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哥輕笑了一下,十三說這個理由,他倒是一點不懷疑,就像每次皇帝到皇後的寢宮,與皇後敷衍的敦倫時,他也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殺了皇帝!


    十三不是怕墨靈犀被發現破了身子,而是容不下別的男人碰他的女人。


    “你且先迴去,我再考慮考慮!”離哥打算迴去跟皇後商量一下。


    十三開口道:“如果要做,最好是今晚,按照楚王的習慣,今晚會連夜從冀州往京城趕路。而且楚王現在身邊隻有十七侍衛一人和不會武功的墨姑娘!今晚是最好的機會!”


    離哥眉頭又皺了起來,十三說的沒錯,今晚確實機會很好,若是等白九夜迴來住進楚王府,那再想下手就麻煩了。


    離哥抬頭看向十三,想從十三臉上看到什麽不自然或者欺騙的破綻,發現十三眼中除了焦急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情緒。


    離哥心中冷笑,又是一個被女人所困的男人。


    這一點倒是讓他離哥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天黑之後,北城門外見!”這算是答應了。


    十三轉身就走,離哥想了想開口補充了一句:“帶上你的行囊,今夜就帶墨靈犀離開,從此都不要再迴京城!”離哥這是一句謊話,他心中明白這個墨靈犀並不是那夜與十三顛鸞倒鳳的人,自然也不會與十三走,他這麽說一句,隻是給十三更大的期望,讓十三安心。


    十三沒迴頭,但是應了聲:“多謝!今夜最好多帶一些人,以免變故徒生。”說罷便離開民房。


    十三離開之後離哥立刻迴到皇宮向皇後要人手。他自己手下沒有人,孑然一身。所有的暗衛和死士,都是皇後母族,燕州秦氏一族的人。


    而這麽多年來,皇後也將她從燕州那個暗衛隊伍漸漸擴大,從十餘人,擴大到百餘人。


    “離哥忽然要這麽多人手做什麽”皇後狐疑道。


    離哥說道:“你可知墨靈犀被北宮烈綁架了?”


    皇後點了點頭,這件事北宮烈與她打過招唿了,還傳話說帶他離開兩日後,皇後可以把墨靈犀出門采藥被山匪虜劫的事情散布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墨靈犀被人山匪糟蹋致死了。


    北宮烈帶走的墨靈犀會改名換姓,從此沒有墨靈犀這麽一個人。


    如今兩日已經過去了,皇後心裏正琢磨這件事呢,離哥就過來了。如今聽離哥這個話頭,要人手跟墨靈犀有關?墨靈犀不是已經被北宮烈帶走了嗎?


    皇後問向離哥。


    離哥剛想說出實情,門外忽然響起太子的聲音,離哥和皇後對視一眼便將令牌揣入懷中閃身進了床榻後麵的暗道裏。


    “母後!母後!”太子毫無規矩的衝了進來,也沒讓工人稟報。


    皇後聽到太子的聲音就一陣頭疼,她知道太子要做什麽。


    “站住!誰教你這麽沒規矩的!你這儲君的位置是不是不想要了!”皇後的話有些嚴重,因為皇後心裏急啊,剛剛離哥拿了她的令牌,重要的事還沒跟她說呢,太子這個節骨眼衝進來,這不耽誤事兒麽。


    太子愣了愣,然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淒淒慘慘戚戚的說道:“母後,你看看兒臣,看看兒臣啊,兒臣已經幾個月沒有睡過踏實覺了。一定是那個柴燕燕給兒臣動了手腳啊!兒臣承認自己蠢,想算計墨靈犀沒成,結果被柴燕燕算計了,可是兒臣能怎麽辦?兒臣後院的女人都要裝不下了,可還是……還是……”


    皇後頭疼的捏捏眉心,這兒子是不是養廢了?床笫之事能拿出來跟自己母親說的?


