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從風澹淵腦中掠過,他幾乎脫口而出:“流雲山!”


    南溟等他下文。


    風澹淵取了自雲國帶來的地圖,找出漠城的那一張,攤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描出流雲山的形狀:“像不像一條龍?”


    “當年天虞凝聚女娃魂魄,不但用巫神之力封了結界,還讓坐騎白夔身化山巒,護精魄周全。有沒有可能,當年應龍身化了流雲山,源源不斷地向那個空間輸入神力?”


    “若是如此,也能解釋為何赤水族會謊稱落日弓的入口在流雲山。赤水族堅信,隻要你進入了這個空間,應龍之力必讓你有去無迴。然而他們沒料到,天虞打開了九州山川通道。”


    南溟頷首:“說得通。”


    風澹淵繼續道:“但你方才說的另一點也有可能,赤水族所在的空間裏,怕是還有其他神力。否則僅僅是應龍之力,我並不覺得能讓赤水族來去自如。”


    “不過,赤水族在裏麵這麽多年,直到最近十來年才重返人間,證明空間裏即便有神力,大概也是有某種局限性。所以,流雲山的應龍之力很關鍵——”


    他的手指在那座呈龍形的山上打了個叉:“我的建議是,毀了流雲山,毀了應龍之力。赤水族的空間出入口防是防不住的,唯有切斷他們的神力來源,讓他們再也打不開出入口,才是上策。”


    風澹淵的目光落在南溟臉上:“你覺得呢?”


    南溟措辭略有保留:“若按你的猜測,這麽做是對的。”


    風澹淵問:“那你讚同?”


    南溟猶豫了下,點了頭:“嗯。”


    風澹淵紅唇微微一勾:“既然讚同,明日你便與我去趟昆侖雪山,取出重明弓。”


    南溟一愣。


    風澹淵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單靠我的‘滄海錄’和昆侖鉞,要摧毀流雲山和應龍之力,怕是有困難,確保萬無一失,再加上你和重明弓。”


    一把合上地圖,他說:“明日卯時整,我們便啟辰,今晚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說罷朝南溟點了個頭,便往外走去。


    南溟:“……!!!”


    他答應了嗎?他沒答應啊!


    風澹淵在院子外看見小世子,拉起他的手:“跟爹爹迴去吃飯,南叔叔沒空做飯了。”


    小世子臉上有失望之色:“哦。”


    南溟:“……”原來你知道你家小崽子天天來蹭飯!知道還不阻止?你故意的!


    *


    翌日,卯時整。


    南溟出門的時候,風澹淵已站在一片暗沉裏。


    南溟眸色一動,雖然跟這人八字不合,但他依舊不得不承認,在“擔當”二字上,風澹淵從來都不曾推卸過。


    “走了。”風澹淵睇了他一眼,大步而行。


    南溟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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