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罷,長歎一聲:“這世上,有人重權,有人重錢,而你重情,是好是壞,你自己掂量吧,不後悔便好。”


    風澹淵笑了笑:“我做的決定,從不後悔。”


    這一世,能遇到這樣的女子,是他的幸運。


    而這份幸運,他會傾盡一切、以命守護。


    他要的不是曾經擁有,而是朝朝暮暮,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


    *


    花了整整二十來日,從初夏到盛夏,那一筆筆讓人頭昏腦漲的賬終於算清楚了。


    魏紫站在牆前,盯著那張巨大的紙,問站在身側的太子:“殿下,您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太子每日都會看許久紙上的數據,又反複核算,自是看出了些端倪。


    他抬手指著一處道:“從這裏開始……大概十年前,收益逐年減少,成本卻是逐年增加。可是,成本的每一筆賬都核算過,沒有問題啊……魏姐姐,你覺得是怎麽迴事呢?”


    魏紫拿朱色的筆在太子所說的分界點畫了個圈,點頭道:“殿下說得沒錯,成本也沒問題。那便隻有一個結論——賬本上的收益有問題。”


    太子不解:“收入賬本有些小瑕疵,但也沒什麽大問題,這很奇怪啊。”


    “不奇怪。”魏紫讓蘇念取來一疊紙,遞給太子:“這是我昨晚根據公式算的成本和收益賬。”


    太子翻看了下,默默轉交給風澹寧。


    風澹寧直率又直接:“看不懂。”


    “看最後的數字。”魏紫將紙翻到最後,指著一個數字說:“如果成本和收益都沒問題,那應該是這個數,可事實卻不是。所以,據我推測,極有可能——”


    她放慢了語速:“還有一組賬本。那組賬本沒有成本,隻有收益。換言之,我們看到的賬本隻有部分收益,還有一部分被剝離出去了。


    “這其中又有兩種可能:第一種,賬本是雲家做出來的,賬入了雲家的私庫;第二種,在雲家不知情的情況下,收益就被人拿走了。”


    風澹寧迅速跟上魏紫的思路:“我說下我的看法。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雲家沒有必要偽造賬本,他們隻向國庫交三成的利潤,利潤多少由他們說了算,多就多交點,少就少交點,幾代的帝王從未就此事給他們任何壓力。”


    說到此處,他還特地向屋裏的未來帝王求證了下:“殿下,如果你管事,你會苛求雲家,讓他們多掙錢、多上繳利潤嗎?”


    太子誠實地搖頭:“不會啊。父王、祖父、曾祖父他們都沒要求雲家這麽做,我自然不會;再者,我身上也有一半雲家的骨血,我苛求自己人做什麽?”


    風澹寧點了點頭,對魏紫道:“你看,事實證明了我的猜測。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魏紫還能說什麽呢?隻能道:“確實有理,你繼續說。”


    風澹寧便往下說:“既然第一種不可能,那似乎隻有第二種了。可第二種也有些奇怪,雲家人有這麽蠢嗎?”頓了頓,他特意強調了下:“太子,我沒說你。”


    太子:“……”這還沒說呢?


    魏紫:“……”你祖母也是雲家人,自己罵自己真的好嗎?


    “所以,你的結論是?”魏紫抓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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