    “閉嘴!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那是靜慈庵!那是皇家養著的庵堂,裏麵有多少姑子都是先皇的妃嬪,你居然想去庵堂跟柴燕燕廝混,你這是不想活了麽?”


    太子哭訴:“母後!你看看兒臣,兒臣日漸消瘦,天天被折磨的寢食難安,無時無刻不想著那檔子事兒,解鈴還須係鈴人啊,母後要不您就把柴燕燕給兒臣弄迴來,要不就讓兒臣離京去一趟吧!”


    誇嚓一聲!皇後把手旁茶幾上的差距全都揮落在地。


    皇後舉起一隻手指顫抖的指向白榮瑾:“你……你是要氣死本宮嗎?!滾,給本宮滾!滾迴你的太子府!不,滾迴東宮,四國大會之前都不許出宮!再敢提這件事,你這太子也別當了!”


    太子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非說自己隻能從柴燕燕身上得到紓解,一心就要去找柴燕燕,可是他畢竟是太子,沒有旨意是不得出京的。


    所以太子便幾次三番來求皇後,把皇後氣得也是前仰後合。


    皇後就想不通了,憑借她機關算盡的腦子,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齷齪愚蠢的兒子!


    太子一聽連宮都不讓他出了,更加不樂意了,騰地一下從地上蹦起來,急的滿臉通紅,臉上都是汗漬還粘著碎發,哪裏還有一點點身為儲君的體麵。


    聽到皇後決絕的話,太子也破釜沉舟,臉麵都不要了,直接把下身長袍一撩,讓皇後看看他時時刻刻都血脈賁張的地方。


    噗……


    看著高高撐起的褲子,皇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迴真的是要氣暈了,兩眼一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太子見狀連忙上前扶了一把皇後,帶著哭腔的說道:“母後,兒子要死了,兒子死了就什麽都沒了,兒子也不想氣您,可是這京城上上下下所有的大夫兒子都看過了,沒有用啊!而且這事兒也瞞不住,老三老五還有齊王,他們都開始打探消息了,如果讓父皇知道兒子身患頑疾,那兒子這太子的位置真的就坐不住了啊!”


    太子自稱兒子,痛哭流涕的打著親情牌。


    皇後頓感心力交瘁,換成哪個姑娘她都能做主給太子納迴東宮,可是這柴燕燕是皇帝下旨去做姑子的,太子跟她糾纏在一起,萬一東窗事發……


    皇後不敢想了,可是看到本來玉樹臨風現在卻消瘦的沒有人形的太子,還是心中泛著心疼。


    “本宮稱病,你就說去靜慈庵請靜慧大師來宮中給本宮祈福,不許在靜慈庵鬼混,將那柴燕燕帶迴你的太子府,從此以後不許她踏出太子府半步,也不許給她名分,隻能圈養,你能做到麽?”皇後讓步了。


    太子大喜:“能能能!兒臣一定看好她!”


    皇後很快就下了了一道懿旨,讓太子奉旨去親靜慧大師進宮祈福參禪。


    太子得到自己想要的,忙不迭的就出宮了,皇後讓他明天一早再出城,可他哪裏等的住,隻口頭敷衍了一下皇後,出宮緊接著就出城了。


    這邊送走了太子,皇後終於可以暫時緩口氣去問問離哥了。


    可是等皇後打開暗道的時候,哪裏還有人?皇後皺皺眉,也不知道是什麽事,竟然緊急成這樣,都還沒說清就走了?


