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擋了她的道。”風澹淵猜測。


    魏紫抬眸看他,等他後麵的話。


    “如果你出了事,我會滅了‘追魂門’,再去找與麗宛公主曾暗中結盟的霖澤。我和霖澤鷸蚌相爭,麗宛公主正好靜觀其變。”風澹淵說。


    魏紫蹙眉:“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麗宛公主並不知道。她算計不了你。還有——”


    微微一頓,她又道:“你依舊覺得霖澤不可信。”


    “當然。”風澹淵嗤笑一聲:“能把那麽多人命不當迴事的人,我信他做什麽?”


    “我也上過戰場,那麽多年仗打下來,我卻越來越把人命當人命。要贏得殺對方,但這前提是會有我的弟兄犧牲;以戰止戈沒有錯,可代價是無數百姓失去至親好友。”


    “戰爭無正義,一旦開打,都是輸家。我領兵打仗,並不意味著我讚同這樁事。”


    “可霖澤不是。他取魔刀,黃河兩岸生靈塗炭,如果取魔刀成功,便是他與大雍姬氏開戰。他要複仇、要讓九黎族人迴中原,並不顧及會死多少人。”


    “我與他,道終究不同。”


    魏紫深深動容。


    風澹淵鮮少說這些,他性子高傲張揚,向來是“我管你們怎麽想,老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會提為何做,別人罵他也懶得反駁,一副我行我素樣。


    可她知道,從他十四歲上戰場開始,赤子之心便從未改變過。


    他的眼裏容不了沙子。


    她認真地點點頭:“嗯,我家王爺向來正直。”


    風澹淵亦點頭:“那是自然。”


    魏紫忍俊不禁,說你好,你也別真拽啊!


    不過,她還是要有一說一的。


    “霖澤跟麗宛公主兩人,是霖澤在主導。麗宛公主想借霖澤的手除掉你,我覺得不至於。”


    不至於有兩個意思,麗宛公主沒那個大智慧,也舍不得。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麗宛公主對霖澤是有仰慕之情的,就像她算計誰都不舍得算計風澹淵,麗宛公主也應該是。


    “我還有一個猜測——”


    魏紫眼風往牢房一瞥:“剛我問那人,‘麗宛公主殺了魏姬後,要做什麽’?他說,不知道。”


    “這個‘不知道’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這個級別的,還不夠資格知道麗宛公主的計劃,第二種,則是他真不知道,因為這不是麗宛公主的決定。”


    風澹淵一點即通:“你的意思是,麗宛公主背後還有人?”


    魏紫點頭:“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所以得先查一下這個叫‘申祿’的人什麽背景。”


    “好。”風澹淵喊來青蚨,當即吩咐下去。


    *


    天色已暗,兩人相攜迴去用晚飯。


    路上卻見樹叢裏蹲著個人。


    “言笑?”魏紫有些意外。


    她不是被霖澤拉走了嗎?怎麽蹲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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