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軍營裏,王昊一直端著望遠鏡察看著沈陽城頭的布防情況。


    心裏正想著多爾袞會不會投降。


    以及投降之後該如何安排他們。


    卻見城門樓上推出一個人來,那人正是自己釋放的送信給多爾袞的那名俘虜。


    緊接著,便見有人將那人按著跪在地上,另有一人將大刀高高舉起,奮力一劈,那人的腦袋就掉下來了。


    然後,又用竹竿插了那顆掉下來的腦袋,豎在城門樓的一側。


    ……


    “這些人還真是猛啊,連自己人也殺?”


    王昊咂了咂嘴巴,感到有些訝異。


    但隨即又對一旁的宋獻策道:“我本想以德服人,沒想到這多爾袞卻這麽不上道啊!”


    “這不是更好嗎?”


    宋獻策一臉陰笑地說道:“其實在大人心裏,恐怕是巴不得多爾袞拒絕投降吧?”


    “就你聰明!”


    王昊瞪了宋獻策一眼,嚇得宋獻策直縮脖子。


    嘴裏這麽說,心裏卻還真是如同宋獻策所說的那樣。王昊寫信去勸多爾袞投降,若真有誠意,語氣就不會那麽生硬……開頭一句就罵多爾袞為“狗賊”。


    這樣罵人家。


    誰還敢投降。


    在王昊的心裏,王昊可以放過滿族的那些百姓,但卻絕不想放過多爾袞和滿清的這些文武大臣,因為他們犯下了太多得血債!


    當然,如果他們主動投降的話。


    王昊還是要接納他們,並且……會暫時饒過他們的一命,讓他們多活幾天的。因為攻城畢竟是要死人的,如果能夠順利招降,北方軍也可以少死很多將士。


    以後再弄死他們,也有的是辦法和機會。


    但是,現在的這個結局,王昊其實也已經猜到了,那就是:


    多爾袞不會輕易投降!


    因為他以前的手段太過毒辣血腥,他知道不論是漢人還是朝鮮人都不會放過他們。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殺了幾百萬漢人和近百萬朝鮮人,他不相信王昊會輕易放過他們。就算剛投降時不殺他們,以後還是會用別的方法或別的理由來殺他們。


    當“人為刀俎,吾為魚肉”時,要殺他們可以找到一萬種理由和一萬種借口。


    這還隻是一方麵的原因。


    另一方麵的原因,多繹能想到,王昊自然也能想到。


    孫子兵法上有說:“兵貴勝,不貴久”。用兵作戰貴在速勝,而不宜久拖。長時間的戰爭不僅會消耗國力,還會使軍隊疲憊不堪,失去戰鬥力。


    何況這是在離朝鮮千裏之外的客地做戰,還動用十幾萬軍隊。更何況這是在北方的冬天,下一波更大的寒潮,隨時都可能到來。


    基於以上原因,王昊便料定多爾袞不會投降,所以,派出送信的使者也是俘虜,他多爾兗要“殺使示威”的話,也讓他殺自己人。


    自己還占了個理:


    不是我王昊殘暴,已經給過你投降的機會了,你自己沒抓著。


    ……


    而現在,多爾袞的這種決然的做法,也算是多爾袞他們自己斷了自己最後的退路。


    對王昊來說,其實也無所謂。


    大不了讓那些歸附的滿清降卒們去擔任先驅送死,那些人死光之後,還有朝鮮國防軍。


    想到這裏,便不再猶豫。


    果斷地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


    隨著王昊一聲令下,針對沈陽城的進攻正式開始。


    按慣例,攻城之前是要先打炮的。


    通常是炮兵先打炮,打上幾輪炮再讓步兵上去攻城的。不過,這一次,打炮的人倒是都還在,但是,炮戰卻沒怎麽打起來。


    清軍方麵。


    沈陽城中原本是有很多火炮的,但是,數天前多爾袞出逃時,因為大型火炮太重,帶著不方便行軍,又不想留給北方軍,便全部塞上火藥給炸爛了。


    北方軍方麵。


    由於此前是在冰天雪地裏行軍,帶的火炮也不是很多。也就帶了100多門,基本上都是300~400斤重的佛郎機炮。千斤重的紅夷大炮隻帶了12門。


    因此,在對沈陽的城門樓打了幾輪炮,將城門樓打爛之後,就停止了打炮。


    然後,就是將那些用鐵管搭成的“腳手架”式的井闌往前推到距城牆150左右。


    再挑了一些“神射手”。


    爬到井闌上去,用後裝線膛槍打靶,射殺城牆上的清軍。對麵城牆上的清軍,基本上是露頭就死。


    然後,在這些“神射手”們的掩護下,那些投降的……想為豪格報仇的滿族戰士們,便抬著雲梯往前衝。


    衝到城牆下,用雲梯頂端的鉤子勾住結冰的城垛,蹬蹬蹬地往上爬。


    ……


    城牆上的清軍也打得非常頑強。


    多鐸是一名合格的將領。針對北方軍先進的線膛槍,多鐸也采取了很多相應的措施。


    比方說:


    其一,讓守軍躲在城垛後麵,往城牆下扔火油瓶,扔火藥包。這種戰術,能夠很好的保全自己,並且給攻城的北方軍先驅兵造成很大的傷亡。


    其二,讓人趕製了大量覆了一層鐵皮的木盾。守軍將士們手持木盾朝外,便可以擋著從城外井闌上飛來的子彈。然後,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與登上城頭的敵軍廝殺。


    其三,讓一些人倒在地上裝死,以此騙過井闌上的射手,以及剛剛登上城頭的敵人。然後,猝不及防之下一躍而起揮刀砍向敵人,或者將長槍的槍尖抬起,捅向敵人的腹部。


    在生存危急之下,守軍變得格外的勇敢和頑強,戰術也非常的靈活而有效。給予進攻的北方軍先驅隊造成了很大的傷。


    城內的守軍還有四萬五千多人。他們並不缺少兵力,能夠拚得起消耗。


    他們同仇敵愾,前仆後繼,死死地守住了城牆這道防線。


    ……


    北方軍這邊,進攻也一直沒有停止。


    期間,北方軍的將領們想要運送一些硝化棉炸藥包去城門前將城門炸開。


    但是,守軍在這方麵也是嚴防死守。包括:射火箭、扔火油罐、扔火藥包、扔木柴樹樁等等。


    城門前的大火從未熄滅。


    而且,城門內的城門洞中,也都早已塞滿了巨石,就算炸開城門,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就這樣打了三天三夜。


    北方軍中的“先驅隊”,幾乎都拚光了,火藥也消耗了不少,但是,仍然沒有攻下沈陽城。


    ……


    到了第四天早上,天氣似乎開始變冷了。


    西北風比之前強勁了很多!


    王昊預感到,下一波更嚴重的寒潮很快就會到了。遂將韋何、賀人龍、曹變蛟、牛成虎等人全都叫到一起。


    對他們說道:


    “寒潮將至,這場戰爭不能再拖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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