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時辰一道,十七立刻伸手點了北宮如夢的昏睡穴,將人抗在肩飛掠而去。


    而十七離開一刻鍾之後,便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北宮筠帶著五十精騎策馬來“營救”北宮如夢的時候,就看到白九夜一人坐在八裏亭中,周圍不但沒有士兵,甚至沒有一個侍衛和下人。


    北宮筠直覺感到不好,可是如夢是他的妹妹,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他不能眼睜睜看她落入孤氏人的手中。


    氣她愚蠢陷入別人騙局是一方麵,可關心她的生死是另一方麵,他必須來這一趟。


    “如夢呢?”


    白九夜淺笑一下,伸手示意北宮筠坐。


    北宮筠狐疑的瞪著白九夜,沒有動。


    白九夜開口道:“手談一局,若是安王贏了,迴營便能看見令妹,完好無缺,若是安王輸了,可去夏州大營看看,令妹會去勞軍。”


    勞軍!?


    女子送去勞軍還能有什麽好下場,那簡直比淪為妓女還不如啊!


    北宮筠怒吼:“白九夜,你還算不算男人,居然對一個女人下手!你……”


    北宮筠跳腳的怒斥白九夜,可白九夜已經手持白子落下一子。


    “與安王利用許家姐妹這種伎倆相比,本王邀請令妹賞一下這夏日星空,已經算很君子了,不是麽?”


    白九夜手持黑子又落下一子。


    北宮筠被白九夜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不過想到自己帶了這麽多人,白九夜就一個……


    “白九夜,交出我妹妹,咱們沙場上見真招,否則別怪本王今日以多欺少。”


    白九夜哂笑一下:“安王何必自欺欺人,就憑這些人,打的過本王?”白九夜說話間又連續落下一白一黑兩子,根本沒有去關注那些人。


    北宮筠氣得倒仰。他的人還真打不過白九夜,而且就算能打過,此刻沒有見到北宮如夢,他也不敢擅自動手啊。


    好,下棋是吧,那就下!


    北宮筠氣憤的坐在白九夜對麵,將那一盒黑子抱到自己手邊。


    開始下起來,北宮筠才發現,白九夜此人的棋路和他行軍打仗完全不同。北陵和夏州也算老對手了,白九夜帶兵以霸道揚名。從來都是正麵衝殺,力破千軍。


    可此刻棋局之上,白九夜棋路婉轉迂迴,看似不經意的一個棋子,兜兜轉轉最後竟然能成為掌握棋局的關鍵。


    北宮筠從最初的抬子便落,漸漸變成一炷香也落不下一子。


    可這棋局偏偏又不是一麵倒的讓白九夜占優勢,而是始終讓他能看到得以喘息的地方。


    完全就是一副,我攻敵退,我守敵進的模樣,來來迴迴,拉拉扯扯,下的北宮筠越來越煩躁。溫潤儒將的模樣也蕩然無存,甚至開始撓頭,口中也伴隨著抱怨的碎碎念。


    白九夜倒是一改以往的冷麵拒人,反而始終帶著讓人看不透的淺笑。


    一直到天色看起來要亮了,白九夜才忽的往偏門地方落下一子,這一次沒有給北宮筠喘息的機會,短短五步,殺得片甲不留。


    “承讓!”白九夜淡淡道。


    安王筠仿佛打了一場敗仗一般,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息著,他算看明白,白九夜一晚上都在遛著他玩呢。


    他如今輸了,難道白九夜真的要……


    “白九夜!你不能……”安王筠大吼道。


    白九夜站起身,抖了抖坐皺了的衣袍,淡淡開口道:“安王筠,你詭計多端,卻不夠心狠手辣,算盡心思,卻重情難舍,有輔政之才,卻無成皇之命。迴去吧,令妹無事!”


    白九夜說完便飛掠而走,解開三層封印的戰神之力,讓他的輕功翻倍的精進。短短一瞬間,便看不到了身影。


    安王筠整個人都還愣在原地,白九夜什麽意思?抓了他妹妹,就為了設計他過來,下盤棋,然後罵他一頓?


    白九夜這麽無聊嗎?


    不管怎樣,先迴營地看看再說!


    然而安王筠迴營之後就看見了剛剛起床的北宮如夢。樣子看起來一切如常。


    北宮如夢也很迷惑,昨天被點暈了,醒來就在自己帳子裏了。


    兄妹二人討論了一下昨夜的事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明白!


    半個時辰後,隔壁夏州軍營中又響起戰鼓,白九夜率兵突襲,所向披靡,直接折了夏州一般的精兵。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北宮筠兄妹就更不明白了!為什麽白九夜先打他自己的國家,而不先進攻積怨已久的北陵呢?


