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夏部落首領?”浪幾人圍著陳風顯得忐忑不安,剛才那一幕讓他們心神震動,怕是終生難忘了。


    坐在篝火堆邊的陳風悠閑烤著野雞翅,“是與不是,不重要了,明日清晨,我們就要越過藏顱山,你們四個都可以選擇迴去。”


    浪三人果斷搖頭,他們清楚,如果能跟著夏部落首領,自己的人生道路就能被改寫,沒人想迴去蝸居在一片小天地碌碌無為一生。


    伴獸少年呆呆站在原地,他沒想到眼前男人就是夏部落首領,連他們這些深山老林都知曉的傳奇人物,想到之前剛對他的怨氣,仔細想來自己有些可笑。


    “吃嗎?”陳風將雞翅遞到伴獸少年麵前,少年不解,“你......為什麽是這樣的?”


    “那我應該是哪樣?金麵獠牙,背後一對羽翼。”陳風笑道。


    伴獸少年搖頭:“不是,你不像一個族群頭領。”


    “在你心目中族群頭領應該是什麽樣?”陳風反問,少年依舊搖頭,“反正不是你這樣。”


    “哈哈哈,我向來如此,你送我們到這裏來,對你的承諾我不會忘記,等我從雲水國迴來,會幫你們伴獸人解決麻煩。”陳風失去了跟小家夥閑聊的興趣。


    少年咬了咬嘴唇:“你最好不要去雲水國,那邊病獸肆虐,很多人都在說雲水國沒救了,去了那裏的人都會染上詛咒。”


    陳風神情嚴肅起來,“你還知道什麽?一下說完。”


    少年沒再猶豫,“我們伴獸人每年的祭祀馬上開始了,就在山那邊的南麵,我們伴獸人的獸司知道更多。”


    壽司?


    這名字陳風聽了嘴角揚起,努力克製自己笑意,“你不會是把我帶過去,伴獸人好把我抓起來吧?”


    聽到陳風懷疑自己,少年急了,麵紅耳赤喊道:“我們伴獸人從不做那種事,我們尊重自然和諧,不會主動害人。”


    一旁的小啞女拉了一下陳風的衣角,她用手比劃了一下:相信他。


    “那好,路程遠嗎?”


    “不遠,走兩日就到。”


    “好,明日翻山過後,我們先去湊個熱鬧。”


    ........


    雲夢澤腹地,百湖之中,雲夢澤最大的湖泊坐落在這裏,湖泊具體有多大,世代居住在這裏的山海大族族人也不清楚。


    今年的百族祭有點冷清,許多氏族都沒出來露麵,以往雲水國的人都會跑過來湊熱鬧,趁機交換貨物,山海十一大族歸順東帝之後,雲夢澤各氏族都躲起來了。


    “凡是見到雲水國的人,全都殺了,不能讓他們往我們這邊跑。”渾身皮膚泛黑的男人率先開口說話。


    圓形祭壇之上圍坐十一人,他們造型各異,大部分披著黑色麻袍,他們是雲夢澤權力最大的一群人,山海十一大巫。


    “來不及了,病獸藏在每一片土地之下,現在要把百果河守住,不能讓病獸跑到我們的采桑地去。”


    “哼,我們的采桑地?夏部落東征的消息你們都應該知道了,東帝不願管我們,我們在采桑地不可能擋住夏部落。”


    “東帝不管我們,逐日九大巫不會,他們很快就會到了。”


    牙齒雪白的大巫開口:“逐日大族不過是想讓我們拖延夏部落的腳步,他們的人都在下遊北麵,哪來的人幫我們?”


    “討論這些沒意義,夏部落那位兵主不會放過我們,無論是為了誰,這一戰都不可避免,我們盡量把戰場放在百果河南岸。”


    “可!”


    眾人一致點頭,“給你們的族人下令,放棄一部分地盤,引誘夏部落的人過百果河,如果我們輸了,那就將病獸引到夏部落去!”


    這是要跟夏部落不死不休,同歸於盡。


    剩下十個大巫目光閃爍,人人都怕死,他們更怕血脈和圖騰斷絕,魚鷹大巫的想法太狠了,這種事做出來,那夏部落必將他們追殺到滅族。


    同一時間,雲夢澤之南日月湖,大量獸群在這裏聚集,許多藏在山脈之中的伴獸人走出來,他們在湖邊匯聚。


    獸司,類似於伴獸的大巫或祭司,這一代的獸司年紀不大,剛剛接替位置沒幾年,他平日就居住在日月湖。


    伴獸人不喜跟人爭鬥,他們生活的方式很獨特,除了春季和秋季聚集一次,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帶領一個獸群生活。


    “西麵夏部落太過分,這次天獸祭過後,求獸司出手!”


    暖春即將到來,獸司隻穿了一件草裙,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一眼看過去就能感覺到他體軀中蘊含爆發性力量。


    獸司麵前一堆人,紛紛訴說著夏部落的‘罪行’,獸司始終保持微笑,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他才開口:“這事我知道了,雲夢澤之地已經不適合我們居住了,這次天獸祭過後,我們會向百獸(天洞)南麵遷徙,百獸山脈中的族人也都跟我們走吧。”


    眾人不解,為什麽要遷徙,獸司皺起了眉頭,“自然圖騰向我明示,雲夢澤的病獸之災不可阻止,所有人都必須離開。”


    長期生活在雲夢澤的伴獸人紛紛露出不舍和憂慮神情,這片土地養育了他們和獸群,貿然遷徙,必有獸群大量死亡。


    “先散了吧,各位將獸群頭領都帶去沐浴,準備好明日的祭祀。”


    人群散了,隻剩下一個盤腿而坐的老人,他的額頭十分凸出,像是一顆巨大的腫瘤,肩膀上懷中,都有嬌小可愛的彩鳥停留。


    獸司開口,“鳥祖,夏部落的人真的要過來了嗎?”


    “自然給出的啟示不會錯,他們會來,但眾鳥卻不躁動,很是奇怪。”老人緩聲道。


    “鳥祖,今年是你第一百個春秋,看過自然萬物,那位兵主到底是什麽人還是神?”獸司說出心中疑惑。


    鳥祖睜開眼睛笑道:“神和人沒有區別,你還是放不下這片土地,那就等那位兵主來了,跟他爭一次。”


    獸司十分糾結,“你說過東帝所推行的圖騰獸化,符合自然競爭的道理,那兵主善破壞自然,可我感覺鳥祖對那兵主沒有一絲怨氣。”


    “你的疑惑,不應由我來解。”


    鳥祖說完,輕輕觸碰肩膀上的小鳥,鳥兒振翅高飛,飛向了西北麵。


    獸司無奈歎氣,身邊跑來一個年輕族人,“獸司,那百草大巫帶了很多人聚集在東麵!”這話讓獸司神情一緊,“他們要做什麽?”


    從百草地逃出的百草大巫,定居在了日月湖東麵一日路程外的地方,許多關於夏部落的信息都是從他那裏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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