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煙喃喃說道,語氣裏有些淡然,卻也帶了幾分惋惜之色,“如果不是因為你,淩瀟和沈丫頭會很幸福的。”


    霍鵬華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老婆。


    “淩瀟現在去做這些事,不過是想要對沈飛飛補償罷了,我想你永遠都不會體會這種感受的。”曲如煙抬頭看著霍鵬華,目光裏滿是悲切,“你不會明白,和自己最愛的人永遠都不能走到一起的無奈,也不會明白那種愛而不得的悲傷,更體會不到,自己的孩子因自己而死。”


    “是,我是體會不到,我隻知道,我的兒子是因為沈素心那個女人毀了的,所以我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孫子也因為沈家的女人而毀掉。”霍鵬華憤恨的說道,隨後坐在了椅子上,一臉的恨意。


    其實從很早之前,他就問過自己,都可以接受霍霆延那樣的出身,為什麽不能接受霍淩瀟與沈飛飛的那個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霍淩瀟即便是想要去贖罪,也不會孤注一擲,就算不考慮他們倆老,也會考慮孩子的,是不是?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已經晚了。


    “可你最終得到了什麽呢?阿修因你而死,而你驕傲的孫子更因你毀了整個人生。”曲如煙歎息,而後看了一眼霍鵬華,轉身準備離開,“算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麽,你這一輩子永遠都是這麽固執己見,從不肯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我相信你是愛阿修,也是愛淩瀟的,可你卻以愛之名毀了他們全部的人生。”


    “如煙……”霍鵬華抬頭,看著曲如煙的背影,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你想怎麽做,隨便你,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麽了。明天一早,我會搭乘最早的一班飛機去美國,我要親自去確認淩瀟的生死。”


    曲如煙說完,停頓了一下腳步,邁步就走出了書房內,獨留了霍鵬華一個人在書房。


    他坐在老板椅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頹廢寂寥,望著天邊的月亮,他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懷疑從前的自己是不是太過了,總覺得是為他們好,卻害了他們的一生。


    瑾修就不說了,那是他自己風流,欠下了債。


    可淩瀟呢?


    不僅是老婆子看出了淩瀟對沈家丫頭的心思,而他又何嚐看不出來呢?


    就是因為看出來了,所以他才會做了那一切,就算霍淩瀟的母親蕭靜姝勸他,不要拆散霍淩瀟和沈飛飛,還說沈飛飛會是淩瀟的救贖,會讓他改變的。


    可他卻不聽,隻是因為沈飛飛是沈素心的女兒。


    如果當年在牢裏,他沒有不管不問,也跟霍淩瀟說明白,沈飛飛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任由他誤會那個孩子是別人的。


    時隔這麽多年,再想起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現在霍家弄成這樣,是不是都是他罪有應得?


    霍鵬華忽然站了起來,向地板中間走去,看著在地板上摔成兩半的硯台,眸光淡然,看不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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