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野步入了夏季,房間外各氏族族長卻感覺到了寒意,他們從未見過首領露出那樣恐怖的神情。


    塗山白月挺著大肚子硬是從塗山大帳那邊的房屋趕到了首領的屋外,塗山營負責今日巡邏的兩隊人跪在那裏不敢抬頭。


    風鈴哭紅了眼坐在門口地上,竹娘一臉自責站在那裏,塗山夭夭看到塗山白月連忙過來攙扶,“阿姐。”


    “瑤女她.....”


    “不知道,首領和青青在裏麵治療。”一向驕橫的塗山夭夭此刻臉色蒼白,越是親近首領的人,越是知道瑤女她們在首領心中的地位。


    塗山白月握緊了拳頭,“那兩個勞役呢?”


    “關著呢。”塗山夭夭迴道,塗山白月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派人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自殺!”


    “好,我親自去!”


    屋內,陳風麵無表情給林玥瑤喂下了一種療傷巫藥,此刻他沒心情管巫藥是什麽成分。


    塗山青青那邊給祝蓉縫合好傷口,抬頭看見首領那平靜的麵容,明明沒有暴怒的神情,她卻感覺到首領在暴走的邊緣。


    陳風坐在林玥瑤床邊,拉著她的手腕,一直感受著她的脈搏跳動,“首領......”


    “青青,去煮點人參湯紅棗湯。”


    “遵命。”塗山青青沒敢說什麽,低頭走出房間。


    所有人都圍上來,塗山青青咬著嘴唇,“先散了吧,瑤女不會有事。”


    這句話沒有讓人心中的石頭落地,各族長帶著心事離開,塗山白月眉頭緊鎖著:“青青,瑤女在塗山出事,首領說不定會遷怒塗山氏族,你等會見到首領,替我告訴他,如果瑤女.....我塗山白月生了孩子之後,會砍下自己的頭顱。”


    “族長,瑤女不會有事的。”塗山青青堅定道。


    塗山白月重重點頭,“是的,她不會有事。”


    塗山上陰雲籠罩,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壓抑,那兩個勞役被塗山夭夭用了各種手段折磨,把能問到的事都問完了。


    一天一夜,陳風一直沒有合眼,始終握著林玥瑤的手腕,直到窗外射入一縷陽光,林玥瑤眼皮動了一下。


    “玥瑤。”陳風強忍著激動,張開幹澀的嘴巴輕唿。


    林玥瑤睜開了那雙星眸,眼珠微微轉動,看到陳風的臉,下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想說什麽,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沒事的,你不要說話,我一直在。”陳風溫柔道,起身吻了她的臉頰,林玥瑤再次閉上眼睛,氣息變得明顯。


    原始人的石頭砸擊,陳風能扛下來,林玥瑤能扛下來,隻能說是那個勞役過於緊張,沒有用出全力,加上砸中的位置是人類最硬的前額骨部位,才讓她撿迴一條命。


    “嘎吱——”


    陳風推開門,許多人都在這裏等待消息,看到首領出來,隻有風鈴敢上前說話,“首領,瑤女姐她?”


    “她沒事了。”陳風冷著臉迴了一句,然後看向人群,目光落在塗山夭夭身上。


    塗山夭夭不笨走上前,“首領,那兩個人是火原勞役,是驅火氏族的人,他們是想以炎黃氏的血獻祭火圖騰。”


    驅火氏族的人,陳風嘴角露出一抹笑,所有人心髒都收縮了一下,隻聽見首領念叨:“去他媽的圖騰信仰,什麽狗屁先驅,一群雜碎,跟特麽原始人講文明,我是真的蠢。”


    “首領.....”風鈴小聲開口。


    陳風抬起頭手放在風鈴肩膀上,“沒事,傳令驅火地,告訴風追,給我砸了驅火巫洞,殺光所有驅火族人,一個不留!”


    塗山夭夭等人身體一顫,滅族並不是沒見過,隻是連女人都不留,這種事他們自從有記憶以來,是第一次聽到。


    “沒聽見我說的話?”陳風吼了一聲,塗山青青感覺耳膜都震了一下,“遵命!”


    在塗山氏族的驅火勞役率先被綁到了祭祀廣場上,在各氏族圍觀下,被砍了腦袋,包括那些成了塗山營戰利品的驅火女人,隻要有驅火血脈,沒留下一個活口。


    三日後,風追拿著手中的部落令反複向塗山營的人確認了好幾遍,他才歎息一聲,“挑戰首領底線,自尋死路。”


    血腥彌漫在河岸驅火地,驅火氏族傳承火,最終消亡在火焰之中,成了灰燼飄蕩在青河上空。


    塗山,陳風慢慢喂林玥瑤喝湯,“傷員的待遇真好。”林玥瑤嘴角帶著笑容軟糯糯說著。


    陳風板著臉:“狗屁話,這次你運氣好,以後你身邊必須要帶著人,迴去讓蘇璃多培養一些女侍衛。”


    這次林玥瑤沒有反駁,部落發展起來之後,她們的危機意識變差了,才給了勞役偷襲的機會。


    林玥瑤感受到了額頭上疼痛,隨即想到了額頭以後會留疤,眼神黯淡下去,陳風察覺到她的心理,“百草氏族那邊有一種巫藥,外敷過後,能抹去疤痕,你放心吧。”


    “真的麽?”林玥瑤眼中充滿了期許。


    假的。


    陳風隻是希望她安心養傷,不要抑鬱,“真的,你知道這世界的巫藥很神奇。”


    “嗯嗯!”林玥瑤再次露出甜美笑容,隻是疼痛讓她不由輕皺眉頭。


    喝完雞湯,林玥瑤見陳風要走,便開口,“陳風,聽風鈴說,你殺了驅火所有的人。”


    陳風轉頭看見林玥瑤臉上有憂色,他笑容柔和,“放心,我不會變成了暴虐無常的人,這次是殺雞儆猴,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受傷,沒什麽比我們活著重要。”


    “嗯!”林玥瑤美目起了一層霧,看見陳風靠近,閉上眼睛感受嘴唇的溫熱。


    人無法永遠保持理智,始終以理性客觀的方式解決問題,那是機器人,哪怕是聖人,也會怒。


    陳風知道自己打亂了自己的布局,還破壞了青河各氏族的默認規矩,但他不怕,規矩就是來打破的,足夠強就能製定新的規矩。


    接受夏部落的文明教化,陳風願意當親和仁慈的首領,不接受,那就送他們去見自己信仰的圖騰。


    各氏族對於首領的屠殺整個驅火氏族沒有質疑,甚至有一部分勞役都在內心支持,部落對勞役不錯,結果還去刺殺首領的女人,被屠了全族,就是活該。


    一向不出遠門的王雨萱跑來了塗山,她身邊跟著兩隊伐罪營,跟在身邊的雪果也背上了手弩,以後四女遠行,身邊必然是一大堆人保護。


    看見林玥瑤頭上纏著布,小哭包哭得稀裏嘩啦,林玥瑤反而要出言安撫,才讓她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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