    然而這份不明白,在半個月之後,北宮筠就鬧明白了。


    ——


    半月後。


    北陵朝堂收到消息,北宮筠與孤氏後裔合謀,孤氏助北宮筠成為北陵霸主,封北陵王,北宮筠對孤氏俯首稱臣。


    傳言有鼻子有眼的,連大概計劃都說清楚了。


    而是北陵朝堂還收到一顆來曆不明的迴憶珠,裏麵清楚記錄了北宮筠和白九夜徹夜手談的畫麵,畫麵中沒有聲音,但是白九夜淺笑明顯心情愉悅。


    北宮筠時而撓頭時而歎息明顯也沉浸在對弈之中,偶爾白九夜嘴巴動動,似乎在說什麽北宮筠搖頭點頭的似乎也在應和什麽,總之二人看起來相處氣氛很好。


    北陵皇帝看後大怒,責令北宮筠即可押送迴都城,席蒿待罪!


    聽從自己指揮的兩千精騎,轉眼間變成了押送自己的軍隊,北宮筠一下懵住,不知如何是從。


    他隻知道他不能這樣蒙冤迴去,不然那些皇兄皇弟必然把他拆的骨頭渣都不剩。根本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


    可此刻在大營裏他的行動也已經受人掣肘,想逃走都費勁。


    在山窮水盡的情況下,北宮筠再次想起了白九夜當晚那一句嘲諷的話。思來想去之後覺得那是白九夜在拉攏他,給他承諾北陵王的封號,隻要他甘於為臣下。


    經過反複斟酌考量,北宮筠最後決定投靠白九夜,白九夜幫北宮筠殺了北陵營盤的領兵將領,讓他重新掌握了大權,然後命他想辦法攔住南疆人和西域人的前鋒兵馬。拖延十日便可。


    北宮筠開始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等他明白的時候,白九夜早就已經率領剛剛抵達不久的銀甲鐵騎如碾死螞蟻一般,吞沒了夏州在城外的大營。而且一路趁勝追擊,打的夏州太子白榮睿和齊王白榮瑾一路往京城退守。


    ——


    白九夜勢如破竹的征戰沙場之時,墨靈犀也跟著藍風承到了西域聖宮。


    說是聖宮,倒是更像一個道觀,隻是比普通道觀要華麗許多,雕欄玉樹看起來處處都透著精致。


    聖宮弟子清一色白色長袍裹著金邊兒,看起來高潔又華麗。


    而藍風承也十分親和,對於聖宮中前來行禮的弟子和管事們都很平易近人,整個聖宮都洋溢著安靜祥和的氣氛。


    一路上墨靈犀也聽說了許多關於聖宮的事情,大多都是濟世為懷,施恩於民之類的善舉。如此一來,墨靈犀倒是覺得這個藍風承沒有那麽可怕了。


    隻是讓她有些懊惱的,就是藍風承似乎對他們三個很戒備,一路上衣食住行藍風承都親手打理,這也導致墨靈犀別說得到藍風承的血了,就連藍風承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弄到。


    弄不到東西,就測不了dna,墨靈犀隻能繼續纏繞在這個謎團裏。


    安頓好墨靈犀的住處之後,藍風承就消失了三日,這三日裏墨靈犀雖然行動自由卻不能出聖宮,遊笑天和沐雲初自然也不能出去,隻能守著墨靈犀。


    而三日後,墨靈犀剛想問問藍風承要困她多久的時候,藍風承拿出一個神奇的東西。


    “尛尛,這是屬於你的,試試!”藍風承將一把通體金燦燦的槍交給了墨靈犀。


    墨靈犀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兵器,這把槍槍頭漆黑,卻縈繞著金光,槍身則是晃眼的亮金,上麵盤繞著鳳凰的圖案,而鳳凰口中銜著一朵五色鳳羽花。


    “神舞金槍!”沐雲初有些驚喜。


    藍風承看了一眼沐雲初,一路上相處下來,拉風成對這個五行木的後人印象頗好,溫文爾雅又武功不俗,長相也俊美,關鍵是忠心於尛尛。


    “沒錯,正是神舞金槍,尛尛,這把槍是當年你祖母用的,如今為父將她贈予你,希望尛尛以後能帶著它馳騁沙場。”為藍氏報仇。


    後麵的話藍風承沒有說出口,因為還不到時候!


    墨靈犀確實覺得這把槍很漂亮,可是她不會啊!給她簡直暴殄天物。


    “我不會武功!”墨靈犀坦然道。


    藍風承笑笑:“無妨,從明日開始為父親手教你!我們先學招式。”


    墨靈犀知道武功有分內家和外家,招式屬於外家,可是如果沒有內功支持,招式再怎麽漂亮也沒有用啊。


    藍風承看著墨靈犀微微垂眸嘟嘴的樣子,也感覺到墨靈犀的擔憂,忍不住開口安撫道:“尛尛放心,你先隨為父學招式,至於內功,很快就會有的!”


    很快就會有的?墨靈犀不信!