    ——


    冀州城。


    “王爺,馬車已經到了。”十七稟報到。


    白九夜推開房門,看到熟睡的墨靈犀,嘴角掛上一抹溫柔的笑意。先點了墨靈犀的昏睡穴,讓小姑娘能陷入深度睡眠,然後溫柔的給小姑娘一件件穿好衣服,最後拿了狐裘大氅將墨靈犀包的像個孩子一般才抱著她走出了客棧。


    現在是子時,他們要連夜往京城走,這樣明日午時之前便能抵達京城。


    白九夜抱著墨靈犀坐在馬車裏,十七駕車。到了冀州城門口,十七拿出楚王府令牌,守城衛立刻恭敬的將城門打開。


    馬車緩緩往京城駛去。


    而與此同時,離哥和十三帶領了百餘名秦家的養的殺手也埋伏在了官道北。埋伏的地方距離圍剿北宮烈的地方並不遠,似乎這條路注定了難安太平。


    “王爺,您讓屬下迴京城宣揚王妃是為了出城接您才沒趕上考試的,可是屬下散播消息的時候,坊間已經流傳了王妃是采藥時候被山匪劫持了。還說……”後麵話有點難聽,十七不敢直言。


    白九夜坐在馬車裏抱著墨靈犀閉目養神,十七話說一半,但是他已經能想了個明白。多半是說楚王妃失貞之類的。


    說什麽不重要,左右那些散布謠言的人都會被他殺掉,隻是現在要確認是誰說的,參與的人是誰。


    白九夜閉著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開眼淡淡說道:“皇後。”


    “駕!”到了一個分叉路口,十七聽到不遠處有人駕馬車的聲音。


    十七緩緩放慢了速度,以免天黑路況不明兩輛馬車有衝撞,驚擾了王爺也王妃。


    可沒曾想那馬車並沒有直接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而是左轉入另外一條路。


    “哎?”十七下意識發出一聲疑惑。


    白九夜開口道:“何事?”


    十七迴複:“迴王爺,剛剛那輛馬車似乎是太子府的,他們往西去了。


    白九夜皺眉,太子?太子連夜出京做什麽?


    “那條路通向哪裏?”白九夜問道。


    十七想了想開口道:“似乎是通往靜慈庵的路。”


    靜慈庵?太子一個大男人去尼姑庵做什麽?十七想不通。


    十七想不通可白九夜卻是一點就通。白九夜嘴角勾起不屑的微笑,看來太子是忍不住了。剛剛他還想著如何收拾收拾皇後呢,太子這就送上門的把柄,真是不錯。


    白九夜低頭在沉睡的墨靈犀唇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道:“你這丫頭,就是個不吃虧的,連老天爺都站在你這邊!”


    墨靈犀微微嚶嚀的一聲,似乎有些不悅自己的好夢被打擾。


    白九夜笑笑,把小姑娘抱的更緊了幾分。


    ——


    “你帶了多少人?”十三低聲問道。


    離哥開口道:“六十弓箭手,五十殺手,火油火箭都已經備齊,怎麽?怕了?”


    十三皺眉搖頭:“不要輕敵!”


    離哥嗤笑一聲:“那些火油足足可以燒半個邊陲小城,還燒不死一個白九夜?”


    十三攥了攥拳開口道:“我不會出手,我會直接趁亂帶她走!”


    離哥點點頭:“放心吧,兄弟明白,等下打起來就沒有機會了,現在提前祝你夫妻和順,子孫滿堂!”


    這句話說得沒有一點誠意,完全是調侃,十三也不甚在意,隻是盯著馬車即將駛來的方向。


    嘎達……嘎達……


    車,來了!


    過了昨夜圍剿北宮烈的地方,十七眉頭皺了皺:“這是什麽味兒?”


    十七皺著鼻子嗅了嗅,這吸鼻子的聲音被白九夜聽到,白九夜緩緩掀開車簾一角,還沒等仔細分辨十七說的怪味是什麽,就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喊道:“放!”


    轟的一下,幾乎是一瞬間,馬車周圍頓時騰起一片火海,將馬車完全包裹在火圈裏。


    啾!幾聲長鳴,拉車的四匹馬受了大火的影響,立刻焦躁起來。


    好在十七駕馬的技術嫻熟,沒有讓馬兒揚起四蹄,可就是這樣,仍然晃動了馬車,讓墨靈犀一個激靈的驚醒了。


    “醒了?”白九夜不慌不忙的將墨靈犀扶坐起來。


    墨靈犀還有點精神恍惚,她不是在客棧麽,怎麽現在在馬車裏了?馬車外唿唿唿的是什麽聲音?怎麽一股刺鼻的味道?


