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帝已經迴宮的消息,在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太後也知曉了。


    “他確實是迴宮後便直接去休息了?”太後淺淺抿了一口手中的好茶,道。


    嬤嬤點頭迴答:“是。傳信的宮女說,陛下看起來很不好。”


    太後將茶杯放在桌上,意有所指地說:“哀家雖然擔心陛下,但也實在是不敢相信啊。”


    此次,弘景帝迴宮匆匆,懷抱的心思在她來看,昭然若揭,若說是沒有半分為了皇權,她是絕對不信的。


    嬤嬤在太後身邊伺候多年,深知宮中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於是也就沒再說話,隻是扶著太後早些進了房中。


    太後年齡到了,時常會有些小病小痛,定期都有眾位太醫來把脈,適才是太醫才走,於是就在院中多坐了一會兒。


    已經到了午後歇息的時間了。


    誰知太後才歇下不久,還沒來得及睡著,嬤嬤就敲響了門。


    “何事?”太後閉著眼睛問道。


    嬤嬤的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


    她有些急急地說道:“太後,陛下來了。”


    “皇帝來見我?”太後睜開了眼,也感到了驚訝。


    他們母子二人的關係早已惡化,許久未曾私下相見,弘景帝這一舉動屬實奇怪。太後想起之前的傳話,太子親迎皇上,父子情深,皇上還邀請太子同乘。


    這件事剛剛才得知,所以太後也就沒有去問寧司禦,具體是什麽情況。


    嬤嬤在外等得如坐針氈,房內是尊貴的太後,宮殿外卻等著弘景帝,她雖是向著太後,但也始終不想得罪皇上。


    “太後?”嬤嬤又輕輕敲了一下門。


    太後迴過神來,聲音無波無瀾:“不見。”


    當年太後和弘景帝因為寧司禦的問題,關係惡化得徹底,已然算是決裂了,她今日又怎麽會答應弘景帝的求見?


    嬤嬤看了一眼緊緊闔上的門,隻好去將這句話傳達給弘景帝。


    弘景帝也並不是幹等著,坐在車輦中,等太後宮中迴報。


    嬤嬤幾步快走出來,麵露難色,小聲地對著太監說:太後娘娘說不見。“


    “什麽?!”老太監雖然也知道,這對母子關係惡劣,但未曾想弘景帝都到了宮殿門口,竟被攔在外麵,這傳出去,皇上的麵子往哪放?皇家顏麵又往哪放?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傳給弘景帝。


    正當二人僵持之時,弘景帝掀開了簾子,對著外麵道:“母後可是不願見朕?”


    明明聽到了嬤嬤的腳步聲,卻始終無人傳報,弘景帝自己也想通了其中關竅。太後了解自己的兒子,弘景帝又未嚐不了解自己的母後呢?


    他自然料到,太後會拒絕。


    嬤嬤低頭行禮,道:“是。”


    “無事,你起來吧。”弘景帝聲音出奇得溫和。


    嬤嬤依照吩咐抬起頭,心中被弘景帝如今的模樣暗暗驚了片刻。之前車簾未被拉開,於是她也就沒看到,弘景帝如今病重的模樣。


    仿佛風一吹,便能即刻跟著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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