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魏紫讓人將小家夥帶下去玩。


    風老夫人見此,問道:“有話跟我說?”


    魏紫“嗯”了一聲:“老夫人,從明日起,我便要去城南治鼠疫,不能住王府裏了。”


    風老夫人吃了一驚,隨即想起自宮中無事之後,太醫院的人都去忙帝都鼠疫之事,魏紫如今是新的太醫令,確實也有此職責。


    可是清楚歸清楚,願不願意那是另一樁事了。


    她的長孫去了戰場,現在長孫媳又要去治那麽危險的鼠疫,她如何心安?


    “小紫,我年紀大了,隻想府裏的人都平平安安的。”風老夫人說得很是委婉。


    魏紫心中感動,說道:“此次西域起兵,便是借著雲國鼠疫落井下石,鼠疫不絕,雲國便不能安穩。世子在前線,我得幫他斷了這個後患。”


    風老夫人喟然:“你是個好孩子,可我是真不放心。若染了鼠疫,可是不得了的事啊!”太醫院的太醫便有感染鼠疫的,據說差點去了半條命。


    魏紫搖頭:“老夫人您放心,我不會得鼠疫了。”


    “誒?”風老夫人不解。


    魏紫不能說自己得過鼠疫,便推說自己打了疫苗,並將疫苗之事細細同她解釋了一番。


    “還有怎麽神奇的事?”風老夫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一愣,又道:“淵兒走的時候,打過疫苗了?”


    “打過了的,還帶了一批走,不能解決大問題,但多少管點用。傳染病的控製是一樁費時費力之事,所以我需要時間、人,還有物資。”


    風老夫人沉默片刻,說道:“小紫,我想聽聽你關於控製鼠疫的所有計劃。”


    魏紫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從日常防疫、疫苗、隔離以及治療等方麵詳細同風老夫人解釋了一遍。


    風老夫人聽完,怔愣許久,才長歎一聲:“是我格局小了。”又道:“小紫,你放心去做,有困難之處,務必告訴我,皇上若不管,我雲氏一族也不會不管。”


    “謝謝您。”


    魏紫看著風老夫人慈愛又堅定的眉目,終於明白:風澹淵那般桀驁不馴的性子,為何不管跟家裏鬧得多僵,新年都要給風老夫人來磕頭的緣由。


    風老夫人,確實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輩。


    “淵兒的眼光很好。”風老夫人亦覺得燕王府有幸得到這樣一位世子妃。


    “我也很幸運。”魏紫笑了笑。


    因為風澹淵,她才重新有了家。


    *


    次日,魏紫便帶著蘇念、風青等人去往城南,實地了解情況。


    太醫院之人都已得知魏紫接任太醫令之事,倒也不意外。


    魏紫年輕歸年輕的,但醫術和醫德他們是信服的。


    吳太醫已經連軸轉了三日三夜,快要累癱了,見魏紫來,跟見了救星似的。


    魏紫也跟她最熟,便讓她一邊休息,一邊同自己說城南的情況。


    “病人太多了,每天又都有新增的,靠我們這些大夫,根本就管不過來。”吳太醫捧著水杯喝水,手都有些抖。


    這跟皇宮裏治療鼠疫完全不一樣。


    皇宮裏有個頭,這城裏卻完全沒個頭啊!


    魏紫拿出一幅地圖來攤開,指著城南區域問道:“每一個坊間如今的疫情,你同我詳細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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