    “發生什麽了?”


    白九夜冷笑一下:“有人不想我們迴京城!你在馬車裏不要出來!”白九夜說罷便出了馬車,腳尖一點落在馬車車頂。


    “保護好王妃!”白九夜吩咐十七。


    十七領命,先揮劍斬斷了拴馬的繩索,將四匹馬都從馬車上解開,以免馬兒受驚帶著馬車狂奔起來,然後手持佩劍站在車旁。


    墨靈犀掀開車簾看向外麵,才發現此刻他們已然陷入火圈的包圍。


    濃煙滾滾,火蛇繚繞,異味撲鼻,熱氣更是熏得人睜不開眼。


    “王爺!是攻城用的火油!”十七終於想起來怪味是什麽了。


    攻城火油,這都是軍中才有的東西。墨靈犀心中大駭,難道是北陵人這麽快就找來了?這才一天一夜啊!


    白九夜冷聲道:“有膽殺人放火,無膽現身一見麽?”


    “哈哈哈哈哈!”一陣低沉帶著興奮的笑聲從官道旁的林中響起。


    笑聲一起,白九夜就看到官道兩側密林的大樹上亮起無數的火星,那是弓箭手的火箭。


    白九夜臉色一沉:“下還真是煞費苦心!”


    十七看到這種情況也明顯唿吸一滯,然後開口道:“王爺屬下護著你駕馬衝出去!”


    墨靈犀通過車窗看到周圍的熊熊大火,此刻火舌越來越近。讓人有些睜不開眼,那些火油也不知加了什麽東西,濃煙滾滾,越發嗆的人唿吸不暢。


    “白九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若自斷經脈自廢武功束手就擒,我還可以饒你的女人一命!”


    墨靈犀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連忙掀開車簾,白九夜聽到身下馬車的動靜,一個翻身下來,還沒等墨靈犀自己跳下馬車,他便長臂一撈將墨靈犀撈入懷中帶她穩穩的落在馬車前麵。


    “出來做什麽!”白九夜語氣裏帶著責備和擔心。


    墨靈犀心頭一酸,連忙開口道:“不要聽那王八蛋的話,你若有事,他們隻會斬草除根!”


    白九夜樂了,不顧時候不顧場合的在墨靈犀唇上印上一吻,墨靈犀沒想到白九夜這時候還有心思占便宜,頓時愣住了。


    白九夜笑道:“你的夫君沒有那麽蠢!”白九夜話音一落便將墨靈犀放到了十七身邊,低聲吩咐道:“看準機會帶王妃先走!”


    十七領命將墨靈犀護在身後。


    白九夜重新飛身上了馬車頂,雙手在胸前結出繁複的手印,隨後大掌朝著身前蓄起巨大的玄寒真氣,雙臂猛地向兩側唰的一下打開。


    墨靈犀便看到一白九夜為中心向四周發射出無數的冰刃,已經燃燒到三人多高的火圈頓時被熄滅了一半。


    白九夜見狀喊道:“走!”


    十七了攬住墨靈犀的腰,飛身而起。


    而十七眼看就要越過火圈,一枚火箭便嗖的一下直逼十七的麵門。


    十七拔劍將火箭打開,箭沒刺傷十七,卻將他和墨靈犀重新逼退進入火圈包圍的範圍。


    “白九夜,你以為這就完了麽?哼!放箭!”離哥口令一下,立刻有無數的火箭猶如流星一般飛射而來。


    白九夜這才發現,那些火箭的箭頭下麵都掛著一個小油紙包,火箭落下,油紙包摔的炸裂,紙包裏麵都是火油,那一點就會砰的炸開一大片的火花。


    十七將墨靈犀帶著飛迴到馬車車頂。白九夜立刻用真氣在三人周圍設下一個冰層防禦來抵擋火箭。


    唰唰唰!火箭層出不窮!


