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示意蘇念帶她下地,隨即問阿沁:“神女頭上的發簪,是否也是你們先祖所雕刻?”


    阿沁想了想,搖頭道:“沒聽說過這事,但也有可能,先祖刻了一些首飾,輾轉入了神女的手。”


    蘇念不由相問:“真的有雪山神女嗎?”


    阿沁點頭:“是啊,這並非傳說。”


    魏紫緩緩問:“那你相信雪山神女會歸來,帶著你們迴到溫暖如春的海濱之地嗎?”


    阿沁苦笑道:“自然是相信的。隻是如今相信也沒用了,族人都不在了。”


    蘇念又問:“如今雲國連北疆人都不限製,你們自己便能遷徙去海濱之地,為何非得等雪山神女來帶你們走?”


    阿沁捋起袖子,指著手臂上一道血色的疤痕說:“我們不能離開天虞山,這是世代相傳的詛咒。若是離開,便活不過三十,曾經有族人不信,硬是往南而行,結果……哎。”


    魏紫的眼皮驟然一跳。


    活不過三十歲的詛咒,她母親這族也有!


    難道是他們離開了天虞山的緣故嗎?


    蘇念已經問不出話來了,她覺得這事實在太玄之又玄了。


    “為何會有這樣的詛咒?”魏紫壓著心底的驚愕,開口相問。


    阿沁搖頭:“有的族老說,是當年人族為了懲罰我們,用異術給我們施了咒法,將我們生生世世困在這裏;也有的族老說,是神女為了保護我們,讓我們留在這裏。至於哪種真,時間太久遠了,也無從而知。”


    “你覺得是哪種呢?”魏紫問。


    “第一種,我覺得神女不會禁錮我們。”阿沁實話實說。


    魏紫沉默片許,說道:“天色已晚,我們走吧。”


    走出神女廟時,魏紫忍不住又迴頭看了那雕像一樣。


    影影綽綽之中,神女安然而立。許是光線緣故,神像的表情似乎多了些悲憫之色。


    *


    正如阿沁所言,用了快一個半時辰,魏紫他們才穿過樹林,抵達群玉山下。


    四周黑魆魆一片。


    阿沁說:“也沒什麽像樣住的地方,前麵是我們存放糧食的倉庫,還能勉強容身。”


    魏紫“嗯”了一聲:“便去那裏吧。”


    說是倉庫,其實也就一排屋子,倒了一大半,隻有兩三間還有屋頂。


    風青他們不用魏紫吩咐,立刻熟練地生起火來。


    至於屋子,前兩日風澹淵派人來過一趟,將馬鴻福駐守在此的人都帶走了。因魏紫要來,他也順便讓人大致收拾了一番,如今倒也還算整潔。


    想起風宿以前抓狼、逮鹿後引發的莫名事故,魏紫加了一句:“就吃幹糧吧,不必打獵。”


    簡單填了肚子,一行人便歇下了。


    魏紫一時卻睡不著,腦中來來迴迴想著女娃、雪山神女還有玉簪、玉鐲那些事。


    總覺得已經觸摸到真相了,可往前一伸手,卻依舊隔著一層厚厚的迷霧。


    阿沁也沒睡著,整個身子默默縮成一團,似乎這樣便能抵擋無窮無盡的恐懼與悲傷。


    “阿沁,能跟我多說些雪山神女的故事嗎?”魏紫低聲問道。


    “您想知道些什麽?”聽聞聲響,阿沁似乎覺得那些恐懼與悲傷有了去處,心中便也有了傾訴的欲(yu)望。


    “雪山神女有戀人或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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