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微露,金鑾殿內燭火依舊搖曳,昏黃的光影在大臣們的麵龐上跳躍,映照著他們各自迥異的神情,或凝重,或思索,或暗藏憂慮。二皇子耶律南與北院大王蕭永貴並肩闊步而出,身姿挺拔,神色堅毅。他們將吐蕃所引發的複雜局勢,以及精心謀劃的聯合西夏掣肘吐蕃的計策,毫無保留且詳盡入微地呈於遼帝麵前。


    南院大王耶律察哈見到眼前這一幕,原本就濃密的眉毛瞬間緊緊皺起,猶如一團烏雲密布於額頭之上。他與那北院大王蕭永貴,在這朝堂之上可謂是勢同水火、互不相容,彼此之間誰也瞧不起誰。要知道,他倆一個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兄弟,另一個則是聖上的小舅子,各自皆擁有著自己龐大的勢力派別。


    就在此時,隻見耶律察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急切之情,毫不猶豫地搶先一步踏出隊列,雙手抱拳於胸前,身軀挺得筆直如同蒼鬆一般。緊接著,隻聽他那洪亮如鍾鳴般的聲音驟然響起,瞬間傳遍整個宮殿之內:“啟奏陛下,臣以為此計萬萬不可施行啊!想我大遼國與那吐蕃國,多年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如同兩條永不相交的河流,彼此之間並未產生過任何直接的矛盾與糾葛。如今又何必僅僅因為那宋朝之故,平白無故地讓我國卷入到如此紛繁複雜、糾纏不清的紛爭當中去呢?更何況那西夏國素來信奉左右逢源、首鼠兩端之道,其行事風格素來飄忽不定、難以捉摸。即便是我們大遼國真心誠意地向他們許下絕不攻打的承諾,但依著他們生性多疑的性情,恐怕也是決不會輕易相信我方所言呐!倘若西夏國隻是表麵上假意應承下來,背地裏卻暗自與吐蕃相互勾結串通一氣的話,那麽待到那時,我大遼國必將深陷絕境而無法自拔呀!其後果之嚴重簡直令人不敢想象啊!”


    耶律察哈站在朝堂中央,身姿挺拔如鬆,他那充滿激情和力量的話語如同雷霆萬鈞,在空曠而莊嚴的大殿裏轟然炸響。每一個字都像是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箭矢,直直地射向在場所有人的心窩。


    他的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仿佛是一顆從天而降、帶著無盡威勢的巨石,狠狠地砸入原本平靜得宛如鏡麵一般的湖水之中。刹那間,驚濤駭浪以排山倒海之勢洶湧而起,層層疊疊的浪花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數位大臣們被這股強大的氣勢所震撼,紛紛不由自主地點頭表示讚同。此起彼伏的應和聲猶如陣陣雷鳴,在寬闊宏偉的殿內不斷迴響:“是啊,陛下,萬萬不可因一時之利而忽視長遠大計,切莫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耽誤了我大遼國輝煌燦爛的前程啊!” “與吐蕃結仇作對,實在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懇請陛下務必深思熟慮再三斟酌啊!” 一時間,整個朝堂之上反對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猶如澎湃的潮水一般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然而,就在這一片喧囂嘈雜、群情激憤的氛圍當中,二皇子耶律南站了出來。隻見他步履沉穩有力,一步步走到眾人麵前,臉上毫無懼色,神情鎮定自若到了極點。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裏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緩緩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誠懇至極卻又鏗鏘有力的語調大聲說道:“父皇,以及在座的各位大人,請聽兒臣一言。現如今的局勢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不再是我們過去所熟悉的模樣了。吐蕃人的勃勃野心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肆意妄為地去吞並宋朝,那麽不出多久,他們的勢力必然會像熊熊燃燒的烈火遇到幹枯的草原一樣,以驚人的速度瘋狂蔓延開來。到那個時候,我大遼國的邊境恐怕將會從此陷入永無休止的戰亂紛爭之中,再也難以恢複往日的安寧和平靜。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們,則更是要飽嚐戰火帶來的痛苦折磨,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熱、朝不保夕的恐懼之中。所以,兒臣懇請父皇當機立斷,采取果斷有效的措施來應對當前嚴峻複雜的局麵!何況宋朝與我大遼結盟已久,彼此關係唇亡齒寒,相互依存。救宋朝,實則就是在保衛我大遼的安危啊!至於西夏,兒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必定竭盡所能說服他們與我大遼攜手共進,共抗吐蕃。”


    北院大王蕭永貴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抱拳施禮,其聲猶如滾滾沉雷一般,響徹整個朝堂:“陛下啊!二皇子所說之話,可謂是字字珠璣,句句在理呀!更何況那卓然雖然身為宋國人,但他曾多次向我們大遼國伸出援助之手,實乃對我朝有著莫大的恩情呐!此番他更是毫不猶豫,毅然決然地甘願跟隨二皇子一同出使西夏。依微臣之見,憑借他那過人的智慧和非凡的能力定能助力此行,如此一來,這件事情成功的幾率必然會大大增加啊!”


    此時的遼帝正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中,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凝重,恰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幽幽寒潭,令人望而生畏。隻見他靜靜地聆聽著下方眾臣子們激烈的爭辯之聲,時而眉頭微皺,時而輕捋胡須,始終沉默不語,仿佛正在心中仔細地權衡著這其中所蘊含的利弊得失。


    就在這時,一位滿頭白發、身軀佝僂的年邁大臣,步履蹣跚且顫顫巍巍地從眾多朝臣當中緩緩走了出來。隻見他先是向著遼帝微微躬身行禮,然後用那雖然略顯蒼老但依舊沉穩有力的嗓音說道:“陛下啊,老臣鬥膽進言。這出兵一事,乃是關係到國家命運興衰的重大決策,萬萬不可輕率行事,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啊!”不妨先派遣使者前往西夏,不動聲色地試探他們的口風。若西夏無意合作,我大遼也不必強行卷入這場紛爭,以免陷入兩難之境。”


    北院大王蕭永貴一聽,覺得這正是個絕佳機會,連忙趁熱打鐵地說道:“陛下,此計甚為妥當。”


    二皇子一聽,也是連忙撲通一聲跪地,抬頭望著遼帝,眼中滿是焦急與堅定:“父皇,時不我待啊!如今局勢瞬息萬變,若等使者來迴,恐怕吐蕃已然舉兵來犯。兒臣身為大遼皇子,理應為國家的安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懇請父皇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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