    滋滋滋!冰層防禦不停的融化。


    白九夜惱怒,雙手繼續結印,砰的一聲,剛剛還光滑呈防禦型的冰層表麵,立刻伸出層層尖刺,那些冰刺隨著白九夜的運功,射向四麵八方。


    “啊!啊!”周圍時不時傳來慘叫聲。


    墨靈犀知道這是冰刃刺傷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


    就在墨靈犀以為情況已經被白九夜掌控的時候,墨靈犀看到白九夜臉色陡然一變,瞬間慘白。白九夜身形晃了晃,墨靈犀立刻伸手去扶,可是剛碰到白九夜的後背,墨靈犀便感覺自己手被凍得一僵,瞬間失去的感覺。


    “啊!”墨靈犀忍不住驚唿一聲。


    “別碰我!”白九夜怒吼道。


    十七見狀立刻把墨靈犀拉後一步,手離開白九夜的身體立刻恢複的知覺,剛剛那一瞬間,墨靈犀感覺自己的骨髓都被凍住了。


    還沒等墨靈犀問這事怎麽迴事,就聽見十七驚恐的喊道:“王爺,你在散功啊,快收真氣!”


    白九夜也感覺到自己在散功,可是他此刻不能收,若是收了真氣,這個馬車立刻就會失去冰層的防禦,不說他與十七二人能不能擋住那些火箭,讓墨靈犀不至於受傷,就是這攻城火油裏麵的濃煙就能嗆死人。


    墨靈犀雖然不明白十七說的散功是什麽意思,但是她知道白九夜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他全身都被一層冰殼包裹住,這種情況墨靈犀並不陌生,這就是在她給白九夜喂下玄寒墨玉蓮解赤炎毒時候的樣子啊。


    墨靈犀驚恐又焦急的問道:“散功會怎麽樣?散功會怎麽樣?你說啊,散功會怎樣?”


    十七咬著下唇難以啟齒。


    墨靈犀大喊道:“說!”


    十七開口道:“會死……”


    “十七!”白九夜嗬斥住十七。可墨靈犀已經聽到了那兩個字——會死。


    墨靈犀立刻看向白九夜,心中焦急萬分,這種焦急是無能為力,她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幫白九夜。


    墨靈犀心裏抽痛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告訴我,怎麽才能幫你,告訴我!”


    白九夜看到墨靈犀留下眼淚,也感覺心中一陣陣鈍痛,他剛想說沒關係,就感覺體內的寒淵劍一陣鋒鳴,現在收迴真氣已經來不及了。


    白九夜大手一旋,一柄散著幽藍寒光的寶劍立刻出現在手上,寶劍散發的寒氣直接凍得墨靈犀全身僵硬連話都說不出了。


    白九夜看了一眼墨靈犀,然後對十七說道:“帶王妃走!”話音一落,白九夜便拿著沒有出鞘的寒淵劍向身前一揮。


    唰啦啦,一道雄渾猛烈的玄冰真氣以扇形攻擊向前方,路過之地所有火箭油包全都被冰封,包括那幾匹已經驚恐不易被射成刺蝟的馬。


    剛剛還密不透風的火圈被冰封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十七咬牙帶著墨靈犀飛身而出,然而此時卻從周圍密林竄出數十名黑衣人。


    十七雖然武功不錯,可抵不過敵眾我寡,再加上要保護墨靈犀,十七束手束腳,不多時就身上就掛了彩。


    墨靈犀見狀用力掙脫十七的手:“不用管我!不然你會死的!”


    墨靈犀說罷也不管空中還有火箭射來,直奔著單膝跪地的白九夜跑過去。


    與離哥一同隱藏在樹上的十三見墨靈犀單獨跑了出來立刻說道:“停止放箭!”


