哼道:“鄭國公若是能活到那會,非得親手打斷常茂的腿不可。”


    常茂是鄭國公常遇春的庶長子,蒙父蔭繼承了國公的位置。


    但是此人生性驕奢淫逸、頑劣不堪,仗著父親的地位胡作非為。


    在軍營中欺壓軍卒,奸淫軍婦,朱元璋看在他死去父親的麵子上是一忍再忍。


    常茂的嶽父是宋國公馮勝,按說他們同為開國元勳理應同氣連枝才對。


    但是常茂卻對馮勝這個嶽父毫無敬意,甚至經常出言辱罵,這讓馮勝惱怒異常。


    終於矛盾爆發的二人在朱元璋麵前互相揭露罪證,朱元璋對這二人也是忍到了極限。


    朱元璋先是收了馮勝的兵權,然後將常茂的爵位削除趕到了偏遠的龍州(今廣西)


    到了龍州的常茂仍然是不消停,在山高皇帝遠的龍州是作威作福,甚至激起了當地的民變。


    最終在朱元璋的平亂大軍到龍州之前,常茂就被人殺死,結束了他荒唐的一生。


    想到這兒任小天不禁向朱棣問道:“哎,四哥,我有個事問你來著。


    常十萬的次子常升和三子常森到底是怎麽死的?


    有史料說常升是在靖難之役中被你的燕王軍隊給殺死在戰場上了,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朱棣失笑道:“常森那是幼年患了急病突然離世的,連俺都沒見過他幾次。


    至於你說的常升,他早在當年父皇處理藍玉一案的時候就涉案被殺了,怎麽可能會活到靖難那會?


    你可別把屎盆子往俺腦袋上扣啊。”


    朱高熾附和道:“是啊叔父,當年皇爺爺處理藍玉一事中牽連甚廣。


    許多和藍玉交情沒那麽深的將領都涉案被殺了,身為藍玉親外甥的常升又豈能幸免?”


    任小天攤攤手道:“這不是史書中存在的爭議嘛,我也是為了問問清楚而已。


    四哥,我可沒有懷疑你下黑手的意思啊。”


    朱棣笑道:“你小子,俺還不至於對常升下那黑手。


    別說他身為前太子妃的兄長,根本不可能為朱允炆那混賬玩意兒效力。


    單說以常升那半瓶水都不到的本事,他連盛庸和鐵鉉都比不上,又豈能對俺造成什麽阻礙?


    再說俺要真有處置常升的心,又怎麽會讓他兒子常繼祖到雲南去做軍官?”


    任小天忍不住腹誹道:“你以為你這會的雲南是什麽好地方啊?這和發配又有什麽區別?”


    馬車逐漸駛離了花牌樓的範圍,朱棣追問道:“天弟,你確定不要這處府邸嗎?


    這鄭國公府朝中可是有不少人一直盯著呢,俺一直都沒舍得把它送出去。


    你再好好想一想,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任小天擺擺手笑道:“我要這府邸幹嘛用?以後我又不在這兒長住。


    要是哪天得空再上你這兒來玩,隨便找個地方住也就是了。”


    朱棣見任小天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出言相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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