    “為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藍風承笑。


    藍風承這樣賣關子,墨靈犀沒興趣問下去了。


    ——


    次日開始,藍風承便開始教墨靈犀神舞金槍的槍法。


    不管墨靈犀覺得有難學,多辛苦,多不想學,藍風承都樂此不疲的悉心教導。


    而遊笑天和沐雲初都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他這是怎麽了?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拔苗助長麽?”遊笑天看著藍風承強行教學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沐雲初搖搖頭:“看不透這個人,不過……可憐了犀兒。”


    “哎呦——”又是一聲慘叫。


    遊笑天嘴角抽了抽:“這是今天第二十七摔了,醜丫頭還真是夠笨的……”與沐雲初的心疼和擔憂相比,遊笑天就顯得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若不是有沐雲初五行木的治愈能力,墨靈犀妥妥今天練完明天起不來床。


    然而即便是她這麽笨,藍風承依舊極有耐心,就像是教小兒蹣跚學步一般,沒有嗬斥,隻有鼓勵和誇獎。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


    在這個期間,墨靈犀和藍風承朝夕相處,白日學槍法,夜間背心法,雖然墨靈犀還是什麽都不懂,招式也是以好看為學成標準,心法和槍法也無法融匯在一起,但是藍風承依然不吝嗇各種誇讚,說墨靈犀武學天才,聽的墨靈犀有些汗顏。


    而藍風承也沒有為難沐雲初和遊笑天,除了限製三人出聖宮之外,他們三個在聖宮中幾乎可以橫著走。


    唯一讓墨靈犀有些放不下的,就是與白九夜已經分開兩個月了,仍舊沒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聖醫城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尛尛,想什麽呢?先喝湯,都要涼了。”藍風承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湯給墨靈犀。


    墨靈犀已經習慣了藍風承這樣的殷勤照顧,雖然她還是保留一份戒心,但是不得不承認,藍風承待她極好。


    就比如這這種二十八菌菇湯,是她最初過來時候故意用來刁難藍風承的,湯需要二十八中不同的蘑菇精心熬製,而且需要小火慢熬不停攪拌三個時辰。絕對是故意折騰人的一道菜。


    她本以為會等來藍風承的不耐煩,會厭惡她,會覺得她恃寵而驕。


    可沒想到的是藍風承竟然絲毫沒有怨言,甚至親自為她熬湯。用藍風承的話說,他錯過了應該對她好的是十幾年,所以他要把那十幾年的缺憾都補迴來,加倍加倍的對她好。


    墨靈犀歎口氣,端起湯碗慢慢喝進去,心中的感覺越來越複雜,她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得到藍風承身上的什麽東西用來檢驗,但是心中對藍風承的質疑並沒有減少。


    她仍然不覺得藍風承會是她的父親,可是藍風承待她這樣好,讓她開始害怕揭露真相。


    “明日陛下設宴,為父需要去赴宴,你就不必等為父了,去和五行木五行水一起用膳吧,放心,湯為父會做好的”藍風承慈愛的拍了拍墨靈犀的發頂。


    墨靈犀點頭乖乖應下,心中卻難掩竊喜。


    這兩個月來他們計劃了無數次逃跑,最後都以失敗告終,因為這聖宮看起來看守極少,但是處處是陣法。


    再加上藍風承的武功極高,他們隻要入了陣,藍風承那邊就會瞬間感受到,每次都會第一時間抓住他們,一次兩次還好,三次四次之後藍風承開始對遊笑天和沐雲初實行懲罰。


    那種懲罰被稱之為五行令的壓製,墨靈犀看不到藍風承是怎麽出手的,她隻知道,每次懲罰後,二人都會承受抽筋拔骨一般的痛楚,要緩上三日才能恢複正常。


    他們二人心疼墨靈犀,墨靈犀又何嚐不心疼他們,所以漸漸的打消了去嚐試逃走的想法,隻在暗中尋找正確的路線。


    而兩個月都沒離開聖宮的藍風承明日要離開,自然就是一個好機會。


    次日晚藍風承果然去赴宴了,墨靈犀也和沐雲初遊笑天聚到了一起。


    “今晚是個機會,等下我們走,如果發生意外,你們兩個不要管我,自己跑,能出去一個是一個……”墨靈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沐雲初打斷了。


    “靈犀,你知道我們不會丟下你的。”


    墨靈犀皺眉:“傻!我又沒讓你們故意丟下我,隻是萬一發生意外,我們不能再全部陷進來了,你們也看到了,他對我很好,他不會傷害我,但是他會傷害你們啊,我們已經兩個月沒有外麵的消息了,我需要你們出去打探一下情況。”


    沐雲初有些赧然,遊笑天也有些懊惱,他們二人本來是要來保護墨靈犀,現在想來,在藍風承手下,五行軍似乎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題外話------


    對不起,今天遲到了,麽麽麽,實在太忙了,明天我盡量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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