    離哥瞥了十三一眼,很明顯對於十三這種擅自下令的行為很不滿,不過他也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弓箭手暫停放箭。畢竟如果墨靈犀現在死了,十三就會立刻失去控製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處理白九夜,不能有任何意外發生。


    不用保護墨靈犀,十七打起來便輕鬆了許多,不過看墨靈犀已經跑迴到白九夜身邊,十七見狀隻好漸打漸退,也退迴到白九夜身邊。


    白九夜此刻單膝跪地,若不是右手還握著寒淵劍支撐,此刻說不定已經倒下了。


    墨靈犀清楚的看到白九夜身上有一層泛著藍光的白霧在湧入他右手的寶劍中。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墨靈犀蹲下身想要去扶住白九夜,可白九夜卻忽然伸出手掌對著墨靈犀,這是一個拒絕她靠近的手勢!


    白九夜有些艱難的抬頭,試圖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無力的說道:“別碰我!無事,隻是這武器不太聽話與本王鬧情緒罷了,犀兒別怕!”


    墨靈犀鼻子一酸,除了白九夜毒發的時候,她還沒見過白九夜這麽脆弱的時候。


    墨靈犀把目光定向那寒淵劍,雖然看起來是神兵利器,可若是不能給主人助力反而帶來威脅,那還要它何用。


    尤其看著那柄劍不停的從白九夜身上吸取著什麽,墨靈犀心中就怒不可遏。說話間就要伸手去奪下那寒淵劍。


    可白九夜忽然驚唿道:“不要碰!”


    墨靈犀奪劍的動作一僵。


    十七連忙解釋道:“王妃不能碰,寒淵劍至陰至寒,王妃沒有內力,碰到此刻寒氣乍泄的寒淵劍會被凍傷的!”


    白九夜似乎有些艱難的點點頭。


    不要碰?不要碰難道要看著白九夜死麽?墨靈犀做不到!


    “白九夜,你能與我一起中毒,我墨靈犀為何不能與你一起執劍!”墨靈犀話音一落便伸手去握那寒淵劍的劍身。


    白九夜手持劍柄,墨靈犀毫不猶豫的握住劍身,她想把寒淵劍拿開,可剛一碰上,墨靈犀感覺全身都被凍僵了,別說拿走寒淵,自己都動不了。


    “犀兒!”


    “王妃!”


    白九夜和十七同時驚唿。十七二話不說就要去拉墨靈犀的肩膀,可剛一碰到墨靈犀的衣料,就感覺從墨靈犀身上迸發而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把十七彈的飛了出去。


    白九夜也感覺到了墨靈犀的異常。


    剛剛白九夜在努力壓製寒淵,甚至打算衝開自己身上的部分封印。可墨靈犀握住劍之後,讓白九夜瞬間就掌握了對寒淵的主控權,寒淵劍仿佛被順了毛的野獸一般,忽然就不掙紮不咆哮了。


    白九夜看向墨靈犀,發現她緊閉雙眸,死死咬著牙關,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胸口透過厚厚的衣服竟然隱隱散發著五色光暈,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眼花了,再定睛看的時候又一切恢複了正常。


    而墨靈犀則是除了最初被凍僵的感覺之後,又清楚的感受到了寒淵劍對她的抵抗,這該死的劍竟然要把她彈開!


    墨靈犀雙手死命的握住劍身。然而終究還是抵不過寒淵排斥,砰的一下墨靈犀被彈飛了。好在十七時刻注意這便的情況,立刻飛身將墨靈犀接住,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上:“王妃!”


