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飛飛卻沒有迴答他,隻是仍舊坐在了原地,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都沒有低頭去看他。


    歐擎看了看她,隨後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頰,歎息道,“飛飛,如果你覺得難過,可以哭出來,哭出來會好很多的。”


    “哭?我為什麽要哭?”過了很久,沈飛飛才低頭看歐擎,淡漠的開口說道,目光中卻已經是一片水光了,“他死了,我為什麽要哭?”


    “飛飛,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談心嗎?那時候也是在這裏,我記得那會兒,是你第一次跟我提起你和霍淩瀟的過往。”歐擎笑了笑,一雙大手從她的臉頰上放下,落在了她的懷裏,伸手握緊了她的手,“那會兒,你跟我說起過,你和霍淩瀟之間是怎麽相知相愛,你最後又是怎麽為他付出,最後到絕望的。飛飛,其實經過這麽多事,你想過嗎?你和霍淩瀟之間即便沒有了愛恨,那是不是還有一份情誼在的。不管是你為他付出的,或是他為你付出的,你不覺得這是你們之間的橋梁嗎?”


    “我沒有讓他為我付出!”沈飛飛淡淡的開口。


    “飛飛,他很愛你,這點你不能否認。他對你的愛,一點兒都不比我少,隻是我比他幸運,我沒有那樣一個爺爺,沒有經曆過那些艱難的選擇。”歐擎笑著說,手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飛飛,其實他沒了,你心裏還是很難過的,是不是?”


    沈飛飛聽到歐擎的話,微微抬頭,清澈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相對,忽然鼻尖一酸,淚水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就落了下來——


    “我沒想過……我沒想過他會就這樣死了……阿擎,我以前很恨他,非常恨他,恨不得他死……可他現在就這樣死了,甚至都沒有跟我好好道別,就死了……”


    “我知道,飛飛,我都知道,你難受,你很難受他沒有跟你打聲招唿,就死了。”歐擎點了點,伸手去將她攬入懷中,“但是我們也要向前看的,對不對?”


    “阿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那樣死了,我不相信!”沈飛飛哭著說道。


    “但是美國那邊救援隊,已經傳來消息,霍淩瀟生還的機會基本為零,霍家那邊也已經在準備霍淩瀟的葬禮了。”歐擎微微歎氣,眉心緊蹙。


    其實他也不想霍淩瀟出事,畢竟他一出事,他總感覺自己欠他的就更多了。


    沈飛飛沒有再說話,隻是將頭埋在了歐擎的懷中,微微聳動的肩膀,可以看得出來,她哭了。


    那一年,他站在榕樹下,一身白襯衫,她光著腳丫子坐在榕樹上,低頭看他。


    她說,我是沈家大小姐,你是誰?


    他說,霍淩瀟。


    年少時的執著,最終耗盡了他們的一生。


    直到現在,沈飛飛才發現,原來那個男人即便是再恨,他也是在她的心裏的,就算不能在一起,但也如歐擎所說的那樣,他在她心裏的位置從來就是不同的。


    亦或許,是親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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