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傳信過來,讓塗山準備一下英靈祭祀,這次貿易會之前,各氏族要祭奠百草地,戰死的英靈。”塗山族人繼續說道。


    塗山白月揮手讓舞女停下,起身十分鄭重道:“塗山鎮守塗山白月遵命!”


    翌日,塗山高塔上的銅鍾撞響,連續九次撞擊,塗山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事,趕到外城祭祀高台。


    部落旗幟和各營戰旗在夏風中飄揚,陳風穿戴一身甲胄,帶領各營統領一步步走向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尊巨大的青銅鼎,鼎身刻畫著各營代表圖案。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於子同仇!


    豈曰無衣?於子同澤。........”


    這一日,夏部落第一次有了戰歌,由部落首領親自喝唱,各營戰士齊聲附和,氣勢磅礴的戰歌,在塗山上空迴蕩,那些戰死的英靈親人,無不眼眶濕紅。


    陳風站在高台之上,大聲宣布,“今日起,部落止戈三年!”


    幾千族人頓時爆發出歡唿聲,首領的話,意味著部落停止擴張,三年內除了外敵入侵,夏部落將不再主動發起戰爭。


    止戈令一發,有人歡喜有人愁,不少戰士還是好戰,戰功帶來的收益太大了,能改變階層,但少數人服從多數,部落這幾年擴張迅速,需要時間來消化鞏固。


    塗山首領院,風追和白起跟陳風坐在一起喝酒,“黃米酒果然是比果酒好喝!”風追咂嘴道。


    白起情緒不是很高,有點借酒消愁的意思,止戈令對他們的影響太大,白起自己是圖騰戰士,感覺活不了多久了,止戈令一出,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經曆一次苦草大戰,那種血肉橫飛的戰場讓他癡迷。


    陳風看出白起的心思,舉起酒杯,“白起,昨日風追跟我討論過人生的意義,我沒給出答案,你覺得什麽是人生的意義?”


    白起愣了一下,說實話自己還真沒想過人生的意義是什麽,以前是想讓族人吃飽肚子,能傳宗接代就行,他舉起酒杯碰了一下,“首領,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陳風笑了笑,將酒一口飲盡。


    白起眼中閃過迷茫之色,還是將酒水灌入口中,風追眯著眼睛,打著酒嗝,“我昨天說,就是吃喝拉撒,首領沒有反駁。”


    仔細想想,白起竟覺得風追說得對,他低頭沉思了片刻,“首領,對嗎?”


    “錯了嗎?”陳風反問,隨即補充一句,“當初見到你們千鶴氏族的時候,白芊芊瘦的跟猴子一樣,現在胖了不少。”


    白起咧嘴笑了,以前語言沒那麽複雜,沒有什麽人生的意義,這麽高端的詞匯,能讓族人每天正常吃喝拉撒,確實是他的追求,也是自己的人生意義。


    “殺戮容易讓人迷失,嗜殺成性,有一段時間我跟你一樣,直到昨天我看到來塗山的氏族,有些族人麵黃肌瘦,他們的生活恐怕不太好,止戈是必要的,你明白嗎?”陳風拍了拍白起的肩膀。


    白起點點頭,首領無法時刻站在戰士的角度思考問題,部落長期擴張,哪怕部落進入農耕時代,也無法長期支持他們外出作戰,自己差點變成殺戮機器,失去了曾經的人生追求。


    “首領,我想迴去看看孩子,這次貿易會,我就不湊熱鬧了!”白起起身迫不及待迴到族人身邊。


    “去吧!”


    入夜,桑梓賴在陳風身邊不願意走,王雨萱從憤怒到幽怨,陳風也沒有開口讓桑梓乖乖去其他房間睡。


    三人擠在一張床上,桑梓不停碎碎念,今天在塗山見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動物,說累了就讓陳風將故事,陳風想了一個鬼故事,把床上的母女嚇得尖叫連連。


    直到桑梓抱著陳風的胳膊沉沉睡去,王雨萱還瞪著明亮的眼眸看著他的側臉,“怎麽小家夥睡了,大家夥還需要我講故事哄睡嗎?”陳風壓低了聲音。


    王雨萱眨了眨眼,“好呀!我發現你現在跟以前又不太一樣了,看著有點......”


    “有點什麽?”


    “不知道,反正有點老頭子的樣子,嘻嘻。”王雨萱想到不形容詞,陳風輕聲切了一下,“不會是感受到了,本首領身上的成熟魅力?小鹿亂撞了?”


    “嘔!說你胖,還喘上了。”王雨萱給了一記白眼,陳風笑了笑,“止戈三年,夏末我想跑一趟西麵。”


    要去西麵,起碼要聽一下四女的意見,她們是大概率不同意,路途遙遠,哪怕強如陳風,那也有遭遇不測的可能,四女都有他的血脈,肯定不會允許他亂跑。


    果然王雨萱狠狠掐了一下陳風的胳膊,少見露出委屈的模樣,“你怎麽不直接地球,把我們都扔在這裏得了。”


    懟人這方麵王雨萱是一直在進步,陳風沒跟她迴懟,想講道理,“粟米培育到了第四代了,成為主食還有點勉強,長薯飽腹感是不錯,但好像餓得很快,若雪預計明年人口可能還會翻倍。”


    太注重衛生健康和醫療的陳風,現在反而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難題,這個世界的草藥藥效太好了,小病一半死不了,大病運氣好能救迴來,加上炎黃五人強調衛生健康,人口死亡率大幅度下降。


    人口增長速度出奇的快,現在夏部落至少有三萬人,想到明年可能五六萬人,陳風都害怕了,人若是吃不飽,底線沒了,什麽首領威嚴、圖騰信仰都是虛的。


    粟米、黍米這些作物性價比太低,作為主食太勉強了,如果有小麥,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麵粉作為主食,無論是營養價值還是飽腹感都很優秀。


    “那就多開墾荒地,起碼餓不死人。”王雨萱還是不讚成。


    “很難有餘糧,萬一來場天災,不敢想象。”陳風麵露憂色。


    王雨萱輕輕歎氣,陳風要去,她們四個帶上小家夥抱著他大腿都攔不住,“反正我是不讚成,藍月他們不是去了嗎?非要自己去冒險?”


    “我有一種感覺,藍月他們短時間內可能迴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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