    而失去墨靈犀的幫助,白九夜壓製寒淵劍明顯又困難了幾分。


    可此刻的困難已經不至於讓白九夜需要衝開封印才能壓製了。白九夜暗暗握了握寒淵劍,感覺這一次人與劍的對決,已經分出勝負了。


    墨靈犀發現自己雖然被寒淵劍彈開了,但是身上卻沒有什麽不適的反應,當即又想衝過去奪寒淵,可卻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動作。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本想截殺一個白九夜,竟然還能得到天下第一神兵寒淵,看來我的運氣真是不錯!”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墨靈犀三人聞聲看去,才發現他們三人此刻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了,那些火舌已經被撲滅了。


    “黑鱗甲!你們是禦龍衛?”十七試探的問道。


    禦龍衛又是禦龍衛?墨靈犀恨得攥緊的拳頭。腦海中卻在想著到底如何才能脫困。


    離哥冷笑一聲,沒有迴答十七的話,而是說道:“還不把你的小美人帶走?”


    話音一落離哥身後立刻飛出一個人。


    十七和墨靈犀定睛一看,竟然是十三。


    十七心中閃過一抹驚喜,十三來了是不是瑤光也來了?明月樓的人也來了?


    墨靈犀則是疑惑,剛剛那黑衣人首領說的那句話是對著十三說的麽?


    就在二人這麽一個晃神的時候,十三已經落在了墨靈犀身邊,伸手拉住墨靈犀的手臂,一個閃身就將墨靈犀帶離了十七的身邊,順便點了墨靈犀的穴道,隨後落在了離哥身旁。


    十七這才反應過來,驚唿道:“十三!你幹什麽!”


    白九夜此刻還在跟那柄寒淵劍爭奪真氣,他艱難的抬頭看向十三和墨靈犀的方向,可十三卻別開了眼沒有跟白九夜對視。


    十三沒有理會十七的質問,而是對著離哥說道:“我可以走了麽?”


    十七震驚的看著十三,他……他這是背叛了麽?


    墨靈犀也一臉驚愕,所以白九夜今夜的行蹤,和他真氣不穩的事情都是十三告訴這些黑衣人的麽?


    離哥看了看十三,又看了看墨靈犀,語氣輕佻的說道:“這麽一個絕色美人,也難怪你叛主忘義了!”


    十三不接話,隻是微微皺眉。


    十七驚唿道:“夜十三,你在幹什麽?你背叛了王爺?”還有一句話十七沒敢喊出來,十三背叛王爺還覬覦王妃?


    離哥冷笑一聲:“他幹什麽?他幹的事情可多了!他還……”


    “夠了!”後麵的話離哥還沒說出來就被十三嗬止了。


    “王……楚王正在與寒淵劍對抗,現在不出手,難道你要等他掌控寒淵之後把你們都殺了嗎?”十三冷聲道。


    墨靈犀心裏驚了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十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背叛?


    墨靈犀表示完全無法接受,一個月前還以命相護的侍衛,現在居然背叛了白九夜?難道真的是人心易變嗎?


    沒有人迴答墨靈犀這句話。


    “動手!”離哥下令,一眾黑衣人立刻蜂擁而上襲擊向白九夜,對於楚王沒有人敢掉以輕心,況且他身邊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夜十七。


    “告辭!”十三冷聲,隨後便攬住墨靈犀腰身飛身而起朝包圍圈外飛掠而去。


    離哥看了看十三,沒有派人去追,按照他的安排,後麵自然會有人好好招待十三,眼下他要專心對付白九夜。


    一眾黑衣人飛身襲向白九夜,十七提劍應戰。


    離哥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十七與那些黑衣人眼看就要短兵相交。就在離哥準備看著十七血流成河的時候,十七驀地一下扔出佩劍。


    雙方交戰,武器脫手是大忌,十七要做什麽?


    還沒等離哥想出個一二,就看到十七腳尖一點,飛身而起,隨後便在半空中踏上剛剛他扔出的佩劍助力,幾個飛掠,便飛出了黑衣人的包圍圈。


    居然就這樣跑了?!


    離哥驚了一下,他以為十七怎麽也會忠心護主,沒想到竟然這般膽小怕死!


    “哈哈哈哈!白九夜,枉你一世英名,看看你的屬下,一個背叛你睡了你的女人,一個臨陣脫逃棄你於不顧。我真是——替、你、可、憐!”


    黑衣人已經圍在了白九夜身邊,說話間就已經有人朝著白九夜舉刀劈下!


    轟隆!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啊!”


    “啊!”


    “啊!”


    無數慘叫,撕心裂肺。


    離哥隻感覺眼前白光乍現什麽都看不見,下意識用手擋在眼睛前麵!而周圍寒氣逼人,離哥感覺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個冰窟了。


    這是怎麽了?!


    離哥直覺感到不好,可還沒等有所反應,便聽到一個陰冷如地獄般傳出來的聲音響在腦海中:“現在輪到本王替你可憐了!五、行、土!”


    聽到最後三個字離哥心裏陡然一驚,幾乎是沒有猶豫就要遁地逃走。可是當他運行起體內土元素的時候,才發現根本無法遁入地麵。


    這是怎麽迴事?


    離哥低頭看向地麵,發現腳下是厚厚的冰層,鋥亮的冰層倒映出他臉上的黑色麵具,可他卻似乎透過麵具看到了自己恐懼的表情。


    離哥抬頭看向周圍,這哪裏還是剛剛那一條官道,周圍全部被冰封,那些樹木,那個馬車,那些死去的馬,還有他手下的那些黑衣人。仿佛整個世界都瞬間被冰凍了!


    整個冰封的世界隻有白九夜一人穿著銀白的蟒袍站在中間,烈烈寒風吹得他衣袍颯颯作響,三千墨發飛舞映著他的絕世容顏。隻是那臉上沒有一點溫度和表情,看著就讓人膽寒。


    離哥心裏恐懼萬分,這白九夜隻一招就凍上他所有的手下。


    那些手下此刻還保持這進攻的姿勢就被凍成了冰雕。


    白九夜怎麽會沒事?他怎麽會沒散功?這個問題離哥在看到白九夜右手上那柄藍色寶劍的時候便知道了答案。


    寒淵劍竟然——出鞘了!


    離哥徹底慌了,寒淵劍出鞘意味著什麽?這就意味著剛剛在人與劍爭奪兵器的過程中,劍輸了!白九夜已經徹底掌控了寒淵劍。


    離哥想逃走,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被牢牢的凍在厚厚的冰層裏。


    “你……你不能殺我!”離哥說不出更有力的理由。


    白九夜勾唇冷笑:“天下間,沒有本王不能殺的人,隻有本王不想殺的人!”


    白九夜頓了頓看向周圍那些凍成冰雕的人,語氣略有遺憾的說道:“竟然這麽少。”


    離哥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白九夜便繼續說道:“寒淵出鞘,見血方休。”


    若說剛剛離哥的臉色是鐵青,那麽聽到白九夜這句話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因為他想起來關於寒淵劍的傳說,這柄寶劍需要心頭血來滋養,吸收的心頭血越多,劍氣越淩厲。


    就在離哥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白九夜手上的寒淵劍已經脫手而去,寶劍勢如破竹嗖的一下就穿過一個冰雕的胸口。


    緊接著便看到寒淵劍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在一百多個冰雕中穿梭,每一個都是穿胸而過,毫無例外,也毫無生還,而寒淵的劍身滴血不染。


    嗖嗖嗖的聲音在這冰天雪裏顯得異常可怖。


    離哥身子不停的打著擺子,也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


    終於,那柄寶劍在收割完所有人的性命之後,將將懸空停在離哥胸口前一寸的位置,嚇得離哥在這冰天雪裏中,硬是滴下了幾滴豆大的冷汗。


    一招!不,一招都沒有,白九夜根本沒出手,就收割了他所有的手下的性命。百餘名武功高強的刺客,竟然如此脆不可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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